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琛！”
林天語氣嚴厲，神色間帶著不讚同。
時景琛薄唇緊抿。
他也知道，作為警局的一員，他剛才的問題有很強的誘導性。
可他隻要一想到被白清月一次又一次地戲耍，心頭那股怒火就壓製不住。
他緊攥著拳頭，不滿地移開視線，嘴上依舊還在堅持。
“他肯定和白清月有關係。”
“隻要他開口，我們肯定能找到白清月。”
白清月聽得好笑，為了推卸自己的責任，連汙蔑這一套都用上了。
“時景琛，你的心真臟。”
她明明就在他們身邊啊。
可是，沒有人能看到她。
“時景琛，你以為你就無辜！他是凶手，你就是幫凶！”
“你們誰都彆想逃！”
她全心全意愛了他十年，她的丈夫、她的兒子，都是殺害她的幫凶。
這樣的恨，她怎麼能甘心？
可她就這樣無聲無息地死了，連死亡的真相都無從得知。
“我根本不認識你，你為什麼要殺我？”
清晨，第一縷陽光出現。
白清月站在光裡，充血怨恨的雙眸倏然盯住麵前的男人。
“你為什麼要殺我？”
暖色的光暈也落在封祁身上，他眼中的狂傲漸漸隱去，整個人的氣息都變得溫和優雅，仿佛一位清冷矜貴的貴公子。
白清月就站在他麵前，對於他的氣質轉變也是最清楚的。
她不明白，一個人怎麼會同時存在睥睨倨傲和溫柔和善兩種東西？
就像是天使與惡魔的交界線，忽善？忽惡？
林天疲憊地揉了揉眉心，再次開口。
“姓名？”
男人薄唇微啟，嗓音溫和。
“封祁。”
林天蹙眉，他怎麼覺得麵前這人似是忽然間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他點了點桌上的照片，“你認識照片中這人嗎？”
封祁垂眸看了一眼，語氣堅定。
“不認識。”
聽到這三個字，在場幾人再次變了臉色。
時景琛眉心微擰，他覺得眼前這個男人的狀態有些不對勁。
他抿唇，“反複翻供，我有合理理由懷疑你在故意引導警方視線。”
這一次，林天沒有反駁。
之前封祁的種種表現都說明他認識白清月，現在又突然反口，真把他們當狗一樣耍著玩？
“封祁，不管你知道什麼，我希望你能跟我們說實話，否則我們隻能讓你多在警察局留幾天。”
他上下打量著封祁，淩亂的黑色長發，臉頰上沾著泥，渾身上下散發著異常的臭味，一看就不像是有家的人。
他懷疑，封祁可能有精神方麵的問題。
否則，一個正常的成年男人，絕不可能落魄成這個樣子。
封祁語氣溫和，不疾不徐地開始解釋。
“這位先生，就算你再重複問幾遍，我的答案依舊一樣，我不認識這位女士。”
看他的樣子，似乎真的對白清月很陌生。
可幾分鐘之前，他分明還能準確喊出白清月的名字。
白清月眼神不可思議，她感覺眼前的封祁和不久前看到的人，分明就是兩個人！
前一個說起她的名字是繾綣的溫柔，這個就是完全疏離的陌生。
林天和時景琛同時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猜出想法。
這個人精神絕對有問題。
時景琛啟唇，“封祁，你還記不記得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麼？”
“不記得，我睜開眼睛就看到你們在審問我。”
林天沉默，“我會安排醫生給你做精神評估，這段時間你就先留在警局，你如果有意見可以提出來。”
封祁表現得異常配合，“我沒有意見。”
話音剛落，李安忽然敲響審訊室的門，臉色為難。
“林隊。”
林天和時景琛離開，看著他一臉欲言又止的模樣，同時皺眉開口。
“怎麼了？”
李安指指大廳剛進門那群穿黑西裝的人，“他們過來保釋。”
說話間，為首的那名穿黑西裝、金邊眼鏡的男人已經來到兩人麵前。
“你好，我是異視科技法務部的法務代表季伯文，也是異視總裁身邊的秘書，今天來這裡是替總裁來保釋他的兒子，也就是異視科技的繼承人離開。”
時景琛神色微冷，“什麼繼承人？警局沒有這樣的人。”
季伯文神色不變，不緊不慢地拿出照片，“這就是異視科技的繼承人封祁。幾個小時前，你們把人抓回警局，現在應該剛審問結束？”
說完這句話，他又從包裡拿出另外一份文件。
“封祁有精神分裂症，按照法律，精神病人說的話並不能作為證據。”
“現在，我能接人離開了嗎？”
時景琛臉色徹底黑了，就連林天臉色都不是很好看。
他們怎麼也沒有想到，看起來一副乞丐模樣的封祁，竟然會是異視科技的繼承人！
在a市，異視科技和時家智靈科技都是國內人工智能領域的王者，兩家公司的能力都不相上下。
但異視科技的背後是封家，所以一直緊壓智靈一頭。
如果不是當年al大賽白清月的作品，那智靈可早就被封家吞並了。
見時景琛不說話，林天隻能主動開口。
“當然可以。”
季伯文手續齊全，他們也沒有理由再控製封祁。
即使再不甘心，林天也必須放人。
見封祁被封家人帶走，警局所有人臉色都很難看。
他們忙活了一晚上才抓到的人，結果還沒從對方嘴裡撬出半點東西就要放人，現在案情又再次陷入僵持。
林天冷著臉提醒了一句，“季秘書，請你們看好封祁，下次再出現在犯罪現場亂跑的事，警局可不會這麼好說話。”
季伯文笑容禮貌，“林隊長放心，以後封少爺肯定不會再到處亂跑。”
砰——
季伯文一眾人離開後，時景琛頓時忍無可忍一拳錘在桌子上。
“一晚上的辛苦，就這麼白費了！”
旁邊一道涼涼的男聲忽然響起，“沒本事就說沒本事，隻會無能狂怒的廢物！”
時景琛臉色更加難看，“顧明安，你怎麼在這裡？”
顧明安理都不理他，視線看向林天。
“林隊長，有清月的消息了嗎？剛才那個男人，是不是和清月的失蹤有關？”
時景琛冷了臉。
“顧明安，你想知道的是不是有點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