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敬深和林婉來到雲上科技的時候,正趕上高管會議剛結束。
林聰一襲黑藍西裝,高挺的鼻梁上架金絲眼鏡,斯文痞帥。
見了二人,林聰大步走過來,還未近前,便打趣著道:“大老板和老板娘來了,未曾遠迎,恕罪恕罪。”
林婉上下打量林聰,玩笑道:“走在街上,我要認不出你。”
林聰扭了扭脖子:“上次穿西裝,還是在你們的婚禮上,真有些不適應。”
顧敬深接過話,鼓勵李聰:“你剛接手,有不懂的,儘管問楊森。”
提及楊森,林聰臉上登時露出驚羨:“森太厲害了,不愧是哈佛的高材生,業務能力甩我不知多少條街。”
“見賢思齊嘛。”林婉笑道:“森是敬深在哈佛讀書時候結識的好友,你有不懂的,多多向他請教。”
林聰一口答應,又道:“哈佛出來的人真強,要比我們cabe厲害太多。”
顧敬深就是哈佛畢業。
這話大有捧著顧大佬的意思。
大佬聞言臉上並沒有什麼表情,知曉他不是那等喜歡被人吹捧的膚淺之輩,林婉忙接過話茬,對林聰道:“英雄不問出處,你若肯學,照樣能行。”
從雲上出來的時候,已經將近晌午。
林婉對顧敬深道:“你有安排嗎?若是沒有,我知曉這附近有一家不錯的餐廳。”
見顧敬深點頭,林婉挽著他道:“距離這裡不遠,我們走過去吧。”
起初大佬還好,但走了不到一刻鐘,便有些不耐煩起來:“不是說不遠,要在路上浪費這麼久。”
大佬的時間刻度,精確到秒,從不肯將時間浪費。
林婉拉著他,嘴裡哄著:“快了,再忍忍,前麵就是。”
又穿過了一道窄窄巷子,瞥著褪色的牆壁,和上頭輕輕淺淺的斑駁青苔,顧敬深的臉色已經凝重起來。
“你確定這地方,能吃飯?”
林婉小手拉著他大手,細細的摩挲著,嗓音嬌軟:“穿過巷子就是了,那裡的菜品,保準讓你驚豔。”
對於這種民間小店,顧敬深並沒有多大興致,男人微微蹙著眉頭,路走得不情不願。
終於走過狹窄的巷子,轉過路口,有一家不起眼的小餐廳。
原木搭建的單層小屋,上頭畫著地中海風格的塗鴉,屋前有一棵粗壯的老樹,枝繁葉茂的樹枝上,掛滿了拇指大小的小竹牌子。
顧敬深納悶,信手拿起一個:“這是什麼東西。”
林婉給他解釋:“來這裡吃飯的多時情侶,這是他們寫下的心願。”
顧敬深順勢拿起幾個小竹牌子來瞧。
多是些英文的,也偶爾夾雜其他語言。
live alters not with his
ief hours and weeks滄桑輪回,愛卻長生不改)
i loved you first,but afterwards your love outarg e(雖然我先愛你,但後來,你的愛卻超越了我。)
顧敬深瞧了兩眼,不屑的涼涼一哼:“矯情。”
林婉一個個翻看著,讀得津津有味:“老公,你看,還有好些漢語的呢。”
說著,讀出一句中詩歌給顧敬深:“曾經滄海難為水。”
“你知曉這詩是誰寫的嗎?”
顧敬深不屑的瞥了眼,信口道:“我五歲,就能將唐詩倒背如流。”
“那你可知這詩的意思?”林婉追問。
顧敬深敷衍了句:“詩人都是無病呻吟。”
見對方興致缺缺,林婉也不再強求,遂拉著男人進了木屋小餐廳,有個中年英國女人迎上來,對著林婉極其熱情:“是婉嗎?哎呀,好久沒見過你了。”
林婉操一口流利英語跟對方寒暄了幾句,然後選個臨窗的位置坐下,拿起菜譜,興致滿滿道:“我知道這裡最好吃的菜,你隻管聽我的就是了。”
小女人點完了菜,沒一會功夫,英國女人一道道端上來。
顧敬深冷眼瞧著桌上的菜色,擰著眉頭問林婉:“你確定,這玩意能吃?”
顧敬深這男人,在生活上精致得很。
一應服飾用品,都是高奢品牌專定,飲食,也是挑剔至極,比如吃海鮮,他隻吃剛打撈出來不超過八小時的深海鮑魚,而且每隻鮑魚,他就隻用中間最鮮嫩的一小塊。
林婉瞥了顧敬深一眼,問他:“是不是從沒有在這樣的街邊小店用過飯?”
顧敬深很誠實的點了點頭。
林婉道:“那不妨破例一次。”
說著,她將餐具塞進他手裡,歪著頭,臉上噙著俏皮的笑:“萬一,你喜歡呢,為何不多給自己品嘗新鮮事物的機會。”
男人蹙著眉,用餐具小心的叉起一小塊沙拉,品在嘴裡後,眉頭微微舒展。
林婉笑著道:“這裡頭的所有食材,都是老板和老板娘親手種植製作,跟外頭的那些品牌食物,口味不一樣。”
一頓飯下來,男人吃得雖不多,但也沒說這裡的餐食難以下咽,用過飯後,林婉結賬的空檔,老板年笑吟吟與她開玩笑:“婉,頭次見你帶男人過來,你男人長得真好。”
林婉將紙幣遞給對方,笑著回道:“他是我老公。”
老板娘驚訝:“你已經結婚?”
林婉點頭,對方笑道:“那不知要有多少男孩子失望了。”
說著,遞給給林婉一塊拴著紅線的小木牌:“看你樣子,很愛你丈夫,寫下心願,掛上去,能實現的。”
林婉開心的接過來,過來座位上拿給顧敬深:“你說,咱們寫什麼才好?”
顧敬深正忙著用手機查看郵件,頭也不抬的回道:“你喜歡,就隨便寫。”
林婉想了想,提筆寫下了一句,又巴巴的拿給了顧敬深:“瞧瞧,這句怎樣。”
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
顧敬深想也不想的回說好。
林婉又道:“老公,寫上你的名字。”
見男人微微蹙起眉,好不情願的樣子,小女人撒嬌:“我的名字簽上了,你要不寫,要我與誰不相離。”
說著,強自將筆塞進顧敬深手裡,顧敬深拗不過,提筆在她名字的旁邊寫下自己的名字。
瀟灑的瘦金體。
配在她簪花小楷旁。
男人寫完,林婉拿過來細細的瞧了又瞧,然後美滋滋的跑去外頭,踮著腳尖,掛在了樹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