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他穿一身藏青色的長袍,手上拿著一瓶玉靈羊奶,邊喝邊走,怡然自得,滿臉愜意。
“我隻是路過,聽到聲音就駐足觀望了一番。”夏宇來到麵前,變戲法般從身後拿出一瓶玉靈羊奶朝著劍無雙拋去:“剛從三品靈獸玉靈羊身上擠的,還熱乎,要嘗嘗嗎?”
“修行之人不該貪戀瓶中之物。”嘴上說著,劍無雙左手微動,接過拋過來的玉靈羊奶,撕開瓶口,一股淡淡的桂花香便從瓶口溢出,他淺嘗一口,奶汁清甜,入體之後,經脈都隨之溫潤起來,隨後便不再猶豫,直接大口喝了起來。
“劍修就更不應該拘泥陳規,當活的灑脫自然。”夏宇猛吸一口,喉結滾動,“少陽經通了?”
“您剛才不是看到了嗎?”劍無雙右手一翻,長劍直指夏宇,“既然來了,那就來指點一二?”
夏宇目光盯著劍無雙的長劍,沉吟片刻,將手中奶瓶朝後一拋,一道精美的拋物線呈現,精準地投進了10米開外的垃圾桶。
“看來打通少陽經給你帶來了不小的信心啊!”
“我就是一個普通的教師而已,你這是鐵了心要榨乾我的本事啊。”
“學生虛心求教,老師不該推辭。”劍無雙眼中戰意澎湃:“這次一定能夠讓您刮目相看。”
“也罷,既然如此執著……”夏宇看著劍無雙那盎然的戰意,也想看看他修煉如何。
“那便讓我看看你最近的修煉成果吧。”隨後便從旁邊隨手折下一截樹枝拿在手中。
劍無雙不再多言,腳尖踩地,身形驟然前衝,手中長劍化作一道雷虹直奔夏宇麵門。
這一次,比七日前快了不止星點,劍鋒還未到達,夏宇便已經感覺到強烈的劍氣撲麵而來,發絲飄揚。
夏宇看著這一劍,眼中閃過一抹讚許,真氣凝聚,手中樹枝輕輕一撥,便將劍鋒引向一旁。
劍無雙早有預料,甫一接觸,劍招中途突變,改刺為削,朝著夏宇脖頸劃去。
“哈哈,銜接不錯,但是變招的時候真氣運行仍有不暢。”夏宇讚許道。
一邊點評一邊用樹枝格擋。手中那看似脆弱不堪的樹枝與劍無雙的長劍發出金鐵交鳴之聲。
劍無雙不理會評價,劍招連綿不絕展開。
‘雲開見日,風卷殘雲,雷動三千’,頃刻間三式連環,一氣嗬成。
劍光如瀑,將夏宇環繞其中。
夏宇沉著應對,以不變應萬變,阻擋下了劍無雙的所有攻擊。
他的動作看似緩慢,卻總能判斷出劍招的弱點,招招點到弱點,直擊要害,打斷他的所有攻勢。
“你的招式銜接太過刻意,空有其形。”夏宇沉聲道:“看好了。”
他手中樹枝忽然以一種特殊的軌跡劃去,明明看著動作緩慢,很容易躲過,卻讓劍無雙產生一種避無可避的感覺,仿若黏上他一般,無論劍無雙如何躲閃總能擊中他。
手腕一陣酸麻傳來,長劍差點脫手,劍無雙低頭一看。
不知何時,夏宇的樹枝已然點在手腕上。
“這才是‘雲開見日接風卷殘雲’的正確用法。”夏宇演示道:“連招之間不應該有停頓,要一氣嗬成,行雲流水。”
劍無雙怔怔地看著夏宇再次演示,那簡單的動作,招式轉換間的渾然天成,行雲流水,無時無刻衝擊著劍無雙的心靈。
“你再試一次。”夏宇看向劍無雙,樹枝一點:“沉心靜氣,用心去感悟。”
劍無雙深吸一口氣,回憶著夏宇剛才的動作,再次出劍,劍招緩慢,專注練習劍招的銜接轉換。
“不對。”夏宇一把截停劍無雙的長劍,“你隻是在模仿我剛才的動作,根本沒有領會其中的深意。”
“你想一想‘雲開見日’是什麼感覺?”
“感覺?”劍無雙愣住了,茫然道:“不就是劍招麼?”
夏宇歎了口氣,突然抬手在空中連點。
場景模擬陣法啟動,在那東方天際,一輪朝陽正在躍出地平線,隻見萬道金光穿透雲層,灑落大地。
“仔細看那輪朝陽突破雲層的瞬間。”夏宇的聲音變得悠遠深邃:“那種衝破束縛,光芒萬丈的感覺,才是‘雲開見日’的劍意。你的劍,缺的就是這種氣勢。”
劍無雙順著他的目光望向東方那一輪朝陽,觀摩著朝陽衝破束縛、光芒萬丈的那種氣勢,心神為之一震。
他突然間明悟了什麼,右手不自覺地提起了長劍,整個人的氣質在這一刻變得愈發淩厲。
長劍隨之揮出,這次不再是模仿,不再是機械式的招式,而是多了一種一往無前的氣勢。
劍光如初升的朝陽破曉,勢不可當。
“非常好。”夏宇讚賞地點頭,手中畫出一個圓弧,將一往無前的劍勢引開:“現在再來感受一下風的流動。”
劍無雙閉上雙眼,細細感悟山風拂過麵頰的觸感,感受風的流動,右手劍招變化,如山間流風,無拘無束,變幻莫測。
劍無雙沉浸在這種奇特的境界中,每一劍都能給他帶來不一樣的感覺,使他對自然的感悟不斷增強,劍招的威勢也在不斷倍增。
“好了。”
夏宇右手樹枝在劍無雙劍臂上輕輕一點,一股柔和的力量逼停了劍無雙的長劍。
回過神的劍無雙這才發現,自己已經大汗淋漓,呼吸都急促了許多。反觀夏宇,衣袂飄飄,氣定神閒。
“進步很大。”夏宇拍了拍劍無雙的肩膀,“但還差得遠。”
劍無雙心悅誠服,朝著夏宇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多謝老師指點!”
這一刻,他終於明白了夏宇之前說的‘劍道重在自悟’是什麼意思。
無論多麼精妙的招式,沒有相應的意境相配合,也隻是徒有其表。
“你的問題就是太過注重劍招本身,而忽略了劍招之中蘊含的劍意。”夏宇看著陷入沉思的劍無雙:“你所修習的劍化三千之所以強大,不僅是因為招式的精妙,更是因為每一招每一式都蘊含著對天道的感悟。
“你需要從精妙的招式中領悟其中劍意,也是對天道的一種感悟。”
劍無雙若有所思:“這就是您能一眼看出我問題所在的關鍵?”
夏宇看了一眼劍無雙,笑而不答,從身後又拿出一瓶玉靈羊奶喝了一口。
“老師,”劍無雙沉吟片刻,突然道:“您到底是什麼境界?”
夏宇笑笑,深吸了一口玉靈羊奶後反問道:
“這個很重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