我此時在那狹窄逼仄的甬道中狂奔,白霧升騰著想將我吞噬。
我不敢停留,這白霧讓我的渾身如墜冰窟,隻有快步逃命的份。
這麼多的惡鬼,哪怕我的舌尖血對它們有用,也非得把我的血抽乾了不可!
我還是低估了胡陽明的瘋狂,這麼多枉死的人,他究竟害了多少人命啊!
陰冷的氣息不斷的蔓延上身體,幾乎很快就把我腰部以下全都包裹其中,這也讓我的腳步越發沉重。
麵前的牆壁上突然出現了一隻隻手臂,不斷蠕動著想要抓住我。
鬼哭狼嚎的聲音在甬道中回蕩著,就像是有無數惡鬼等待著將我活吞了一樣。
我猛地咬住舌尖,劇烈的疼痛能夠幫我分辨幻境還是現實。
果然,那些牆壁上的手臂根本抓不到我,隻能從我的身體中穿過去。
我心中一喜,繼續加快了腳步。
終於,甬道的出口近在眼前,我根本沒時間分辨外麵會不會有人,現在那霧氣已經到我的脖子了,隻要停下就會被數不儘的惡鬼拖進深淵!
我一步跨出了甬道,直接就趴在了地上。
還好,這個院子中沒人。
我鬆了口氣,轉身看去,才發現那甬道中哪裡還有什麼鬼爪白霧,就和我進去之前一樣的灰磚青苔,入口處的兩個白燈籠隨風搖晃著。
我渾身都是冷汗,看來這宅院不隻是胡陽明給我準備的棺材,恐怕還是他害人煉鬼的大本營。
這裡簡直步步危機,稍有不慎我就會死在這裡。
我躲在一個隱蔽的牆角喘了半天的粗氣,才算是讓兩條腿沒那麼發軟了。
這種恐怖的場景我真是再也不想經曆了。
我看向剩下的三條甬道,心中忍不住直打鼓。
萬一這裡麵也有恐怖的東西怎麼辦?
但我卻知道,冒險闖進去可能還有一絲生機,要是留在這等被胡陽明發現,那我有多少條命都不夠死的。
“瑪德,拚了!”
“一半一半的概率,我就不信自己選不對!”
之前那條甬道肯定是不能再走了,我從剩下的兩條甬道中選了一條,直接鑽了進去。
這裡和上一條甬道一樣,都是狹窄逼仄,但地上卻很乾燥,也沒有青苔。
說不定這就是胡陽明他們離開宅院的道路!
我心中大喜過望,難道這次我選對了?
但我還是不敢放鬆警惕,舌頭已經放在牙齒中間了,要是稍有不對,我肯定直接扭頭就跑。
可這一次,我足足走了很遠,一直到天色都開始昏沉下來,也沒感覺到任何不對的地方。
身後沒有腳步聲了,也沒有人往我脖子上吹涼氣了。
就連那恐怖的白霧都沒出現。
我不由得加快了腳步。
又不知走了多久,我才看到前麵的牆壁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空曠。
我立刻驚喜不已,看來我總算是逃出來了!
勝利就在眼前,我急忙跑出了甬道,麵前是一片樹林。
借著昏暗的天色,我轉頭看了看那四合院,明明看上去不大,但這甬道卻如此冗長,就像是迷宮一般。
但好在我還是逃出來了。
我看著麵前被黑暗籠罩的樹林,那樹林昏沉沉陰森森的,但看上去好像沒什麼異常。
我硬著頭皮走了進去。
此時已經是傍晚時分,又因為天陰,樹林裡更是漆黑一片。
我手上又沒有能照明的東西,隻能深一腳淺一腳的向前走。
“哎呦!”
我正在低頭辨認著道路,卻突然感覺自己的腦袋撞上了什麼東西。
那東西還晃晃蕩蕩的,非常堅硬。
我緩緩抬起頭,才發現這樹上掛著東西。
我的眼睛逐漸適應了黑暗,當我看清那樹上掛著的是什麼東西時,我直接被嚇得癱坐在地,差點尿了褲子。
這樹上掛著的都是屍體!
每棵樹上都有,有的是一兩具,多的有三四具!
那些屍體都已經風乾的不成樣子,看上去就像是農村柴火灶上掛著的臘肉一樣。
一陣陰風吹來,那些屍體在樹上晃悠悠的。
我死死的捂著自己的嘴,眼睛已經瞪到最大,這一幕比之前那整個山穀的棺材更恐怖,之前那起碼還有個棺材,這裡乾脆是將屍體全都掛出來,就像是展示自己的收藏一樣!
這個胡陽明不僅內心邪惡,恐怕還是個精神變態。
但能把自己的老婆煉成僵屍的人,又怎麼可能是正常人?
陰風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停下了,那些屍體也不再晃動。
我瞪著眼睛看去,才發現那些屍體都在樹上緩緩的轉身。
掛著屍體的繩子從乾屍的脖子裡穿過去,吊著屍體的頸椎骨,而現在那些屍體則是全都轉身看著我!
我被嚇得大腦一片空白,隻能在地上不斷的後退。
終於,我站起身撒腿就跑,跌跌撞撞的跑進了甬道裡麵。
後麵,還傳來了那些乾屍的獰笑聲。
這次我更是不敢停下,甬道中早就已經伸手不見五指,這鬼地方就連白天都這麼恐怖,誰知道晚上會蹦出什麼東西?
我也真是夠倒黴的,一共四條甬道,我選了兩次都不對。
現在看來,隻能冒險走我之前跑出來的甬道了。
就算撞見了胡陽明,我也不想再看見這些東西了!
回來的路似乎比走出去的更近,我很快就回到了那個院子裡。
四合院裡此時已經點起了燈籠,那一盞盞的白色燈籠掛在房簷上,裡麵的燭火一閃一閃,說不出的陰森可怖。
我按照之前的想法,走進了來時的那條甬道。
這裡是我跑出來的地方,要是胡陽明發現我逃走了,第一時間就會來這裡尋找。
所以我之前才不敢走這裡。
但現在我顧不上彆的了,誰知道那最後一條道裡還有什麼恐怖的東西在等著我?
隻能賭胡陽明還沒有發現我逃走吧!
我在黑暗中小心翼翼的向前摸索著,很快踩到了一根木頭,是我之前打碎窗戶後扔出來的。
我急忙撿起拿在手上,這也算是給了我一點心理安慰,儘管我知道麵對胡陽明的那些鬼祟和紙人,這根木頭恐怕起不了什麼作用。
就在這時,我突然聽到了一陣嘈亂的聲音,似乎是有人在砸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