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8章 夢境再現(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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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海棠,我也有禮物要贈你。”

他不是沒有準備而來的,他舍不得他的姑娘,他的姑娘本就無依無靠,他這一走,小海棠的心裡不知道該有多難受。

“是什麼?”

小海棠雙眼亮亮的,帶著期許。

“是我去老銀鋪打的一條銀手鏈,不是什麼值錢的物件兒,你……莫要嫌棄。”

他還有些局促木訥,耳朵爬上了紅暈,整張臉都在發燙。

嘴上說著不值錢,可是這銀手鏈,卻是他攢了很久的錢去打的,他沒有找阿娘要錢,他知道阿娘的錢是阿娘的錢,不是他的。

他已經享受了許多阿娘帶來的安逸生活,若要贈禮,便不該再去找阿娘支取銀錢。

故而那段時間,四清便去彆的地方做了幫工,或者去碼頭乾點兒雜活,也能存下一些錢,去給他心愛的姑娘打一條漂亮的銀鏈子。

小海棠的手腕空空的,他瞧彆家的姑娘,手上或帶了銀鐲子,有錢人家的姑娘,還有會金手釧,看著好看極了。

他也想給小海棠打金子戴,不過沒關係的,他以後一定給她好多好多的金子。

一定要讓小海棠風風光光的。

“四清哥……”

風拂過山尖兒,一如他拂過小海棠的心田。

指尖無意識拽緊了裙擺。

四清立馬緊張了起來:“怎麼了,是不喜歡嗎?還是你覺得這個款式不大好看?”

“沒、沒有,我很喜歡!”

少女伸出自己潔白的皓腕,彎唇一笑,明媚燦爛,好看極了:“既然是你贈予我的禮物,那四清哥就幫我戴上吧,好不好?”

“好、好!”

他忽然就結巴了起來,拿著那條銀鏈子動作笨拙而又小心地扣在少女柔軟的手腕上。

那鏈子上麵還有小鈴鐺,她舉起手來,輕輕晃動,銀手鏈在陽光下發出叮叮當當的清脆聲響來。

“真好看。”

“四清哥,謝謝你,我很喜歡!”

這是她收到的第一件禮物,也將會成為她這輩子最為珍惜的存在。

那銀鏈子不算細,她自己去老銀鋪打過首飾,是給弟弟妹妹的銀飾,自然曉得那裡頭的價格。

這款式如此複雜的銀手鏈,又怎會便宜了去?

分明就是這世上最無價的寶貝啊。

“你……你喜歡就好。”四清的聲音,比這山風還要輕,風兒卷起他玄色長袍,腰間穗子在晃動著。

燦爛的光落在他臉上,四清目不轉睛地盯著她,像是要將她深深刻進自己的心裡,一輩子都不要忘記。

雲縣操練場擠滿了人,是所有要同趙元烈出發的新兵蛋子們。

此刻他們還算不得是一名士兵,趙元烈帶著人一一點花名冊。

程嘉衍同四清就站在遠方看著。

“就要離開了,你不難過嗎?”四清問。

程嘉衍不置可否:“難過就一定要放在臉上嗎?”

“入伍參軍,是我一直以來的夢想,有何難過的?”

“再說了,我程嘉衍一身本領,到了戰場上,隻有敵人哭的份兒!”

他很自信,可這份自信下,又怎會沒有不舍呢?

可並不是每一個人都喜歡情緒外露。

越是不舍越是不想走,他已經是個大人了,長大了的人就該脫離父母的懷抱,不然要當一輩子的乖寶寶嗎?

“你可真自信。”

四清冷笑:“阿爹說了,咱倆進了軍營後,不許說我們之間的關係。”

“上陣父子兵,阿爹是阿爹,我是我,你是你,咱們互不相識。”

“你以為我稀罕?”程嘉衍翻了個大大的白眼:“我程嘉衍以後自有一番大造化!”

“是是是,你有大造化,彆死了就行,到時候我還得給你收屍呢。”

四清沒好氣地說著。

卻不知,未來他便是想要給程嘉衍收屍,都未必能尋到他的屍身。

“臭小子,胡說什麼呢,程少爺我啊,生來就是有福之人,哪有那麼容易死。”

“那你最好彆死,也彆給我這個機會。”

四清懶得和他廢話,他還惦記著自己的姑娘呢。

那繡帕藏在了他的胸口,仿佛時時刻刻都能嗅到那一縷幽香,是小海棠身上的味道,很安心。

他想,就算上戰場很害怕,但他有小海棠陪著,就不會害怕了。

陸晚夜裡又開始輾轉多夢了。

夢裡是漫天黃沙裹挾著鋒利的雪,刮擦在人的臉上,陰風呼號,每走一步都深陷其中。

她分不清這究竟是夢還是現實,因為很冷。

刺骨的冷。

放眼望去,本該是白皚皚的世界,卻灰撲撲的,仿佛連天上下的雪都是灰色的。

雪融進了掌心裡,透著沁骨的寒意,讓她忍不住打了個哆嗦,於刹那間驚醒。

“娘子又做夢了。”

直到耳畔落下趙元烈低沉溫和的嗓音,她心裡才稍稍安定了些。

“冷?”

他察覺到陸晚的身子瑟縮了下,盛夏的夜是很熱的,就算是放了冰鑒,也無法全部驅散那股滾燙的熱意。

娘子莫不是生病了?

他伸手探向陸晚的額頭,一片冰涼冷汗。

便迅速起身取來了棉帕浸水濕透再擰乾,擦去她額頭上的冷汗。

“近日來娘子頻生夢魘,可是上天有什麼警示?”

瞧得陸晚如此,他好像也有些不安了起來,心中惴惴。

警示?

陸晚大口呼吸著,雖然每次的夢境都不相同,可卻透露著同樣死亡且肅殺的氣息,每一次的夢,都沒有半點兒生機。

“我也不知。”

她喝了一口趙元烈遞過來的溫水,心中這才舒坦了些。

“那娘子夢到什麼了?”

“雪,下雪了。”她說:“雲縣下了好大好大的雪。”

“雲縣每年都會下雪。”趙元烈安撫她。

“我知道,可下雪的時候,雲縣沒有人,一個人都沒有。”

仿佛隻有她一個孑然而行。

趙元烈沉默了下去,陸晚每次的夢境都那樣詭異,不知道究竟隻是夢,還是警示。

大雪年年都有,難道這次還有彆的意思在嗎?

是老天爺要降下對他們的懲罰嗎?

可人生存在這個世界上,又有什麼錯呢?

生存是人的本能。

“也許這隻是一個夢,沒有彆的意思,雲縣今年種上了棉花,城裡的老百姓會有棉衣穿,有大米吃,所有人都會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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