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到了這種地步,他也不忘再繼續在沈蘊秀的心上去插一刀。
“好了好了,都彆說了,時間也不早了,你們快些回去吧。”
“你娘子不是還在家等你回去呢麼,茹兒你也回去吧,出來太久,你夫家會不高興的。”
瞧他,在外人麵前永遠都是個好父親,好丈夫的形象。
順從妻子,體貼子女,寬宏大量。
所以沈蘊秀還有什麼不知足的呢。
周茹還是有些擔心:“那爹一定要照顧好娘,彆讓她再跑出去鬨事了。”
兩人走後,周文懷方才那虛偽的嘴臉徹底垮了下來,是不裝也不演了。
“孩子們一走,你就又要打我了是嗎?”
沈蘊秀抬起一張臉,眼神充滿了恨意看向周文懷。
他沒有說話,隻是慢悠悠轉身,府中的下人地上了浸透了水的棉帕,裡頭還裹了一個球狀的硬物。
而當沈蘊秀看到那東西的時候,恐怖的回憶在瞬間將她席卷。
“夫人,你實在是太讓為夫失望了。”
“打了你這麼多年,還以為你學乖了,沒想到你還是這麼不聽話,現在還想要同我和離。”
“你我是夫妻,夫妻一體,怎可和離?”
浸透了水裹著鐵球的棉帕猛然砸在她身上的那一刻,她五臟六腑仿佛都動蕩了起來。
這是周文懷慣用的手段,他會把力道把控得剛剛好,不會在她身上留下任何傷痕,卻會讓沈蘊秀痛不欲生。
“你不是跟人說,我在家打你嗎?”
“賤人!”
“身為女人,就應該順從丈夫,就算是死你沈蘊秀也隻能是我周家的鬼,這輩子你都彆想離開周家!”
哪怕是死也隻能死在周家!
“母親!”
周如意看沈蘊秀被打翻在地上,小小的身子立馬趴在了她的身上。
“大老爺,求求您,求求您彆打母親,您要打就打我吧!”
如意不懂,卻也曉得周家夫人是個好人,是會給她好多好吃的好人。
這樣的好人不應該有這樣的下場,但好像他們所有人都不大喜歡她,每個人都在對她惡語相向。
“滾開!”
周文懷一腳踹開了周如意,手中裹了鐵球的棉帕沒有絲毫留情一下又一下砸在了沈蘊秀的身上。
而這次,她連求饒都沒有。
“宣義夫人,我家老爺說了,夫人這幾日累了,需要靜養,不便見客,您還是請回吧。”
周家的下人把陸晚擋在了門口,沒有讓她進去。
“我阿娘是聖上親封的宣義夫人,你們豈敢不讓她進去!”
金枝從林府回來,便跟著陸晚一起來了周家。
陸晚曉得,沈蘊秀一旦回來,肯定不會有什麼好下場,是免不了要經曆一場毒打。
“喲,就算是陛下親封的,那也沒有私闖民宅的道理吧?”
“況且,夫人您這是不請自來,我家老爺和夫人都已經休息了,就算要來探望,那也是明天早上的事情。”
周文懷知道陸晚肯定會來周家找沈蘊秀,所以一早就交代了下去,隻要是她來,一律攔在門外不讓進。
他現在也不怕了。
這是他周家的家事,陸晚可沒這個資格去管。
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了也管不著他的家事!
“這是你家老爺的意思?”
陸晚問。
門房的人抬起下巴,胸膛一挺:“對,就是我家老爺的意思!”
陸晚沉默了片刻。
忽然拍了拍手掌,響亮的聲音落下,一隊身強力壯的漢子們立馬從黑暗中湧現,手拿棍棒,各個體型彪悍。
“既如此,文講不通,那就隻好講武。”
“我陸晚同你們講道理,你們不聽,那就隻好動粗了。”
門房看情況不對,沒想到陸晚還是帶著人來的,細數才知道她這是足足帶了二十個漢子來。
他們就算是把周家所有人湊齊,恐怕也不是他們的對手。
“宣義夫人,你這是要乾什麼!”
“你這是私闖民宅,當心我們老爺去告你!”
“王子犯法還與庶民同罪呢,就算是你,到時候恐怕也免不了一頓板子!”
恐嚇歸恐嚇,骨子裡還是怕的,聲音都在打顫。
金枝冷笑:“那有本事就讓你們家老爺去告,看他敢是不敢!”
“把周家的大門給我拆了,我倒要看看今日這周家的大門,我是進得還是進不得!”
陸晚一聲令下,身後那些個漢子立馬一擁而上,直接開始拆門砸門。
“瘋了!”
“你們真的是瘋了!”
“快,快去告訴老爺,宣義夫人要拆了咱們周家!”
門房的人終於知道怕了,也知道陸晚不是說著玩兒的,她就是來真的。
這個女人實在是彪悍,連她的女兒也一樣是個彪悍不好惹的,全是一屋子的刺頭!
他們一個個慌了神,狼狽逃竄進了屋子裡去通知周文懷。
周文懷以為隻要自己不讓陸晚進來她就沒法子了,沒想到陸晚是個狠人,直接把他周家的大門給拆了,帶著一隊人就闖了進來。
“宣義夫人深夜大駕光臨,家裡的下人不知道禮數衝撞了夫人您,教訓一頓也就是了,這是在做什麼?”
周文懷額頭上全是一層冷汗,陸晚直接帶著人闖進來,掃了一眼沒看到沈蘊秀和周如意。
金枝立馬會意,帶著人就往後院兒衝去。
“乾什麼,你們這是要乾什麼!”
“快攔住他們!”周文懷嚇得臉色驟變,立馬就讓人去攔。
金枝眉毛一挑:“你們當真要攔?”
她是幾個孩子中最像陸晚的,長得像,脾氣也像,就連說話的語氣也和陸晚有幾分相似。
倒也真不愧是陸晚養大的孩子。
一言一行都像極了她。
“宣義夫人,咱們有話好好說,您這樣鬨又是何必呢,隻會傷了咱們兩家的感情。”
“咱們這以後還有生意上的往來呢,大家都是生意人,隻要宣義夫人您開口,在我能力範圍之內,我周某一定滿足夫人您,如何?”
這已經是周文懷能夠做出的最大讓步了。
他這輩子就沒有向一個女人低過頭,陸晚是第一個。
不管陸晚是想要銀子,還是要茶莊的生意,隻要他開口,周文懷一定讓步,也一定會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