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趕緊往回跑,馬上要上課了。教室裡已經亂成了一鍋粥,課代表們都在發作業。
就在剛剛,班主任已經來過了,並且通知了放假的事,隨後就去開班主任會了。
“謝忱寒,物理老師找你。”
“曆史老師找你。”
“8班生物老師讓你過去一趟。”
“……”
我頭都炸了,由於物理課代表是兩個人,我趕緊叫上另一個,讓她趕緊去找物理老師,而我飛奔向曆史辦公室。
最後我搬著曆史作業,夾著生物作業回來了,樣子十分滑稽。
物理老師黃一珞和化學老師孫閩輝此時已經站在講台上和同學們聊上了天。
見我這模樣,黃一珞忍不住來了句:“我說怎麼沒去搬物理作業,原來已經搬了這麼多了啊~”
“幸虧我沒讓他當課代表……”孫閩輝也忍不住補充了句。
黃一珞和孫閩輝都是剛畢業的大學生,這學期第一次上崗。
不過他們兩個都是正式老師,也就是已經實習過的老師,我們這屆是他們教的第二屆。倆人年齡與我們相仿,溝通起來一點代溝都沒有。
黃一珞喜歡穿漂亮的衣服,第一次見她的時候,她穿一件咖啡色的包身連衣裙,加一雙黑色高跟鞋,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誰家的大小姐出門了。
後來她在班裡上物理課的時候,我們才知道,這位大小姐不僅是我們的物理老師還是我們的副班主任啊!
而第一次見孫閩輝就大相徑庭,他穿著一件軍綠色短袖,戴著一頂遮陽帽,往宿舍門口一站,我還以為他是幫我拿東西的誌願者,就差一個紅袖章了。
此時他外麵雖然穿著一件皮衣,但裡麵仍然穿著一件白背心,上麵還畫的一個灰土土的小人,配上“我撿垃圾回來了”幾個字,真是太那個了。而且他講課也非常怪,說話總是斷斷續續的,講半天才能講清楚一道題。
大方的孫閩輝在黑板上留下了自己的微信號,說要免費為同學們服務。我想應該沒幾個人會找他問題吧……
天色越來越暗,還夾雜著蒙蒙細雨,彆的班主任陸續到崗,開始講解放假事項,而我們的班主任卻遲遲沒有來。
班裡非常亂,而兩個老師已經出去了。我把作業發完後覺得無聊,就趁機溜到了化學辦公室。
我就想看看有沒有人,果然是有,隻有孫閩輝自己在敲著鍵盤,我剛想走,孫閩輝動作非常快,朝著我看過來。
被發現後我隻好隨口問了個化學題。
孫閩輝費了九年二虎之力,終於講完了這道題,又抬頭一看我眼神呆滯的樣子,就知道我肯定沒有聽懂。
他便不再努力,乾脆把我帶入了另一個話題,一個神奇的話題,隻有他自己懂的那種。
我聽得實在受不了,故意轉移話題,問他電腦怎麼卡半天不動啊?
孫閩輝無奈地說,這是自己大學四年用的筆記本,當初買的時候就沒買個好的,現在已經非常卡了。
他說他準備發了工資買個新的好用的,可是一看工資隻有一個月一千塊,所以隻能再等幾個月了。
因為他的教師資格證還沒有下來,所以工資非常低。
最後我是被黃一珞揪出去的。
“你不在教室待著,躲在這乾嘛呢?”
“你乾嘛呀,我正問他題呢!”
“你再瞎說,我在門外聽了半天,你倆明明就是在嘮嗑!”
我一秒認慫,連忙說黃老師,你可彆告訴我們班主任。
她說,你趕緊給我回教室坐著,被她發現了誰也救不了你!
回到班裡,同學們都已經安靜了下來,在自己座位上坐著。
我靜悄悄地從後門繞到自己座位上,同桌還被我嚇了一跳。
黃一珞則坐在講台上守著,說班主任馬上就到,大家安心等待。
沒一會兒,班主任小跑著進來了,能看得出她被雨淋了,黃一珞立刻起身給她讓位置。
班主任來到講台上,緩了一下,然後說,不好意思各位,我來晚了,本來我不用來的,黃老師給我們都是因為這個東西。
她把手裡的東西舉起來,像一塊黑板磚。等等,這不是我的手機嗎?
我這才想起來,為了能方便聯係人來接我,開學第二個月,我就把手機交給班主任保管了。
她肯定是放她家裡了,她好像說過,在學校不安全。
誰知道她在學校裡放著手機,這不明擺著怕我偷拿嘛。
我再次成了眾人的焦點,真想把頭埋進地裡。
一點小插曲過後,班主任開始說放假注意事項。這次放假足足一周起步,所以作業自然是少不了的,而且還可能要上網課。
網課……那我究竟是放假還是換個地方繼續上課啊?
我無聊地打開手機,發現竟然是滿電,看來我的手機在班主任家沒少被關照,還知道充充電。
我突然靈機一動,對同桌說,哥們,你信不信我能給生物老師打個視頻?
同桌一臉不屑,生物老師連班級群都沒有加,上哪打視頻去啊。
我嘿嘿一笑,把聲音調到最低,撥了過去。
響了兩秒,接通了,我姐穿著一件粉色的睡衣,長發被發卡罩住,正疑惑地看著我,“hi,小爍,你咋還沒放假嘞?”
我湊的很近,讓攝像頭裡隻能出現我自己,又打開後置攝像頭,偷偷照了照課堂上的班主任。
“馬上,馬上放!”我小聲地說。
“作業發了沒?”
“哎呦,你看我這記性,居然給忘了,真是不好意思……”
她知道我在給她開玩笑,所以直接打開了後置攝像頭:一群穿著睡衣的美女,有的坐在椅子上,有的坐在床上,有的已經躺下了。
而現在,齊刷刷地都在看著我!
“不要惹你姐姐不高興哦小弟弟!”
我哪裡見過這樣的世麵,手一抖,直接給掛了。
“謝忱寒,你又在乾什麼,有沒有在聽我說話?”班主任注意到了我的異樣。
“真是不好意思,我聽著呢,您繼續說。”我尷尬地笑了笑。
同桌此時嘴角笑不合攏,“生物老師居然是你姐姐啊,怪不得呢,能把微信推我嗎?我以後選生物,不會的生物題我還能問問她。”
我輕蔑地瞅了他一眼,說不可能。
嗬嗬,人長得醜,但是想得美。
說完以後快九點半了,外麵的家長都到全了,一散會,轟隆隆的都往外走,不到十分鐘就全走光了。
我一個人走在馬路上,徑直朝著公交車站走去,雖然我知道已經很晚了,但是還是決定去碰碰運氣看看能排上末班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