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阿娘,三妹早就被你這惡婆子給賣了!”
“你們不僅要賣我三妹,還把雁兒給賣了,家裡的女孩子,你是巴不得全都賣掉!”
“你這吃人的老東西,還敢來汙蔑我阿娘!”
金枝怒不可遏,這世上怎麼會有這麼惡心的人在,偏偏這種人還一直活著,怎麼都死不了。
金枝甚至都有種想要把她打死的衝動,但她不能。
“你這孩子胡說八道什麼,當初分明是你娘自個兒說的要把你三妹給賣了,我不樂意,你娘還打我,還拿刀要砍我!”
“村子裡的人可都看見了你的,你這孩子現在咋跟你娘一樣了,滿口胡話!”
“你娘就是個不守婦道的娼婦,村子裡誰不知道她連自己小叔子都不放過,天天發騷發浪往自己小叔子麵前湊!”
“金枝,祖母的好孫女兒,你可千萬彆跟你娘學,你是個好姑娘!”
這些胡話劉婆子是張口就來。
“劉婆子,你當著孩子的麵兒胡說八道啥!”
裡正剛走到巷子裡就聽見了劉婆子尖銳刺耳的聲音,周圍有不少來看熱鬨的,對其指指點點。
“裡……裡正?”劉婆子臉色驟變,咋個也沒想到裡正也來了,還真是湊巧啊。
“你是瘋了嗎?當著孩子的麵兒說這些話,陸晚為人如何,輪得到你在這裡多嘴多舌?”
“裡正爺爺,這個瘋婆子她一來就說我阿娘的壞話,我阿娘受傷了在屋子裡養病出不來,她就一直罵!”
金枝立馬跑到裡正那兒去,眼眶紅紅的。
“我阿娘素來與人為善,巷子裡的叔伯嬸娘們都是知道的,又豈會是她嘴裡所說的那種人,這分明就是汙蔑,是在往我阿娘身上潑臟水!”
“裡正爺爺,這樣的人,隻會丟了咱們村兒的臉!”
裡正眉心緊擰,狠狠地盯著劉婆子:“你還待在這裡乾什麼,趕緊滾回去,咱們村兒的臉都讓你給丟完了!”
“我憑什麼走,我就不走!”
劉婆子現在是鐵了心要蹭到陸晚的好處,不從陸晚身上撈到一點兒好處,她是不會罷休的!
“你要是不走,從今往後我便收回你們趙家所有的田地,你給我滾出村子去!”
裡正知道劉婆子是多不要臉的人。
如今陸晚得勢,隻要這老太婆不死,就一定不會罷休。
索性將她趕出去,在外麵自生自滅,死了最好。
“我是秀才娘,你憑什麼趕我!”
“你!”
裡正頓時無言以對。
他險些就忘了,趙家二叔還是個秀才。
隻是如今這秀才名聲也是早早就臭了。
“吵什麼吵什麼!”
“宣義夫人府門前,禁止吵鬨,誰人在此鬨事!”
巡邏隊的人收到消息趕來,金枝識得巡邏隊,偶爾會跟著趙元烈一起去了練武場,能和他們打個有來有回。
這小姑娘很是不同,趙元烈也從不將她藏著掖著,隻要得空就帶出去。
操練士兵一樣,去操練她。
練她的底子和魄力。
漸漸地,巡邏隊的人也都對她熟識了起來。
“諸位叔叔,是她!”
“這老媼好生不講道理,汙蔑我阿娘,口出狂言,快些將她趕出去才好!”
“你、你這天殺的白眼狼,我可是你親祖母,是你親祖母啊!”
“定是你那娼婦娘這樣教你的,我是秀才娘,你們豈敢動我,小心我去告你們!”
巡邏隊的人哪裡聽她去說這些廢話,摁著人就往巷子外麵拖,趙元烈走之前,曾交代過巡邏隊,多多照拂陸家。
而今陸晚獲封,除卻財帛金銀田地等賞賜,還賞了一座宅院兒,不過還沒收拾出來,得過兩天才能搬進去。
“金枝彆怕,你阿爹早早就囑咐過,要是有人敢來鬨事,叔叔們一定過來,把他們都收拾了去!”
“多謝諸位叔叔,不如進去喝杯茶吧。”
“不了不了,咱們還得去彆的地方看看呢,你放心,這老婆子從哪兒來,我們就給她送哪兒去!”
“裡正爺爺,您裡邊兒請!”
金枝開了大門,讓牛車都跟著一起進去。
“哎喲,我就不進去了,一路趕來鞋底沾了不少泥……”裡正往院子裡看了一眼,很乾淨。
他這要是進去了,會把地板弄臟。
金枝笑著說:“這有啥的,這地板不就是用來給人踩的嗎?”
“阿娘,祖母,裡正爺爺過來了!”
金枝朝著屋內大聲喊著,陸老娘在後院兒忙活,這兩天送禮的人很多,好多東西都沒來得及清點。
她得都清點好,一一交給了陸晚,弄成冊子,才曉得哪家送了哪些禮,以後都是要還的。
陸晚這幾日睡不好,早早的便要起來待客打點,每日登門拜訪的人都有很多,她不得不起來。
陸老娘為了她能睡好,特意收拾了後院的屋子出來,離得遠,自然也就沒那麼吵鬨。
鬨也鬨不到陸晚那兒去。
這劉婆子昨天就上門來了,讓陸大力給趕出去後,今兒就又來了。
實在是一塊兒甩不掉的牛皮糖,煩人得很。
“哎喲,是裡正大人來了,快裡麵請裡麵請!”
陸老娘出來,連忙招呼著。
臉上洋溢著熱情的笑容,這才上午呢,想必是天沒亮就出發趕路了。
“裡正還沒吃飯吧,我這就去給你下碗麵,阿晚在後院,馬上就來!”
“彆彆彆,不麻煩了,我隻是過來看看。”裡正多少有些局促放不開,他沒見過這樣的大院子,和鄉下的屋子完全沒得比。
“你這一大早的趕路,肯定是餓了,也彆跟咱客氣。”
“裡正爺爺,喝茶!”
金枝端來了熱茶,還拿了一些吃食過來。
陸晚簡單拾掇了番自己,以至於看上去沒那麼虛。
夜裡幾次三番夢到旺財,潸然淚下,心都是在止不住地揪著疼。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幻聽了,總覺得在深夜聽到了旺財的狼嘯,聲聲泣血悲哀。
興許是在怪她將它趕出家門,還說了不少狠話。
同他們相處久了,旺財是能聽懂一些人話的。
在陸晚的心裡,它從來都不是什麼畜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