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
沈知落一身水汽的盤腿坐在床上,腦袋上頂著一塊白色的浴巾,小臉因剛洗完澡的緣故,紅撲撲的。
這會她緊張的捧著手機,期待電話接通中。
一聲,兩聲,三聲……
就在電話快要掛斷時,對麵傳來了一道慵懶又帶著絲絲倦意的女聲:“喂。”
聽著沈辭煙的聲音,沈知落一時間緊張的不敢說話。
半分鐘後,她才略帶嬌蠻的說道:“你明天回家!”
另一頭的沈辭煙:“?”
“落落?”
沈知落嗯了一聲。
那邊似乎有什麼摩擦的聲音:“想我了?”
沈知落臉色貌似更紅了一些,帶著兩分無理取鬨的意思。
“我不管,你回不回來?”
沈辭煙輕笑一聲。
“抱歉,明天沒時間,要是想我了,下周可以直接回禦景莊,你覺得呢。”
沈知落撓撓自己的臉蛋,啊了一下。
說道:“那好吧……”
沈辭煙:“那下周跟我回家?”
沈知落確實有些蠢蠢欲動,但是一想自家二哥的死亡凝視,還有自己和家人都約定好了,不管是為了她自己,還是為了可以和全家人一起出去玩,她要為高考衝刺拚一把。
辭煙姐姐現在肯定還不知道,等高考完後要一起全家出遊的事情呢。
到時候她親自去禦景莊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她,她肯定特彆驚訝特彆意外。
沈知落偷偷摸摸的想著,已經完全把係統的任務忘到九霄雲外了,這會捂著嘴偷笑的樣子,像極了一個準備屯糧過冬的小倉鼠。
另一邊,烽火大廈。
沈辭煙穿著一身黑色衝鋒衣,站在高達數百米的樓頂上。
今夜的天格外黑,沒有月亮。
從上往下俯瞰全城,卻是一片驕奢糜爛的璀璨銷金窟。
冷風吹拂起她被高高綁起的發絲,防風鏡後的眉眼不再冷漠,是夜色中唯一的一抹溫軟。
她靜靜等待著少女的回答,風將她的思緒帶的好遠好遠。
遠到沈辭煙以為時間都在此刻靜止了一般。
她掐著分秒,計算著少女沉默的時間。
45…46…47…
足足過了一分鐘,才聽到女孩帶著沮喪和失落的軟聲拒絕了她的邀請。
沈辭煙垂下眉眼,語氣聽不出什麼情緒:“沒關係。”
“……”
“嘟嘟嘟……”
電話被掛斷。
直到耳麥裡再次傳來fox咋咋呼呼的聲音,“哇啊啊啊ist!你不厚道!!”
“有什麼事情是連我都不能聽的?”
“居然還要特意切斷我的頻道,太過分了!”
fox的聲音很清澈空靈,是偏中性的少女音,很好聽,就是和性格差異屬實有點大。
沈辭煙沒理會她的詢問,轉而問道:“他們到哪了?”
fox活躍的聲音一頓,冷靜了不少。
“ist,你確定真要這麼做?”
“殺了枯骨,你和共黨那邊可就算是徹底結下死仇了。”
“到時候你在國的通緝令和懸賞榜單肯定又要翻上一番了。”
沈辭煙蹲下身,正在調整自己狙擊的角度,她不屑輕嗤一聲:“殺他的人是黑羊,跟埃莉諾有什麼關係嗎?”
fox無語,她翻了個白眼:“可真有你的。”
“黑白兩道通吃是吧?”
沈辭煙沒說話。
fox顯然也是服了她的,沒好氣道:“行了行了,真是欠了你的。”
“這次盯著枯骨的人挺多的,華國那邊也出手了,你有把握拿下嗎?”
沈辭煙淡淡嗯了一聲。
“隻有我知道枯骨的真實身份,其他勢力要找人,估計要廢一番功夫。”
fox調笑的哼了一聲。
頗為打趣的說道:“枯骨一死,拜特這次來華國怕是要有來無回了,一但返程時進入公海領域,他估計得被炸的連灰都不剩。”
沈辭煙:“關我屁事。”
“拜特那老登也算作惡多端,死不足惜。”
fox調侃道:“什麼時候黑羊也會為民除害了?”
沈辭煙聲音平淡的許多:“談不上,他的賞金確實很高。”
fox不再和她貧嘴,轉而關注起了枯骨的動態。
半個小時後,烽火大廈上,某個身影悄無聲息的神秘消失。
……
沈家,南山莊園。
沈知落沒能完成係統交代的任務,還在和它麵紅耳赤的討價還價。
“沈辭煙不按劇本來,任務失敗跟我有什麼關係?”
“你有本事控製我,你怎麼不去控製她啊?!”
“況且早就跟你說了,我問了她也不一定會來,你還不信,現在信了吧?!”
沈知落氣鼓鼓的坐在床上,雙手抱胸生悶氣。
複仇係統:“……”
她確實來不了,但你做任務的態度就沒有任何問題了嗎???
但凡你態度積極一點,任務早就完成了,還用在這磨磨唧唧,討價還價?
彆以為我不知道你那些明修暗度,陽奉陰違的小心思。
要不是實在沒有彆人能綁定,誰願意帶你。
複仇係統心累無比,懶得再跟宿主爭辯什麼,隻想快點收取惡念值,爭取早點退休跑路。
這次任務不行,那就下次再想辦法。
沈知落見係統不說話了,立刻跟個幼兒園吵架吵贏了的小朋友一樣,心情愉悅指數直線飆升。
給自己吹了頭發,美美睡覺。
沒人注意到,原本已經自動關機的手機屏幕,突然亮了一下,又再次黑了下去。
沈蕭澤聽著少女的自言自語,明顯是在與什麼人對話。
即使聽不到係統的聲音,但是根據實時監測的頻率數據和思維邏輯,也能大致推測出兩人談話的內容。
為什麼要針對沈辭煙,又為什麼要非在沈家人麵前演這出戲……
不圖錢不圖勢,不圖任何有形之物。
那他想要的到底是什麼呢。
沈蕭澤可不認為,這個係統想看他們一家人相親相愛的友好畫麵。
它想看沈家對沈辭煙的態度…亦或者,某種情緒。
沈蕭澤關上了電腦,眉梢輕挑。
嘖,這個沈辭煙,犯天條了嗎?
不過他可沒有什麼憐憫心,甚至有些慍怒和厭惡。
厭她牽連落落,更厭自己的弱小和無為。
倘若他在強一些,落落是不是就不用再經曆這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