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類在大雍屬於奢侈品。
唯有達官顯貴的富戶人家才吃得起,尋常老百姓在野外釣魚,也做不出好吃的來。
因為那些調味品,就不是普通人家能夠用得起的。
最常用的也就不過是油鹽罷了,醬油價格也不便宜,打一罐醬油回去,都是摳摳搜搜的用,根本不舍得多用了一滴。
現在就連泰豐酒樓的魚都是去官塘裡采購的,價格十分高昂。
陸晚的商城裡雖然有魚,可到底‘來曆不明’,根本不敢拿出來用,一旦被人盯上,要去查個來龍去脈,吃虧的是陸晚自己。
所以她得為自己係統裡的魚找個編製,正大光明地用。
讓旁人挑不出錯處找不到閒話來。
“我明白了,文書一事,明日我去辦。”
“我今日聽說,榮醫堂的東家,來尋你麻煩了。”
“那醜東西哪兒能尋得了我的麻煩?俞夫人帶著人過來給他打發走了,夫君你是不知道,他長得可醜了,癩蛤蟆似得。”
聽了陸晚的形容,趙元烈竟也是笑了起來。
他總是一副不苟言笑的樣子,偶爾笑一笑,陸晚覺得,這男人 還是得多笑。
“思來想去,還是夫君生的好看,你剛剛笑起來就很好看。”
陸晚嗓音柔和,除了孩子外,她也不會吝嗇對趙元烈的誇讚。
畢竟在這個男人身上,她是真的挑不到半點兒錯處來。
他笑起來好看?
他生的那般粗獷,尋常人見了他都覺得害怕的。
一直以來,趙元烈都覺得自己生的麵如夜叉修羅,恐怖如斯。
陸晚還是第一個誇他好看的人。
“那……那我多笑笑?”
陸晚點點頭:“是啊,多笑笑,不要總板著一張臉。”
“老是板著一張臉,怪讓人害怕的。”
“那娘子可曾害怕過我?”他詢問著。
一雙眼睛黑亮黑亮的,炯炯有神。
劍眉星目,器宇軒昂,也不過如此了。
不算特彆的帥氣,但勝在這具身體年輕健壯且有力,不是弱雞小細狗。
也不似文弱那般,充斥著蓬勃的力量,裸露在外的手臂青筋暴起,古銅色的肌膚極具性張力。
高大的身軀能給人十足的安全感,寬肩窄腰,姿色上佳。
陸晚默默地在心裡給趙元烈打分。
他哪兒能曉得陸晚那點兒小心思。
隻靜靜等待著她的答案。
“我害怕你做什麼。”
陸晚轉身去鋪床,她的頭發已經乾的差不多了,可以睡覺了。
夜色靜謐,院中一片祥和。
趙元烈在院子裡給旺財搭建了一個木屋,裡麵鋪了乾草和陸晚縫製的棉墊子。
睡進去十分暖和。
到了夜裡,旺財就會格外機敏,哪怕是外麵有人路過,它都會豎起耳朵來認真地聽。
估計這附近的賊人,都不敢光顧陸晚的院子。
“我來吧。”
趙元烈過來鋪好了床,從外麵回來進屋子時,他就已經洗漱過了,他知道陸晚是個愛乾淨的。
不喜歡身上臭烘烘汗津津的男人。
他今天趕了一天的路,一身飛塵泥土多是臟汙。
故而他每次進屋都會把自己打理乾淨,免得叫陸晚心裡不痛快。
陸晚熄燈轉身的那一瞬,撞上了一堵厚實灼熱的肉牆。
“夫君?”
她被撞得鼻子有點兒痛,這胸膛未免也太硬了……
鼻息間是男人特有的雄性氣息,陸晚不爭氣地有點兒囧。
都不是新手了,這黑燈瞎火的……哪兒能不知道彼此間的那點兒心思?
成年人之間,也沒啥好扭扭捏捏的,再說了,他們可是合法夫妻。
這種事情名正言順,沒啥可行不可行的,你情我願就對了。
“娘子,很快就好,一炷香的時間。”
陸晚:“……”
我信你個鬼!
上回也是這麼說的。
陸晚的經驗之談:一,不要相信一個身強力壯且精神抖擻的男人在床上的話。
二,該求饒時就求饒,放過自己也放過自己的腰。
三,木板床一定要找最好的工匠做,用最好的木材,全床鉚釘接牢實了,不然讓人來修床的話,會無地自容。
今日縣衙開堂。
公開審理吳小二貪汙泰豐酒樓二店且慫恿他人回收利用剩菜剩油一事,還有做假賬黑賬。
一番審查下來,發現吳小二貪了二百兩銀子,二店其餘人等所有私吞的銀子加起來,足足有六百兩之多。
程縣令最近有的忙。
抓到了在雲縣水井裡投毒的人,楊榮昌幾次三番阻撓,甚至還派人潛入大牢之中,想要殺人滅口。
都怪賀家那群廢物,沒有早早把人給做了,反而還留在府裡,現在被人抓了去。
好在投毒一事,楊榮昌並不知情,故而程博想要上書遞交京城,也是沒有理由的,且他是慶王手裡的人,隻怕是那折子還沒走出邊城就被攔截下來了。
這一點,程博心裡也是明白的。
想要搞垮楊榮昌,他還得掂量掂量自己夠不夠份量。
故而他還是守好自己的雲縣,彼此之間井水不犯河水,一切好說。
不然,大不了就是個魚死網破,他也不會讓楊榮昌太好過。
民眾們都擠過來看,將整個縣衙都圍得水泄不通。
“讓一讓讓一讓,麻煩各位叔叔嬸嬸哥哥姐姐們讓一讓!”
宋子燦今日過來認人了,看看抓的那個人是不是畫像上的,是不是那天給旺財投毒的人。
艱難擠進去後,找個靠前的地方看。
他上回幫了陸晚的忙,揭穿了榮醫堂那群庸醫,陸嬸嬸給了他好多好吃的,全都是他以前從沒吃過的,可給宋子燦高興壞了。
“就是榮醫堂這群庸醫,騙了我家不少銀子,陸娘子都看過了,就是普通的風寒罷了,非得讓他們給說成了絕症,騙去了我家五十兩銀子!”
“無良庸醫,縣令老爺千萬不要放過他們!”
“對,千萬不要放過他們!”
雲縣百姓對於榮醫堂的高價醫藥費和診金早就心生不滿了,隻是一直以來不敢反抗罷了。
如今出了一個帶頭反抗的人,他們自然要將從前受到的壓迫都給發泄出來。
“你們放屁!”榮醫堂的人自然是不服的:“我們東家祖上可是宮裡的禦醫,要是沒有我們榮醫堂,你們連看病的地方都沒有,就隻有等死的份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