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靈走著走著還暗暗竊喜,自從他醒來,他耳朵變好使了。
耳朵比以前聽得更清楚更大聲了。
突然!
他不由停住腳步,心裡一緊,不知為何總有種不詳的預感。
在李玄靈記憶印象中這王二刀是村裡的殺豬屠夫,在村頭街上賣豬肉。
王二刀經常口中嘀咕著:“賺了銀子養婆娘,婆娘生崽換銀錢。”
李玄靈走著走著也跟著下意識念起來這段話。
越念越覺得這句話不對勁。
誰家大晚上會殺豬啊!
這大晚上殺豬可是個禁忌。
王二刀作為一個殺豬匠不可能連這點常識都沒有。
而且豬在生肖中對應的時辰是亥時,也正是夜晚屬陰。
殺豬見血可不吉利啊。
除非迫不得已,染上豬瘟或者特殊事情。
需拜見神靈,才可動刀。
但很明顯李玄買剛才從王二刀家門前路過的偷聽到的言語很明顯根本就不是。
最讓他感到最奇怪的是他的記憶裡壓根就就沒有見過王二刀家老婆長什麼樣子,甚至連個兒女都沒有,那從他家裡卻傳來嬰兒的啼哭聲?
這不合常理啊!
強大的質疑和好奇心,讓李玄靈悄無聲息地靠近王二刀家。
李玄靈的身影在月光下如同鬼魅般偷偷摸摸地蹲在窗外。
李玄靈貓著腰貼近土坯牆,屏氣凝神悄悄把窗戶上的縫隙擴張一些。
縫裡漏出昏黃的油燈光,還有一股新鮮血腥味。
這個味道對於李玄靈太熟悉不過了。
隻見屋內中央灶台上擺著口黑鐵鍋,鍋裡蒸騰的水正熱氣冒著。
案板上邊緣還黏著幾根暗紅色的臍帶。
房屋並沒有人,但在幾秒過後。
王二刀一臉慈善地抱著一個嬰兒從房內出來。
李玄靈眯起眼睛估摸著他懷裡的嬰兒看起來大約二尺左後。
小小的一團。
弱弱的啼哭聲還在繼續。
當李玄靈看到王二刀抱起嬰兒正臉時。
吃了一驚。
“好了,好了。”
“水馬上開了,
“咱家,明天又有飯吃咯。”
因為李玄靈看著那嬰兒長著隻耳朵肥頭大耳,渾身覆蓋著細密的豬鬃般的白硬毛,四條短小的肢體正拚命撲騰,爪子上還沾著未乾的血汙。
而鼻子正是豬鼻子的形狀。
但臉又像是人。
這嬰兒長得像是豬又不像豬,人不人的就像是豬和人的結合體。
影子投在油燈光線牆麵上,再加上影子的耳朵竟支棱著嬰兒的動作一顛一顛影射出豬耳朵的輪廓。
讓氣氛更加詭異起來。
李玄靈心底有些發寒,冷汗順著下巴滳在土牆上。
下一秒王二刀直接將懷裡豬嬰兒直接放進了黑鍋熱氣騰騰的開水裡。
豬嬰兒一接觸到開水立刻開始掙紮起來,試圖用短小類似豬蹄的'手抓著鍋沿。
拚命地想爬出來。
尖銳的嗓音,撕心裂肺地嚎叫。
那淒厲的聲音仿佛在哭喊一般。
李玄靈看得一陣毛骨悚然。
那嬰兒被燙得哇哇大叫,雙手胡亂揮舞掙紮著。
王二刀不慌不忙,把木蓋子直接蓋上。
豬嬰兒掙紮地爬上來,頭蓋骨和木蓋
碰撞出發出沉悶的聲響。
“呯!”
“彆吵!”
黑鍋裡的動靜響了幾下之後,便平靜下來。
緊接著王二刀又在灶台旁的磨刀石繼續磨磨刀。
“嗤啦——嗤啦——”
磨刀石和磨刀刀鋒的相互碰撞,發出沉悶的摩擦聲。
這一切李玄靈都看在眼裡。
心裡的驚駭和震撼無法用語言描述。
原來……他一直賣的豬肉就是這種類似人類的豬嬰兒!
正當李玄靈還在回想之際,王二刀家中地板震動了起來。
隻見傳來一陣母豬的嘶鳴,李玄靈繼續轉頭望去,油燈光影下一個巨大的黑影冒了出來。
它是後腿直立的母豬,肚子腹處上詭異地長著七八張人臉,每張人臉都在開合著嘴,齊聲哼唱著王二刀常念叨的那句。
“賺了銀子養婆娘……”
“婆娘生崽換銀錢……”
這頭直立的老母豬身下突然“啪答”一聲骨響。
一隻滿是血腥色的類似豬頭嬰兒的東西從老母豬身下掉落了下來。
豬嬰兒落到地板上,並沒有發出嬰兒啼哭聲。
王二刀趕緊低身去撿地上的豬嬰兒。
“唉,可惜是隻死嬰。”
“不過,勉強還夠新鮮。”
說完王二刀掀開木蓋子,直接把這隻豬嬰兒丟進鍋裡,拿著旁邊木勺開始攪拌起來。
“咕咚咕咚”
黑鍋裡翻滾起一陣血霧,濃鬱古怪味道的飄散而出。
接著王二刀蓋上木蓋子。
微笑地對著這頭詭異直立的老母豬道:“媳婦,你真棒。”
“剛才,我的聲音是不是大了點。”
“你不要生氣好不好啊。”
而直立的老母豬癡傻地點了點頭。
但肚子腹處的那些人臉嘴巴卻是流著口水,露出貪婪的表情。
“好香”
“有人的味道!”
“好香!”
“我要吃人!”
李玄靈聽到這裡,不由得打了個激淩。
王二刀一聽這話表情立馬嚴肅起來。
“誰?”
“出來!”
“誰在偷看!”
“快給老子出來!”
“出來!"
李玄靈一聽猶如驚弓之鳥,心臟劇烈跳動起來。
他趕緊蹲下身試圖緩慢退去。
卻不料剛準備挪動腳步就踩到一根枯草枝。
“哢嚓”一聲。
李玄靈心裡一涼,心想糟糕了。
大晚上本來就寂靜得可怕。
現在被踩斷枯木的聲音一聽就聽出來了。
李玄靈想趕緊跑。
但卻已經遲了。
王二刀聽到聲音後,立即就衝出家門,拿著一個火把,朝四周掃視。
很快王二刀就找到了聲源。
直接發現李玄靈所在的位置。
李玄靈吃了一驚,心中罵道。
“你妹的。”
“反應這麼快!”
趕緊想撒丫子就跑。
隻見那火把微光已經到了自己的身後。
一隻肥大的豬蹄子猛地拉住了李玄靈的肩膀。
李玄靈嚇得心臟差點蹦出胸腔。
緊接著就聽王二刀低沉的聲音。
“是你在偷看我家的家事嗎?”
“偷看我們家的事要付出代價的,懂嗎?”
李玄靈一陣心虛,卻又故意裝成鎮定自若的模樣。
他抬頭挺胸,目光平靜地看著王二刀,強行擠出了微笑:“大哥,我什麼都沒有看到。”
“你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