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輕輕一動,嚇得衛舟屏住呼吸,好在人隻是翻了個身。
應該是睡熟了。
衛舟慢慢地也睡了下去,他以為自己會因莫名其妙多了一個人而失眠。
沒想到卻睡得很快,困意慢慢襲來,意識也漸漸模糊。
早已睡下的姚清弦睜開了雙眼,嘴角扯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夜裡的燭光照亮了她半張臉。
她像是觀賞心愛之物一樣,掃視著衛舟,手也慢慢不安分起來,慢慢滑動。
纖細修長的指尖,描繪著衛舟的臉部輪廓,最終她傾身在他的額頭落下一吻。
衛舟不記得也沒關係,我記得便好。
她根本就不會睡,今夜她悄悄在燭台裡加了助眠之物,而她也早早服下解藥。
眼前的男人還是同記憶中一樣,心腸軟,對身邊人好得要命。
在他眼中,他們不過初次見麵,剛剛竟還擔心她受涼。
“衛舟,祝你做一個好夢。”
想來今夜我也能做上一個好夢。
……
清晨。
陽光透過窗戶灑進屋中,一眼望去幾處光影似在跳動。
衛舟已經很久沒睡這麼安穩了,才滇州一行開始,便是少睡多做。
昨夜沒承想竟睡得如此安穩,一覺醒來已然天光大亮。
姚清弦睡得很文靜,動作與昨夜大差不差。
沒過多久,兩人便洗漱更衣。
衛母為二人都準備好了拜見長輩的衣物,姚清弦身穿銀紅色圓領上衣,繡滿金絲圖紋,下穿水紅色長裙。
既喜慶又顯精氣神,襯得人紅潤,如一朵嬌豔欲滴的芍藥花。
衛舟則簡單一些,服飾以黑底為主,上麵印滿紅色暗紋,給人一種穩重成熟氣息。
敬茶時很是順利,衛母瞧著姚清弦哪裡都很滿意,也不願為難她。
早早給上見麵禮,待人見過長輩後便讓衛舟帶人回去。
她一心想讓二人培養感情,瞧著如今他們夫妻二人和睦相處的模式,甚是欣慰。
路上姚清弦欲將鐲子歸還,“大人這鐲子貴重,清弦收下到底是於禮不合。”
一雙透過陽光,顯得格外白皙小巧玲瓏的手,捧著一隻粉青色玉鐲。
第一眼吸睛不是物,是人。
“娘給你的,你便留下,此事日後再議。”
一直盯著人姑娘的手似乎不妥,他將眼神移開,“還有你喚我衛舟吧,這樣也親近些。”
大人一詞太過於生疏,叫他的字又過於親近,不若直接稱呼其名。
將鐲子又重新戴上,“是,衛舟。”
衛舟,衛舟,她終於可以光明正大地叫了。
“那衛舟你也得喚我名字,加我清弦吧。”
我喚了你,衛舟你也得喚我。
“好,清弦。”
對上她熾熱的目光,衛舟心口被燙了一下,心底也嚷著“清弦”二字。
府中的桃花綻放,一路上這味道的環繞二人,“衛舟,這花好香。”
回京的第一次桃花,是在這衛府所見。
“啊,”他整個人不在狀態,神遊天外,“是挺香的。”
腦子卻出現昨夜縈繞鼻尖的香味,他忍不住對比起來,還是姚清弦香些。
想完腦子直接炸開了花,這到底是什麼虎狼之言,耳尖爆紅,蔓延至脖頸。
姚清弦則是誤會了,看著衛舟強忍的模樣,以為他是不喜自己的問題。
“你可是不喜桃花。”
“沒有。”
雖是疑惑衛舟為何如此之怪,但姚清弦也不打算追問。
回到重雲閣後,衛舟匆匆拜彆前往書房看起了公務,想著忙些便好了。
才不過一日,姚清弦就已經影響到了他的思緒,隻是衛舟並未發覺,他隻以為自己隻是不習慣多出了一個人。
這人還頂著妻子的名號。
屋內,姚清弦半靠於榻上,單手撐著頭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樣。
昨天夜裡睡得太晚,今日不過是強撐去敬茶,這困意讓她有些挨不住。
暮紅麵色不顯地走了進來,見她倦怠的樣子忍不住心疼,想來小姐昨夜定是又不好好休息,不知這衛大人哪裡值得她如此費勁。
她同姚清弦一同長大,對於姚清弦的事一清二楚,而霜雪是回京時姚清弦的姑母遣來照顧的,到底是沒她清楚。
湊近姚清弦耳邊,暮紅小聲嘀咕了幾句,讓她闔上的眼瞬間睜開。
“你去告訴他,彆總是找我,現在衛府對我還沒有完全信任,被查到了就不好了。”
衛舟此人雖對她沒有懷疑,但她也不想讓自己有一絲風險和危險。
“小心些,彆讓人發現。”說完她又將眼闔上,好似這事沒發生過一樣。
暮紅知道她的擔心,“是小姐。”
姚清弦人未動,隻是來了一句,“以後改口吧,叫少夫人,免得落人口舌。”
“是,少夫人。”
沒過幾天,便到了回門之日。
衛舟答應過她,會同她做一對恩愛的假夫妻,自然不會食言。
兩人一同到達姚府,衛舟先行下車,伸手將人扶出。
“清弦,小心些。”
看到這一幕的姚家人目瞪口呆,他們簡直不敢相信衛舟居然同姚清弦一同回門,還對她如此關心。
特彆是姚清雅,目光像毒蛇一般,嘴巴凸起,咬碎了牙。
這一定是裝的,衛舟怎麼可能這樣對姚清弦,他一個斷袖不為難她就已經謝天謝地了。
可衛舟眼中滿是尊敬與關懷,看上去她們二人相處的還不錯。
瞧見眼睛都看出火花的長姐,姚清楓一臉壞笑,“大姐看她作甚,不過嫁了一個斷袖,表麵風光又有何用。”
湊近人耳邊,一臉淫意的壞笑,“怕是晚上寂寞難耐也隻能獨守空房,哈哈哈。”
一聽這話,姚清雅心情也好了起來,嗔笑道:
“好了好了,你給我小聲些,衛舟聽到了有你好果子吃。”
這事雖然京城人儘皆知,但也沒人敢擺在明麵上畢竟衛舟背後有榮陽侯府,而文安郡王身後有長公主。
大家都得罪不起。
“來來來,衛大人快裡麵請。”
姚明遠隻提衛舟一人的名字,好似此次的主角隻是衛舟,一旁的姚清弦沒見自己父親喚自己,眼裡閃過一絲失望,不過很快恢複。
離得最近的人是衛舟,他的視線隻有她,自然看得清清楚楚。
想來傳言不虛,這姚侍郎對自己的三女兒果真是厭棄,也隻有姚清弦這樣單純的人,才會在一個不在意她,隻會利用她的父親身上找父愛。
“小婿今日特地攜清弦歸寧,謝嶽父將清弦這般好的娘子嫁給我。”
衛舟的話無疑再給姚清弦撐腰,若不是為了她,今日怕是不會來這姚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