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道的夜晚,總是異樣的安靜。
尤其是發生了接二連三的撞鬼事件之後,更顯得詭譎萬分。
我尾隨在宋師傅的身後,手電筒的光芒,將眼前人的影子拉得極長,再加上周圍搖曳的樹影,直接將恐怖氣氛拉滿。
強行收回了目光,我迫不及待的開口道:“宋大哥,還要多久?”
“彆急,我們馬上就到了。”
“穿過這片密林,前麵的山就是瓶山。”
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步伐節奏反而快了起來,也就沒有了剛才那種緊張的氛圍。
我將頭埋得極低,儘可能不去看四周。
爺爺之前就有跟我說過,不要在荒郊野嶺夜行,保不齊會遇到什麼臟東西。
不過他也說過我是百蛇護胎,真龍降世,普通邪祟是根本無法近我的身,一想到這十分不靠譜的爺爺,不禁默默的翻了個白眼。
可偏偏——
就在我以為穿過密林勝利在望之時,耳邊卻突然之間拂過一陣涼風。
這情況讓我瞬間頭皮發麻,腳下猶如罐鉛了一般定在原地。
那感覺尤為明顯。
我身後有人?
當然是無稽之談,在這荒山野嶺之中我的身後隻可能是鬼。
那抹穿著旗袍的身影再度顯現在我的腦海之中。
我強壓下心中的恐慌,牙齒已經咬在舌尖。
“陳小哥,你想什麼呢?”
“我們得趕緊上山了,再晚一會那個女鬼要是找上來,咱倆的命都得交代在這。”
宋師傅的聲音劃破天際,直接讓我打了個哆嗦,徹底的回過神來。
瑪德。
分明就是自己嚇自己。
我快步的追了上去,兩人順著山道往半山腰趕去。
不知是不是因為夜深露水重,在我們踏上山體的瞬間周圍竟然起了霧。
手電筒的光線早在剛剛就已經閃爍,濃霧之下更是讓我無法辨彆周圍的情況。
“這鬼天氣簡直就是在跟咱們作對。”
“再堅持堅持,隻要到了瓶山廟必然能擺平那隻女鬼。”
宋師傅的話在耳邊若即若離,我卻早就沒了反應。
剛剛緊跑慢趕,身後早就已經上了一層細密的冷汗,風一吹便不由得讓人打寒顫。
噠噠噠。
山裡的夜總是靜的有些恐怖,以至於除了我和宋師傅粗重的喘息聲之外,就隻有越發拖拉的腳步聲。
一個是我的,另一個是宋師傅的。
等等!
我再度驚住,整個山間響徹著兩個人的腳步聲。
可是我現在明明是停在原地的狀態,在我沒有活動的狀態下,我的身後仍然傳來一陣又一陣的腳步聲。
手裡的手電筒微微握緊。
指節因過度用力已經有些慘白。
人在極度恐懼下總會過分的神勇,沒有任何猶豫,我直接舉著手電筒向身後照了過去。
目光掃視著四周,卻並沒有任何存在。
或許是因為身後的光線突然消失,宋師傅明顯有些驚慌失措的停住了腳步,磕磕絆絆的向我這個方向靠近過來。
“陳小哥,是不是那女鬼追過來了?”
“你可得想辦法攔住啊,現在就差臨門一腳,要是死在這那也太冤了。”
宋師傅整個人靠了過來。
在確定身後並未有任何危險之時,我這才微微吐出一口濁氣。
“趕緊帶路,我們現在要以最快的速度趕到瓶山廟。”
身後傳來的腳步聲讓我心感不妙,雖說沒有任何詭異的存在,可是在沒有到達瓶山廟之前我們一直處在危險的境況。
宋師傅應了一聲,急匆匆的向前麵跑了過去。
看得出來這回是真的急了。
以至於整個人連滾帶爬,十步路內就已經翻了兩個跟頭。
要是在以前,看到這場景我恐怕早就笑的前仰後合。
隻是現在這個情況是生死關頭。
行至中途之時,剛才的那個感覺再度出現,身後的腳步聲絲毫不加掩飾。
難道有人在身後跟著我們?
我的注意力完全放在了身後若隱若現的腳步聲,以至於並未注意到周遭的環境似乎越來越陰沉。
手電筒的光線隻能支撐我看到伸手間的距離。
周遭的枯木隨風搖曳著,再加上那怪石在月光下投射的影子,驚悚的氛圍更是拉滿。
月光?
我突然之間頓住,措不及防的抬頭看向了頭頂。
剛剛的霧氣依舊纏繞在山間。
仿佛將那輪懸掛在山頂的明月籠罩,以至於揮灑下來的光亮都極其的模糊。
我的心咯噔一下。
耳邊似乎傳來了爺爺之前叮嚀過的話。
“毛月天,厲鬼現。”
以往我或許會噗嗤一鼻,可是在今天這個狀態下卻讓我不得不毛骨悚然。
毛月天,正是孤魂野鬼出來轉悠的時刻。
置身於荒郊野嶺,爺爺的話此時如同鬼魅一般纏著我。
至於身後,猛然之間傳來那種被人直直瞪著的感覺。
我再度轉過頭看了過去,可是依舊沒有任何的身影。
心力交瘁之下,我隻能快速跟上宋師傅的腳步儘快趕到瓶山廟。
倘若隻是尋常日子,或許不用如此驚慌失措。
可是毛月天激發了我的恐懼。
單單一個旗袍女鬼,就已經讓我們潰不成軍。
若是再招惹到什麼山間的孤魂野鬼,恐怕真的要原地立碑了。
微弱的光線晃向了前方。
我依舊是低垂著頭,儘可能的不去看向四周。
可就在這時麵前的場景卻直接讓我大驚失色。
心臟驟停的瞬間,我注意到手電筒掃過去的位置竟然出現了一雙繡花鞋。
僅僅一閃而過,卻仍舊讓我在腦海中記了個大概。
白底紅鞋。
上麵的繡花都透露著詭異。
桀桀桀。
耳邊突然之間傳來了詭異的笑聲,我猛地抬頭看了過去,一雙猩紅的血眼出現在眼前。
四目相對之下。
那張慘白的臉與我隻有咫尺之間。
她正咧著嘴,口腔裡麵看起來黑洞洞的。
瞳孔不斷的向外麵滲出血來。
臉上的皮膚早已經龜裂,以至於時不時有蛆蟲在那縫隙裡攀爬。
“我抓到你了。”
是那個旗袍女鬼。
我快速的向身後的位置閃了過去,情急之下手電筒也直接掉落在地上。
猩紅的繡花鞋在我的眼前不停的搖晃。
至於那旗袍女鬼也向我這個方向靠近過來。
我下意識的伸出手揮過去,阻止她向我這個方向靠近。
牙齒早已經磕在了舌尖,卻因為僵硬遲遲無法滲血。
“陳小哥,陳小哥清醒一下。”
“你中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