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海棠一忙起來,是根本就顧不得旁人的,至於庫房裡的四清,估計得等她忙完了才記得起還有這麼個人呢。
四清在庫房裡等啊等,實在是有些等不住便出去了。
“唉,海棠姑娘真是命苦,她爹可真不是個東西,咱那日可都瞧見了,她爹拿起棍子就往她身上打。”
“那旁邊抱著孩子的女人,估計是她娘,都一聲不吭地看著海棠姑娘被打,要不是咱們攔著,估計是要把海棠姑娘往死裡打的。”
四清聽見這話,腳步立馬頓時,一口牙都快咬碎了。
該死的老雜碎,他真是咽不下這口氣!
他就說依著小海棠現如今的脾氣 ,肯定是不會乖乖就範的,原來是那老雜碎把小海棠的娘也帶過來了。
是讓娘挨打還是讓自己挨打,小海棠肯定會毫不猶豫選擇後者。
因為哪怕她娘是軟弱了些,心裡也是念著她的,這世上的孩子,遠比父母所想的那般還要愛他們,小海棠亦是如此。
她恨她爹,可對她娘是恨不起來的,更多的同情和無奈。
因為她娘太軟弱了,自身無法立起來的人,彆人再怎麼去幫扶都是無用的。
“有什麼好同情的,人家小海棠一個月賺得可比你們多多了,你們還有空去同情她呢。”
店裡也有夥計覺得無非就是家裡人來要錢罷了,都是自家人,給錢不是無可厚非的事情嗎?
那小廝倒是頗為不屑,更是看不起小海棠一個女孩子,在泰豐酒樓裡他們還得聽小海棠的安排,自然是不服氣的。
“海棠姑娘賺得多,那是她有本事,你要是有本事你也能賺她那麼多。”
“她?她能有什麼本事,無非就是和老板的弟弟關係好罷了,這說不定啊,以後就是這酒樓裡二夫人了!”
“你胡說什麼!”
“砰——”
那夥計還沒來得及反駁呢,臉上就挨了重重一拳,直接給人乾翻在地上了。
“狗東西,你再給我說一句試試!”
四清也不管自己後背疼不疼,揪著他的衣領把人從地上拎起來,那力氣打得可怕,一拳下去,牙齒都鬆了。
那夥計挨了打,定睛一看打自己的人居然是二東家的長子,頓時就慌了。
但他不慫,也不知道四清和小海棠的關係。
“小郎君,誤會,都是誤會,我們說海棠姑娘呢,您是不知道,海棠姑娘她不檢點,勾引東家的弟弟,咱們酒樓的人都知道呢!”
如此,還要趁機抹黑小海棠。
這可是二東家的長子,自古以來長子都是最受重視的,長子的話,二東家肯定會聽,最好是能把小海棠給開了。
他就是見不慣她一個小姑娘,還能在泰豐酒樓吆五喝六的,顯得自己多有本事似得。
無非就是仗著自己是個姑娘家,得了大東家弟弟的幾分青睞罷了,又能有幾分真本事在身上。
“混蛋!”
“你他娘的才不檢點!”
四清受了刺激似得,又是一拳砸了過去,酒樓的人連忙上來攔著。
“小郎君,快些住手,彆再打了。”
“他就是個嘴碎的,嘴巴賤了些,不值當你這麼生氣動手打人的,我們都曉得海棠姑娘有本事,比我們都有本事。”
瞧著四清那樣子,就是個容易上頭的人,這要是把人給打出個好歹來可就不好了。
“打人了,打人了!”
那夥計看有人上來勸架,立馬扯開了嗓子吼。
“有人仗著自己是二東家的兒子不分青紅皂白就打人了!”
“大家都快來看看啊,小郎君這麼維護小海棠,難道也是看上她了嗎?!”
惡臭的人不論在哪裡都是存在的。
自己沒本事,自然也瞧不上比他有本事且是異性之人。
不論何時何地,似乎對於女性的惡意都是那麼大。
但凡是優秀的女性,在他們眼裡都不過如此罷了,再怎麼發光發熱,到頭來還不是要為了男人生兒育女,伺候丈夫公婆嗎?
所以那麼努力毫無用處,還不如早早就嫁人了的好。
“我呸!”
“我說呢,她一個小女娃子,憑啥能比咱們這些個男人的工錢都還要多,原來是人家有勾搭人的本事!”
“怪不得她爹娘都找上門來要打她,都是她活該,賺那麼多錢還不給家裡花,活該挨打,她爹就應該打死她,這種白眼狼養了也是白養!”
“狗東西,你給我住口!”
四清衝過去,騎在他身上就是一頓暴揍,他也不打彆的地方,就盯準了他的嘴巴打,既然嘴巴犯賤,那就撕爛他的嘴。
“四清哥,你在乾什麼!”
小海棠忙完沒在庫房裡找到四清,卻聽見後廚院子外的動靜,一看竟然是四清騎在彆人身上打。
一同聽到動靜趕來的還有俞子期。
“趙四清,你冷靜點!”
俞子期趕忙上前把人拉開,四清顯然是上頭了,那一雙眼睛猩紅發狠,渾身肌肉都在緊繃著,死死瞪著那夥計。
下午。
四清俞子期還有那挨了打的夥計都都在一起。
俞子衡忙完回來才曉得自己酒樓裡的人竟然打起來了,這打架的還是陸晚的兒子。
“東家,二東家,你瞧瞧那小子給我打的,牙齒都給我打掉了一顆,你們得給我做主啊!”
那夥計不服氣的人,仗著自己挨了打就有理。
俞子衡不說話,反而是看向陸晚,畢竟是她兒子先動手打人的,由她來處理就好,他就在一旁聽一下得了。
四清那孩子他了解,不是個會輕易主動惹事的主兒,定是那夥計乾了什麼惹惱四清的事情。
酒樓的夥計們都聚在一起,陸晚下午又去了趟東街賣紅薯粉條,回去的時候發現四清不在她也不意外,肯定是去找小海棠了。
少男少女情意初萌動,熱烈點兒也是正常的,隻要不乾什麼出格的事情,陸晚向來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
至於他背後的傷陸晚就更是不在意了。
反正隻要他不覺得疼,她就懶得管,又沒疼在她身上,到時候感染了那小子就知道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