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放學。
尹天走出了校門。
逃課對校霸來說是日常，他今天依舊不會回來上晚自習。
餘瀟瀟已經在門口等待，見到尹天，上前遞處倉庫鑰匙，笑著問道：“要不要我開車送你？”
“不用，瀟瀟姐忙自己的事就行。”尹天拒絕了。
餘瀟瀟沒多想，聽到他還願意叫自己姐姐，反而心情很不錯：
“尹天什麼時候來我家坐坐不？芊芊每天都在念叨你呢。”
“再說吧。”
談到芊芊，尹天倒是問了一句：“芊芊最近怎麼樣？”
複明的盲人應該不能去盲人學校上學了。
餘瀟瀟表情柔和幾分：“她現在正在家裡自學呢，說要努力學習，初中就可以來尹天哥哥隔壁上。”
尹天隔壁是上安二中附屬初中，兩座學校基本上是挨著的，餘芊芊想來其實也有麻煩，從四歲失明至今，她大字都已經不認識幾個。
不過好在靈通體質讓餘芊芊的智力發展很好，學起東西來比普通人快很多，問題應該不會很大。
尹天點了點頭，跟瀟瀟姐說了聲拜拜，就騎電動車離開了。
他今晚的任務是，去倉庫把治眼睛的青木液煉製出來。
但是如此龐大的藥材量，再像之前那樣虛空煉製肯定不行，尹天需要借助一種陣法。
該陣名為萃靈，本身是修仙界一種提煉萬物精華的手段，後被尹天改寫用來煉丹，取名凝丹。
這種陣法可以代替煉丹爐，幫助煉丹師大規模提煉藥材，並且鎖住藥性不外露，從而減少煉丹過程中對靈力的需求。
而想要布置這種大陣，就需要用到足夠的靈氣媒介。
現世中最優秀的靈氣媒介是玉石，越純粹的玉石對靈氣的傳導效果越好。
目前的石英玉已經很難滿足布陣要求，尹天需要想辦法獲取一批高品玉石。
他手裡現在有十六萬，高品玉石的克價動不動就上千，所以光買肯定不行。
得找找其他更便宜的法子。
尹天將油門擰到底，電動車疾馳而去。
青州市。
小綿羊火力全開，尹天隻用一個小時就成功抵達。
目的地大門迎麵豎著一塊石碑，上麵用朱紅顯赫的寫著幾個大字：
“青州市石料交易市場”
是的，僅憑十六萬，想要獲得足夠數量的高品質玉石，直接來賭石是最有效的辦法。
原石可比玉石便宜得多。
尹天邁步走了進去。
作為附近幾個市最大的石料市場，每天來這裡玩賭石的人不計其數，儘管現在已經是傍晚，但市場內部依舊人聲鼎沸。
尹天邊走邊看，大大小小的棚架之下，是各色原石堆成的小山。
他在觀察周圍攤位上的玉石品質。
不同於修仙界的靈石，現世的石料是沒有靈氣阻礙的，想看穿內部他隻需要放開神識。
逛了許久，尹天在一個攤位前蹲伏，指著一塊形狀圓潤的石料問：
“老板，這塊怎麼賣？”
“五萬。”老板頭都沒抬，根本沒有招呼客人的意思。
他剛剛瞟過一眼尹天，穿著校服，明顯就是個學生崽。
這種人來賭石市場隻會亂逛，根本就是圖個好奇。
到頭來啥也不會買，聊多了也浪費時間，隨便報個價格嚇跑拉倒了。
“成交。”
出乎意料，尹天直接轉了賬，拿起原石起身離開。
老板神色一愣，聽著五萬塊到賬通知，一時間沒回過神。
這學生崽居然買了？而且一點價都不帶砍！
賭石哪有不砍價的啊！
剛剛那塊原石雖然賣相還行，有概率能開出質量不錯的和田玉，但市場價值其實也就兩三萬出頭，他賣出去相當於淨賺一半！
這就是那種所謂人傻錢多的新手？
老板的表情立馬變得熱切，出聲叫住尹天：“誒誒誒，小夥子等等！你要不再來看看這邊，我這裡的翡翠原石也是出了名的有料的！”
尹天擺擺手，徑直離開，他不需要翡翠玉石。
老板在攤位上拍打著大腿：“害，疏忽了！”
這樣一條大魚怎麼就沒多宰一宰呢！
離開之後，尹天又在幾個攤位上停留，每次停留必買一塊和田玉，而且從來不講價，買完就走。
這種人無疑是純外行，到賭石市場純屬是來被宰的。
有個中年老叔看他是學生，於心不忍，找了個時機上去勸阻：
“原石不是你這樣買的，三分眼光七分賭，你最起碼得先看看種水啊。”
尹天有些意外，沒想到還有人來勸自己，但他還是搖了搖頭：“玩玩而已。”
中年老叔歎了口氣，又問道：“看你樣子，應該還是個高中生吧。”
尹天點頭。
中年老叔揉了揉額頭：“大好的年紀，怎麼就染上賭石了呢？這可不是什麼好東西啊。”
看到尹天無動於衷，中年大叔表情更惆悵了，開始自說自話：
“我二十歲開始賭石，到現在滿打滿算也玩了二十年了吧，這二十年間，因為賭石，我從原本的小康生活變成現在這副模樣。”
“婚離了，房子也賣了，連唯一的兒子，也跟著回娘家去了。”
中年大叔又看了眼尹天，歎氣道：“如果我兒子還回來的話，他大概也跟你一樣在上高中了吧。”
尹天略微側目，此刻他才認真打量起這個大叔的形象。
四十多歲的年紀兩鬢居然已經發白，粗糙的皮膚將臉上的紋路襯得皺皺巴巴。
很明顯的未老先衰。
“既然賭石不好，你為什麼不退出呢？”尹天疑問。
中年大叔麵露悲涼：“真有這麼容易退出就好了。”
應該是打開了話匣子，大叔滔滔不絕：“以前每天都在說金盆洗手，金盆洗手，可輸了這麼多又不甘心，總希望贏一次就走，最後就是開一刀又一刀，越陷越深，到現在也逃不出去。”
這段話說的很用感情，他大概是真想勸尹天遠離賭石這個深淵。
尹天輕笑：“大叔真的是贏一次就走嗎？”
中年大叔一愣，旋即露出苦澀笑容：“誰知道呢。”
尹天略微回想，伸手指向一塊石頭，那是他第一次停留的石料攤位：
“第三排最左邊那塊翡翠原石，去買它說不定能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