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性忠貞,一輩子隻認一個伴侶。
且火雲狼族群為了保證血統純正,似乎從未出現過和彆的犬類結合生崽的例子。
陸晚總不能給旺財做個絕育。
畢竟火雲狼種族的繁衍,還得靠它呢。
人家好不容易長成陽光開朗大狼狗,自己要是給它嘎蛋……
不能想不能想。
陸晚趕緊搖頭,將自己腦子裡這個不成文的想法給丟出去了。
“生就生吧,也不是養不起。”
“大嫂,時間也不早了,你也快回去休息吧。”
她現在還需要捋一捋今晚發生的事情,這不是偶然,而是有人在故意針對她。
可她現在除了是個商人,其實也就是個普通平民罷了。
手中無權無勢,頂多算得上是有點兒小錢,想要去查證給自己報仇,都不知道從何下手。
但很奇怪,今夜這麼大的動靜,為何巡邏隊的人卻遲遲沒有過來?
是不敢過來,還是根本就過不來?
陸晚躺在床上,眼睛睜了一宿,直至天明。
“阿娘。”
翌日一大早,小海棠就過來了。
昨夜發生的事情,早上這會兒就已經傳遍大街小巷了,小海棠心中擔憂,是同俞夫人過來的。
“海棠和俞夫人過來探望你,也帶了人手過來,幫著重新修房子。”
陸晚看著金枝疲倦的小臉兒,便知道她昨晚也沒睡好。
小寶珠夜裡受了驚嚇,就算是睡著了,也總是在夢裡小聲啜泣,她要陪著妹妹,開導妹妹。
心裡卻又記掛著陸晚,自然是睡不好的。
“陸娘子,你身子可有大礙?”
俞夫人滿臉擔憂,她許久不曾過來了,早上聽聞昨兒夜裡陸家遭了大火和賊人襲擊,生怕陸晚有個什麼好歹。
她在雲縣沒什麼親人好友,陸晚算一個。
同為女子,她們之間自然是有更多的話要說,偶爾還會比自家夫君還要親密。
尤其是一些難言之隱,不好對著夫君說的話,卻能對陸晚傾訴。
她是個好人,是個好母親,也是個好友。
“無大礙,我爹已經為我施了針。”
她沒睡好,臉上的疲態顯而易見。
鄰居們送了許多東西過來,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無非就是自家做的一些乾貨點心,雞蛋鴨蛋肉乾一類的罷了。
大多表示對陸晚的關心和寬慰。
這世上不儘然都是壞人,也總有一些熱心腸的人。
“那就好……”俞夫人鬆了口氣:“我托了人去衙門打聽情況,想來中午就會有消息傳來。”
“若是咱們雲縣裡進了賊人,定要將其鏟除乾淨才是。”
可俞夫人哪裡曉得,這根本就不是一般的賊人。
是連程縣令都不敢招惹的。
區區縣令,如何敢同皇親國戚叫板?
更何況慶王還是當今聖上的胞弟,便更是不好惹了。
而此刻的縣令府裡,不速之客降臨,程家上下嚴陣以待。
程博額頭上的冷汗是擦了又擦。
“程大人,你當真是好大的膽子,竟然縱容所管轄區域的百姓私自豢養火雲狼,你可知那火雲狼,乃皇室專供?”
光亮落在那人臉上猙獰恐怖的傷疤上,像極了從地獄裡鑽出來的惡鬼。
“下官不敢,下官也不知道雲縣之中還有火雲狼的存在,下官以為,那不過是條狗,大人……”
“會不會是有什麼誤會?”
程博就從來沒想過,陸晚養的那條狗會是火雲狼。
雖說和普通的狗的確是有些不一樣,但也沒往火雲狼那方麵去想過啊。
今兒天還沒亮的時候,這群人就帶著慶王令牌闖入了縣令府。
哪怕來的隻是慶王的一個狗腿子,可對方手裡有代表著慶王身份的令牌,見令牌如見慶王本人,是要下跪行禮的。
那人一身黑衣,身材十分高大,瞧著更是十分陰鬱。
“誤會?”
魯泰冷哼:“你當我的眼睛是瞎的?”
“我昨夜親眼所見,假不了。”
“程大人,你是地方縣令,雲縣歸你管,雲縣老百姓也歸你管,你知道我的意思吧?”
“這……”
怎麼辦?
這分明是在拿慶王殿下來壓他。
他隻是一個小小縣令,如何得罪得起聖上胞弟,慶王殿下?
但他深知陸晚的重要性,雲縣能有如今這般造化,都要歸功於陸晚。
他得罪不起慶王,稍有不慎就會讓自己全家都遭殃。
但他也不想讓陸晚寒心,讓雲縣的老百姓。
如今他夾在中間,怎麼做都不行。
“怎麼,不行?”
魯泰居高臨下地盯著程博:“程大人,你在雲縣,也有十多年了吧,十數年還隻是個小小縣令,看來這雲縣的地方官兒,也該換個人來當了。”
程博捏緊了拳頭,後背一片冷汗,濕透了衣衫。
“是,下官明白。”
“你明白就好。”魯泰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來。
“記著,慶王殿下要活的,不可傷了它的命,也不可致殘。”
殘了就沒什麼價值了,還不如普通的狼。
“我給你三天時間,如果三天期限一到,你完不成慶王殿下交代的事情,你和你的夫人老娘,也就不用活了。”
輕描淡寫的話語,不帶有絲毫的溫度和感情。
仿佛人命在他們這些人的眼裡,比草芥還要低賤,哪怕他是個縣令,也依舊不值一提。
“是……”
待人走後,程博這才軟了身子,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冷汗涔涔。
“大人,這可如何是好?”
程博的師爺剛剛也是嚇得不輕。
“陸娘子養的狗,怎麼會是火雲狼呢,那長得也不像啊,到底是個畜牲而已,要不咱們去勸勸陸娘子,讓她把那畜牲交出去。”
“這樣既保全了大人您,也保全了她自身啊。”
本來平民私自豢養火雲狼就是不對的,雖說律法上沒有嚴格規定不能豢養。
但這麼多年來,一直都是默認的。
火雲狼族群稀少,戰鬥力強悍,血脈珍貴,又極難被馴化。
早些年大雍王朝曾得了一匹火雲狼,但那畜牲竟是不吃不喝,將自己生生餓死了。
它們便是死,也不願為人奴,供人驅使。
便是這般血性,陸晚一個女流,如何能馴化火雲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