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棋(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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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策府。

“yue——”

景元目光詭異,盯著一旁彎腰製造彩虹的彥卿。

掃視少年腰間,沒看到示跡玉扣。

每位雲騎都會隨身攜帶玉扣,記錄行動信息。

彥卿身上的示跡玉扣是遺失了,還是留在了什麼地方?

他想不明白,到底經曆過什麼才會吐成這樣。

啪嗒。

一本書從彥卿懷中掉出。

景元拾起掃了眼,不由愣住。

帝弓和藥師的…本子…?

這可真是——

新穎。

雖說羅浮創作自由度極高,也沒相關條款禁令禁止這種作品。

不過,羅浮那些墨守陳規的家夥們,大抵沒那膽子搞這種東西,彥卿從哪弄來的?

天驅商會應該也不會引入這類敏感作品才對。

合上書本,景元瞄了眼伶舟,若有所思。

他帶來的?

歡愉派係的人,還是……

內心在深思,景元表麵卻滴水不漏,懶散臉龐上掀起一抹笑容。

“讓你見笑了伶舟先生,這未來劍首真丟臉,不知為何竟然吐成這樣。”

剛回來時還好好的,看著沒問題,頂多就是臉色有些怪。

沒想到剛說幾句話,少年臉龐迅速變綠,彎下挺直的脊梁。

“不怪他…呃……”

伶舟話沒說完,眼角一抽。

彥卿吐著吐著,又躺了。

“怪我沒能穩住引擎失控的星槎,在空中多轉了幾圈,才導致彥卿小兄弟變成這樣。”

本來吧,就算他駕駛技術不咋樣,也遠不至於落得個船毀下場。

該死的阿哈。

景元眼角也抽了抽。

引擎都失控了還怎麼能穩住,那種情況除開緊急脫離,也沒彆的選擇。

彥卿上過戰場,乘坐過天舶司鬥艦飛行士駕駛的星槎。

總不能,伶舟開飛船比專業人士還狂野吧?

“這孩子,我都懷疑他是不是被人當成陀螺抽了幾萬圈。”

景元無奈喚來雲騎,送彥卿去檢查。

伶舟陷入沉思。

“幾萬圈沒有,不過被師祖當陀螺抽這種說法,貌似問題…不大?”

師祖?!

一石激起千層浪!

景元慵懶的眼神瞬間一凝,極為少見地閃過淩厲,死死盯著伶舟。

“彆緊張,將軍要不要與我下一盤棋,恰好我對羅浮棋局略知一二。”伶舟笑吟吟道。

“嗬嗬,甚好。”景元同樣報之一笑。

羅浮棋局…一語雙關麼?

他也不廢話,立刻起局。

棋盤立成,景元禮貌伸手示意。

“來者是客,伶舟先生,請——”

伶舟雙指在棋子上空懸著,似是在思考首動什麼棋。

幾秒後,輕飄飄落在士上。

景元雙眼當即眯起。

不過伶舟沒有按照預想那般執棋,而是更換到相,挪到車前方。

古怪的首動棋,放外頭必定會被認為瞎玩。

然而景元眼球轉動,樸實無華地選擇先動邊卒。

不難發現,兩者都不遵循常規套路。

伶舟接著跳馬。

景元不為所動,繼續走卒。

伶舟不動任何一兵,馬總共跳出四步,抵達敵方雙卒中央。

再有一步,即可跳至象前,威脅將。

可景元仍舊不為所動,一味走卒。

關鍵是,他明明有機會吃掉伶舟的兵,卻始終不動手,無意義地在邊界左右橫移。

若是外人看見棋局,恐怕都會傻眼。

不是,馬都在將軍了,不防等輸嗎?

可景元還是沒有。

更讓人看不懂的是,伶舟也沒有再動一步馬,而是走了兩步炮,威脅景元的象。

這不挪到中央將軍的?

終於,景元不再走卒,挪士擋在將前方。

首個出局的棋子終於出現——

伶舟走炮吃掉景元的象,由於景元先一步挪走士,並未被炮將軍。

“有意思。”

景元下巴搭在手背,盯著那個炮陷入沉思。

至於思考什麼,除開伶舟興許無人知曉。

半晌,景元開始走炮。

先走到士的最外頂角,再往下走一步,目的直指伶舟停在雙卒中央的馬。

伶舟對馬不管不顧,像沒看穿景元意圖似的。

馬被吃掉。

“將軍好棋,隻可惜你的炮子,無論如何都繞不開炮架……”

“沒辦法,不同時刻不同情景,最好用的棋子有所區彆。”

景元輕笑。

“有個架子就能發揮作用的炮,已經是目前最好用的了。”

“不是還有馬呢?”

“哈哈哈,馬穿不過嚴防死守的障礙,不是麼?”

伶舟:“倒也是。”

景元:“卒子被譽為最強棋,可若隻剩一枚卒子,無法一舉定乾坤,士與象,又從來都不是主攻。”

“景元將軍倒不必悲觀,你可以走車。”伶舟漫不經心一笑。

景元:“輕易走不得,得考慮車無輪,馬無韁的絕境呀……”

“哎,那隻能怪將軍魄力不足,沒出息。”

“哈哈,說得很對。”景元哂然。

羅浮目前困境,可不敢輕易做出魄力十足的決策。

伶舟:“有句話,在下不知當講不當講。”

“先生請講。”

“有道是——棋盤上抽掉對方半數進攻棋子便算大勝,紅塵中卻不知要剜下多少肝膽方能破局。”

說到這,伶舟抬起車,擊穿景元的炮棋。

“眼下棋局遠未到結束之時,可我相信,將軍對結局孰勝孰敗,心中有著一份判斷。”

“難說,拭目以待。”

似是因為炮被吃掉,景元終於開始執起從來沒動過的車棋。

沒人能想到,兩人一盤棋下了半個多係統時都沒結束。

彥卿從眩暈狀態蘇醒,恢複了不少,火急火燎趕回神策府。

看到兩人竟然在下棋,腦袋上冒出好幾個問號。

他放輕腳步走近,掃視棋盤。

閒暇時經常與將軍對弈,故而對棋局頗為熟悉。

可眼下的局勢,看得他忍不住皺起眉頭。

不談雙方將與帥,無論伶舟還是景元,所剩棋子都不多了。

伶舟殘存一兵一車一相。

而景元,隻剩一卒一車。

彥卿陷入思索。

將居左中位,孤家寡人,與右中位的敵兵形成牽製。

誰先主動進攻,誰就會被後者吃掉。

一卒一車全在敵方地盤,一左一右,把伶舟的帥卡在右士位。

伶舟的相坐鎮中央跳點,身後是敵方無法後撤的卒,車停於帥的左外線。

雙方總共七枚棋子。

伶舟隻要把車移動到左士位,即可對景元左中位的將形成威脅。

可真這麼走的話,景元大可挪動象身後的卒,攔住車的進攻。

伶舟敢用車吃掉卒,就勢必會被與卒處於同條戰線的車,來個同類相食。

於是乎,伶舟不想車出局,就隻能退守。

那麼,景元也可以依葫蘆畫瓢,讓卒退守原位。

至於伶舟想用車越過雙界,直指敵將,那也是無用功。

光憑一兵一車,無法對將形成絞殺死局。

好像…無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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