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比起變成人，明玥已經適應了作為一隻小鳥生活，而且當鳥還能體驗飛行的快樂，她還在校園裡結識了不少麻雀朋友。隻有偶爾嘴饞時，她才會想要變成人。
不過，既然已經答應了遲敘，明玥自然不會食言。
分班後沒多久就是長達兩個月的暑假。
暑期的商場裡冷氣充足，人來人往。作為全市首家寵物友好商場，隨處可見牽著愛寵逛街的顧客，其中一對組合格外引人注目。
容貌出眾身姿挺拔，穿著簡單白t恤和牛仔褲的少年站在扶梯上。
他肩頭立著一隻羽毛蓬鬆的鵝黃色鸚鵡，正歪著小腦袋好奇地打量四周，腮邊兩團橘紅羽毛若隱若現。每當有人投來善意的目光，鸚鵡就會可愛地抖抖羽毛，引得路人一陣輕笑。
走下扶梯，商場二樓是一整層的服裝店。
遲敘麵無表情地走進離他們最近的一家女裝店。
店員立刻熱情地迎上來：“歡迎光臨！請問需要什麼款式的衣服呢？是幫女朋友買，還是……？”
遲敘沒說話，隻是側頭看了一眼肩膀上的小鸚鵡。
明玥立刻撲棱翅膀，精準地飛向一條淺藍色的連衣裙，爪子勾住衣架晃了晃，示意遲敘。
“這件！”
店員瞪大眼睛：“……這隻鸚鵡會挑衣服？”
遲敘點頭，語氣平靜：“嗯。”
店員：“……？”
明玥又飛到一排t恤前，遲敘拿走她目光停留最長的兩件鵝黃色帶蕾絲花邊印有卡通圖案的上衣，低頭還認真評價了一句：“……容易臟。”
明玥不滿地“啾”了一聲，又去扒拉一件黑色短牛仔褲和一條白色短裙。
遲敘皺眉：“……太短。”
但他的手還是聽話地接下。
店員在旁邊看得目瞪口呆，結結巴巴地問：“那個……這位客人，您是要給……鸚鵡買衣服？”
遲敘淡定地對店員道：“都要。”
店員：“……好的，這就給您包起來。”
結賬時，收銀員看著遲敘肩上的鸚鵡，又看看手裡明顯是少女風格的衣服，欲言又止。
世界之大，無奇不有。她已經迫不及待和朋友分享今天工作時遇到的奇事了。不是說好了，建國後動物不許成精的嗎？
遲敘拎著購物袋走出店門，明玥滿意地站在他肩上理了理羽毛。
一人一鳥在二層轉了一圈，又買了幾件夏裝和涼鞋，明玥還幫遲敘挑了兩身他這個年紀的男生會穿的衣服。
他的衣櫃裡隻有寥寥幾件襯衣和褲子，顏色也很單調，不是白的就是黑的，也不知道多少年沒買過新衣服了。
挑的時候明玥也有注意價格，貴的不要。雖然遲敘這些年攢了不下五位數的獎學金，但該省省該花花。
買完衣服，明玥又指揮遲敘拐進一家少女內衣店。
等看到裡麵是賣什麼後，遲敘的耳尖微微泛紅，腳步頓住了。
店員是個笑容親切的年輕女孩，她見遲敘站在門口不動，主動招呼道：“您好，需要幫忙嗎？”
遲敘的指尖無意識地捏緊了購物袋，聲音乾巴巴的，“要買……內衣。”
店員了然地點點頭，“是給女朋友買嗎？請問她穿什麼尺碼？”
遲敘的睫毛顫了顫，沉默了。
店員看著年輕帥氣的少年沉默不語，心中已經腦補一出青春校園漫劇情，姨母笑道：“那……需要我推薦一些基礎款嗎？這種不怎麼挑尺碼。”
遲敘點頭，耳根已經紅透。
最終，在店員耐心的建議和明玥時不時的暗示下，遲敘選了幾套純棉舒適的內衣。
結賬時，他的視線始終盯著地麵，接過包裝袋的手指都有些僵硬。
走出店門，遲敘緊繃的肩膀才放鬆下來，他先去了商場衛生間，然後把購物袋放進沒有人的母嬰室。
等明玥飛進去，他才關上門，坐到門口的等候區。
明玥撲棱著翅膀落在長椅上，她左右張望確認沒有攝像頭後，屏息凝神。
鸚鵡的身形逐漸虛化，變換成少女的模樣。
她迫不及待地拆開購物袋，先拿出那件淺藍色連衣裙比了比，明亮的色澤襯得她肌膚如雪。
“我的眼光真不錯！”她小聲嘀咕著，又拆開內衣包裝。
指尖碰到柔軟的棉布時，明玥的臉頰突然發燙。剛才在店裡沒仔細看，現在才發現遲敘連內衣都選了配套的淺藍色和鵝黃色。
換好全套新衣服，明玥深吸一口氣推開門。
遲敘聽到動靜抬起頭，平靜的視線瞬間凝固。
少女站在逆光處，發絲是夢幻的淺金色，在光下柔軟蓬鬆的像羽毛。修身的藍色連衣裙勾勒出她纖細的腰線，露出的一截小腿白得晃眼。
但最引人注目的還是她那張宜嗔宜喜嬌憨動人的絕美臉蛋。
明玥見他發愣的樣子，彎了彎唇，故意轉了個圈，問他：“好看嗎？”
遲敘的耳尖紅得滴血，卻很誠實地點頭，“小鳥，好看。”
難得在外麵變成人，明玥早就想嘗嘗火鍋燒烤了。
她拉著遲敘的手腕，興衝衝地坐電梯上到商場五層的餐飲區，電梯門一開，她就聞到了美食的香氣。
“遲敘，我們吃那個！”她指著不遠處一家自助旋轉小火鍋店，眼睛亮晶晶的。
遲敘看著她雀躍的樣子，輕輕“嗯”了一聲，任由她拽著自己往前走。
他們剛走進去，一個端著調料碗的男生站在過道上，眼睛瞪得老大，手裡的碗“啪嗒”一聲掉在了地上。他渾然不覺，隻是呆呆地望著明玥，連同伴喊他都聽不見。
“喂！你發什麼愣啊？”同伴順著他的視線看去，頓時也僵在了原地，“臥槽”
明玥被看得下意識往遲敘那邊靠了靠。她這一動，淺金色的長發從肩頭滑落，在燈光下泛著柔和的光澤。鄰桌一個正在喝飲料的女生直接嗆到了，咳嗽著還不忘偷瞄她。
遲敘側身擋在她麵前，目光冷冷地掃視了一圈，嚇得幾個偷看的男生立刻低頭假裝吃菜。但沒過幾秒，又有人忍不住偷偷抬眼。
就連店門外都聚集了不少剛剛在外麵瞥見明玥的商場顧客。
恰好和同學來市裡新開的商場逛街的季芸白幾人也跟過去看了眼，幾個女生原本還在說笑，卻在看到明玥的瞬間集體失聲。
“天啊”一個女生喃喃道，“那是真人嗎？”
季芸白的笑容僵在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