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命可真好啊,明明以前在村子裡,她過的是和自己一樣的日子。
而如今卻在城裡住上了寬敞的大房子,出行也是乘坐的馬車。
“這哪兒行呢,你這馬車買成多少錢,得多貴啊,我就一鄉下人,坐什麼馬車,我坐牛車就行了……”
“……”
“四清,去把牛車拉過來,讓你李嬸子坐牛車吧。”
李雲香驚愕無比地看向陸晚,約莫是沒想到她真的會讓自己坐牛車。
牛車顛簸,這一路坐回去還不知道會給她顛成什麼樣子。
“小海棠,你妹妹小,你抱著過來跟我一起坐馬車,你娘想要坐牛車就讓她坐牛車吧。”
她可不是一個擅長勸人的人,沒苦硬吃那就吃去吧。
以為她會勸?
她陸晚勸不了一點,想咋樣就咋樣。
“四清,彆、彆麻煩了,這要是又讓你去跑一趟還怪麻煩的,也耽擱時間,咱們還是趁著早上涼快快些趕路吧。”
李雲香連忙叫住了正要去拉牛車過來的四清,笑得比哭還難看,還不如哭好看呢。
趙元烈在外頭趕車,四清和金枝則是騎馬。
馬車夠寬敞,中間放了一尊冰鑒,裡頭還冰了好些果子進去,李雲香坐在馬車一側,稍顯局促地打量著馬車內部的環境。
許是太過於安靜了,她主動開了口詢問起陸晚的情況:“陸娘子,你如今在縣城裡做生意,應該賺了不少錢吧?”
不然怎麼買得起這麼寬敞的馬車,裡麵還放了冰塊降溫,馬車內部與外麵的熱氣隔絕,一進來就感到十分涼爽舒服。
馬車內壁十分結實,墊子是苗翠花自個兒繡的,用的是黑紅藍三種色係,繡的圖案多是八寶紋。
看上去很是低調卻又暗藏奢華。
料子摸上去也很軟,比她身上穿的衣服料子都還要軟。
僅僅隻是用來做的墊子都這麼軟,那陸晚肯定是賺了不少錢。
李雲香轉念一想,小海棠已經和四清訂了婚,以後自己和陸晚就是親家的關係了。
她女兒的命真好,居然能找到這麼好的婆家。
“我能掙什麼錢,如今的房子都是租的,這馬車也是從俞老板家裡借來的,小海棠,幫我削個梨子吧。”
小海棠應了聲,立馬就去給她削梨子了。
“削快點,怎麼動作那麼慢,在酒樓裡你動作要是也這麼慢早就挨罵了。”
陸晚眉宇間透著不悅,動作粗暴地奪過了她手裡的梨子,小海棠沉默著不說話,臉上也沒什麼表情,仿佛對於這樣的事情早就習慣且麻木了。
李雲香在兩人之間來回看,最後臉上勉強擠出一抹笑容來:“她嬸子你彆介意,海棠這丫頭以前在家裡就愛偷懶,她如今在酒樓裡做工,要是有什麼做的不好的地方,你儘管打儘管罵!”
陸晚啃了一口梨子,入口甘甜冰涼,也不說話,隻沉默地啃著梨子。
李雲香手心裡滲出了汗來。
以前在村子裡的時候還覺得陸晚是個好說話的,怎麼如今到了縣城裡,她就跟變個人似得。
高高在上,看誰都看不起。
昨日李雲香聽小海棠說自己同四清定了親,本一肚子火,現在見了陸晚倒覺得這樣一樁婚事是極好的,他們家這麼有錢,到時候的彩禮一定不會少。
陸晚現在可算得上是大戶,到時候總不至於在彩禮這件事情上摳搜。
“我又不是什麼惡人,打罵她作甚?要不是看四清喜歡她,我也不會同意四清同她定親,你我都是當娘的,孩子喜歡,總該要滿足孩子的願望。”
陸晚一邊啃著梨子,一邊麵無表情地說著。
李雲香臉上的笑容快要掛不住了。
小海棠不是說陸晚對她極好嗎?
這就是她口中的極好?
瞧她這個樣子,分明就是看不起小海棠,完全是看在了趙四清的份兒上,才會對小海棠另眼相待。
“ 陸娘子說的是,能同你家四清結成良緣,是我家海棠的福氣,海棠,等你日後過門了,一定要好生對待陸娘子才是,待她如待親母,知道嗎?”
李雲香扯了扯小海棠的衣袖,不斷給她眼神暗示。
小海棠這是怎麼了,昨天嘴巴說話還那麼厲害,怎麼今日在陸晚麵前卻是一聲不吭的。
“知道了,娘。”
小海棠嗓音極小地應了聲。
“你這孩子,說說話聲音那麼小乾什麼……”
“娘,莫要再說話了,陸嬸子喜靜不喜鬨。”小海棠擰著眉心,臉上帶著些許的小心和試探對李雲香說著。
李雲香掃了一眼陸晚,見她已經閉上了眼睛靠在一側小憩,也不敢再說話了。
車廂裡靜悄悄的,一點兒聲音都沒有,就連那懷中幼兒似乎都不敢哭鬨了。
小寶珠同金枝共騎一馬。
“二姐,馬車裡怎麼那麼安靜,阿娘同海棠姐姐都不說話的麼?”
平日裡阿娘見了海棠姐姐,總是要說上許多話的,阿娘的臉上也總會掛滿了笑容。
但今天卻一反常態,馬車裡安靜的要命,就連小寶珠說話都不敢太大聲了。
金枝笑得意味不明:“那是阿娘的策略,等這件事情結束你就明白了。”
“寶珠,抓穩了,咱們去追大哥!”
這麼好的天兒,自然是要策馬狂奔的。
手中馬鞭高高落下,馬兒吃痛狂奔,一路跑得快,他們是最先抵達村子的。
一回去金枝便打開了自家院門,現如今每逢他們回來,村子裡的人都要過來看稀奇。
因為他們家算得上是大石村裡,頭一個走出去在縣城裡紮穩腳跟的人家。
從前人人都看不起的兩個姑娘,而今出落的水靈大方,亭亭玉立,尤其是金枝,一身逼人的鋒芒叫人不敢靠近 。
真真兒像極了那富貴人家裡養出來的姑娘,明豔張揚。
撣去桌椅板凳上的灰塵,金枝燒了一壺熱水放在一旁涼著,又拿了不少的果子出來清洗。
然後去了大石村的祠堂請耆老們來做客。
“這趙老大家是要乾啥,怎麼就三個孩子回來了,那兩口子呢?”
“還請了老太爺們去,難道是出了什麼大事不成?”
村子裡的人在門口觀望著,這樣的陣仗不知道是要鬨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