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8章 綿裡藏刀(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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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發狂了!”

“快跑,那馬兒發狂了,花車要散了!”

擁擠的人群忽然就嘈雜驚恐了起來,巨大的人流迅速將四清和程嘉衍衝散。

隻見那散發著靡靡香氣的花車在幾匹馬發狂狀態的拉扯下,很久快要碎裂了,可憐了花車上那衣著單薄袒胸露乳的伶人,一個個花容失色。

她們努力想要站穩身形,前頭駕馬的馬夫更是早就被甩了下去。

那馬也不知為何發了狂,拉著花車的馬總共有八匹,這一發狂便是滿大街的亂竄。

“程嘉衍!”

四清大喊著,但人群很快就把他的聲音給淹沒了。

馬匹的嘶鳴,人群的驚叫恐懼接踵而至。

“教頭!”

隨行的巡邏隊立馬飛奔過去控製那發狂的馬,因為因馬匹的衝撞踩踏而發生人員傷亡。

八匹馬同時發狂,在人潮擁擠的大街上橫衝直撞,著實危險。

“哢嚓——”

隨著一聲巨響,原本就脆弱不堪搖搖欲墜的花車在馬匹的拉扯下瞬間被瓦解分裂。

趙元烈迅速上前抓住韁繩,腳蹬在地上一個翻身上馬。

“郎君救命——”

隨著一聲驚恐的呼聲,原是那花車上的伶人們也要從那高高的花車上摔下來,眼看著那如花似玉的人兒就要砸在地上,不死也得斷骨頭的。

趙元烈飛身踩在馬背上,穩穩當當抓住了那掉下來的伶人,又抓緊了手中韁繩在長街上飛馳。

“阿爹?”

四清看著自家阿爹在馬背上,手裡還拎了個花容月貌的姑娘,瞬間就傻眼了。

這是怎麼回事?

“發什麼呆,快去把那瘋馬給殺了,都發狂了,得弄死才行。”

程嘉衍在另一頭大喊,四清也回了神,暫時不管阿爹手裡的伶人,先將瘋馬控製了才是要緊事。

那些馬癲狂無比,根本沒法子冷靜下來,隻有殺了才行。

待長街冷靜了下來,所有人都心有餘悸,好在並未發生人員傷亡的情況。

“放開!”

趙元烈神色冷淡至極,甚至連正眼都沒落在那伶人身上。

那伶人雌雄莫辨,緊抓著趙元烈的手,一張塗抹了脂粉的臉,嘴唇紅豔豔的,像是剛吃了人的妖精。

“郎君,奴、奴家害怕……”

那伶人依舊緊抓著趙元烈的手,柔弱的身子骨還在微微顫抖著。

“撒手!”

趙元烈向來是個沒多少耐心的人,他的耐心僅用於在自己的家人和愛人身上,對於旁人,多給一分好臉色都已經是他耐心的極限了。

他一把甩開了那伶人,任由伶人摔倒在地上發出痛呼來,便是如此,也格外的引人憐惜。

“阿爹!”

四清追隨而來,瞧見地上的伶人也隻是詫異片刻。

“阿爹,方才那些馬都發狂了,想必是得了什麼瘋病,我們都已經將其殺了,梨園的那些伶人們,有幾個受了傷,百姓倒是沒有受傷。”

這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花滿月謝過郎君方才的救命之恩,若方才不是郎君,奴家今日怕是要死在這裡了。”

那伶人的花名倒是極為好聽的,嗓音也柔婉,帶著幾分勾人的嫵媚在。

她一開口,眾人才反應過來是個正常的女子,畢竟梨園裡男子扮女相唱戲的也不少,身形更是不輸給女子的纖細柔弱,一時間叫人難以分辨。

他們這些到了梨園裡的姑娘,從被賣進去的那一天開始,便不得用了自己的真名,通常都是由梨園取了花名,從今以後都要用這個名字在貴人手裡討生活。

“我阿爹既救了你,你無事那就回你們梨園去,大白天的跑到街上來唱戲,還穿這麼少……真是有傷風化!”

四清想了半天,也就這個詞兒最適合用來形容他們了,這個詞他還是從程嘉衍那裡學來的呢。

“郎君,我、我不能回去,我今日搞砸了花車,我若是回去,他們定會將我打死的,求郎君給奴家一條生路,幫幫奴家吧!”

那女子二話不說跪在了趙元烈麵前,四清都驚呆了。

指著她一時間語無倫次了都:“你、你要被打死 ,關我阿爹何事,又不是我阿爹害你挨打的!”

但趙元烈不會同她廢話那麼多,拉上四清就走:“四清,回家了,你阿娘還在家等我們回去。”

“郎君,郎君!”那女子不甘心,連忙從地上爬起來,緊緊跟在了趙元烈的身後。

“阿爹,她還在跟著我們,這是甩不掉了。”

四清也沒想到這女子竟然能跟著他們一路走進了小巷子裡。

趙元烈腳步頓住:“回你的梨園去,再跟著,我殺了你。”

女子咬著唇,猶豫片刻,還是跟了上去。

趙元烈眉心緊縮,忽然拔出了腰間的佩刀落在了那女子白皙的脖頸上,刀鋒立馬在她脖子上留了下一條細長的血痕。

“阿爹?!”四清都嚇了一跳,生怕阿爹真的會把這伶人給殺了,再怎麼說,這女子也是梨園裡頭的人,輕易殺不得。

殺人可是要償命的。

“郎、郎君這是在做什麼,奴家真的隻是想報恩而已……”

那女子嚇得瑟瑟發抖了起來,趙元烈手裡的刀更近了一分:“滾不滾?若不滾我現在就殺了你,反正你回了梨園也要死,怎麼死你自己選。”

許是曉得趙元烈不是說著玩兒的,女子軟了腿,跌坐在地上。

趙元烈收了刀大步往前走,等到身後徹底沒了女子的蹤影,四清才問:“阿爹,你剛剛是真想殺了她嗎?”

“四清,若是換做你,該如何?”

四清沒想過這個問題會問到自己身上來。

他支支吾吾了半天,撓撓頭:“定然是不會讓她跟我回來的,直接捆了丟去梨園就好。”

“她方才瞧我拔刀時的驚恐,是裝的。”

“剛剛街上那麼亂,那麼多人,她哪兒都不落,偏生要往我的方向落,你以為如何?”

“什麼?”

四清吃了一驚:“阿爹的意思是,那女子是故意的?”

“她莫不是想要害我們!”四清驚出了一身冷汗來。

趙元烈拍了拍他的肩膀:“以後凡事多長個心眼,那些表麵瞧著柔弱的人,往往最是毒辣。”

“你所以為的弱,並非是真正的弱。”

綿裡藏刀也能要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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