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惟昭重新坐了下來。
沈雲謙也沒有再圍著過去打轉,氣氛反而融洽了不少。
聊到粵海集團對江大的捐樓,許惟昭明確表示,這事以後不要扯上她。
“讓他們知道是衝你捐的樓,以後對你也會多照拂一點,不好嗎?”
“我不求什麼照拂,隻求安穩過日子。”
“因為那個姓鐘的?”
“你怎麼知道?”
“我很遺憾這事沒能幫到你,當時很害怕吧?”
“都過去了。”
“後麵是你男朋友幫著解決的?”
沈雲謙查了,那鐘誌平在江大也算有點背景,這樣直接被抓去坐牢,背後肯定有人在推,而且來頭還不小。
能去幫許惟昭,肯定關係匪淺,而她怎麼會認識這種人物?
“不重要了,吃好了嗎?”昭昭放下筷子。
“昭昭,幫你的人是誰?”沈雲謙眼神凜冽,絲毫未動。
“我說不重要了!”許惟昭有些火了,這人問這些問題的意義在哪裡?
“我沒彆的意思,隻是希望你不會因為這種事被人再度傷害。”
“不用你擔心。我去買單。”昭昭說完就要走,服務員卻走了過來說,單已經有人買了。
“不是我。”沈雲謙看了看她疑惑的眼神。
“買單的人姓方。”服務員溫聲提醒。
許惟昭聽了,眉毛不由一擰。看向四周,卻沒瞧見他人,也好,省的當麵修羅場。
“你男朋友?”沈雲謙眉毛一挑。
“我回去了。”昭昭不欲多聊,抬腳就往外麵走。
“我送你。”
“不用,我男朋友會介意。沈總,以後不要再聯係了,給彼此留點體麵!”許惟昭說完快速招了輛車走了。
沈雲謙看著她瘦弱的身影,心裡疼的厲害,到底是長大了,什麼話都敢說,將自己拒絕得不留餘地。
放手嘛?
還不甘心。
許惟昭自認為晚上已經和沈雲謙徹底說開了,其實她都不懂沈雲謙還來找自己做什麼?
分手是當時兩個人都同意的,他甚至還結了婚,自己還沒那麼戀愛腦上頭,這輩子非他不可。
許惟昭想著這些事,很快就到了小區樓下,結果又看到了方肅禮。
他坐在車內,車窗完全降下來了,一隻手搭在上麵,指尖燃著一根煙。
煙霧嫋嫋,他麵色深沉。
看她孤身一人回來,方肅禮眉頭略舒展了點,打開車門,長腿一伸,下了車。
“他沒送你?”
許惟昭有近半個月沒見著他、聯係他了,此刻突然見他,居然覺得有點恍如昨日。
“你看到了?”
“嗯,郎才女貌。”
昭昭側頭輕呼口氣,反正都到這一步了,乾脆把這些爛桃花都給斬了吧。
“謝謝。”
方肅禮見她這麼雲淡風輕,胸膛氣的起伏了下,當初是瞎了什麼眼覺得她心思單純,分明就是陰溝,隨時能讓你翻船。
但麵上很快緩了神色,隻是踱到昭昭麵前。
“他知道咱倆的事麼?”
“知道,他不在意。”
“你呢?跟他一起不會想起我?”
“不會。我要上去了。”
察覺到她眼裡的閃躲,方肅禮倏地笑了。
“撒謊。昭昭,你心裡有我,既然都尋到了我這棵樹做依靠,為什麼還要去吃回頭草呢?”
“因為發現還是回頭草更適合我,而您這棵大樹也不屬於我。”
“想要一棵樹屬於你,好歹也要給他除除草,你呢?用過幾分心思在我身上,反而是我……”
方肅禮越說越氣,這麼多年,他從沒對哪個女的如此上心,偏偏人家還說不要就不要。
“您也不差這個除草的人,何況我對您從一開始就是迫於無奈。倒是您方秘書長,枝繁葉茂,怎麼還一副玩不起放不下的模樣呢?”
許惟昭是下了決心要斬斷和方肅禮的關係的,心裡哪怕覺得又刺又痛,可說出的話毫不留情。
男人聽到臉色肉眼可看的怒了。
“我真是瘋了才會讓你這麼作賤!”
饒是方肅禮對許惟昭再上頭,平日再沉穩自持,聽到她這番話時也怒不可遏。
那一次次的水乳交融、耳鬢廝磨,原來享受的隻有自己,而她隻是迫於無奈?
平日裡她乖乖巧巧窩在自己懷裡,輕輕柔柔給自己讀外語書,也隻是迫於無奈?
許惟昭見方肅禮一副難以置信、火冒三丈的樣子,心裡有些發毛,低著頭不再說話。
“行,許惟昭,日後和你的回頭草好自為之,這次算我陰溝裡翻船。”
方肅禮說完轉身就上了車,隻是一向四平八穩的奧迪,晚上走的格外迅速。
許惟昭看了看天上,是個沒有星星的夜晚,隻有一彎殘月掛在那兒。
她看得出,方肅禮對她是動了心思的,但那又如何?有些差距不是一句喜歡就可以抹平,早點結束,對誰都好。
這一晚上過去,好像都是自己在做惡人,可這感覺真糟糕!
方肅禮任憑窗外的風灌進來,這樣才能清醒冷靜下來,這麼多年,他早已練就的淡定從容,今晚全部崩塌。
始作俑者再不是平日裡那漂亮可人的模樣,說的話也不再軟糯好聽,簡直又硬又傷人。
罷了!強扭的瓜不甜,他那天晚上就不該幫她,就該讓那個鐘誌平欺負他去。
可想到她那晚的模樣如果被彆人看到、占有……方肅禮心裡更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