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是大著個肚子被休,以後就沒法活了,娘家也肯定沒她的位置。
陸晚繼續說:“你們不要臉,我們陸家也就不用給你們臉麵了,她苗翠花偷偷摸摸拿走了我們家多少東西去,今天正好全部一並算清楚!”
“你們要是不還,就告官衙去,你們要把她帶走那就趕緊帶走,反正她在我們陸家也從來都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我爹娘像伺候少奶奶似得伺候著她。”
“咱們陸家也不需要這樣的人兒媳婦!”
這種時候,態度就得硬起來。
“你、你們!”
牛秀芝沒想到陸晚居然這麼硬氣,一點兒都不退讓。
他們還以為這樣可以威脅到陸家,誰知道根本不能夠。
“你們兩個還愣著乾什麼,你妹妹都要被他們陸家掃地出門了,天可憐見,我女兒還大著個肚子就要被趕出婆家,這讓我女兒以後可怎麼活呀!”
牛秀芝立馬開始了一哭二鬨三上吊。
直接一屁股坐在院子裡開始嚎啕大哭了起來,那嗓門兒震天響,生怕這村子裡的人聽不見。
用這招?
陸晚冷笑了聲,索性走了出去也跟著大喊了起來:“大家都快過來看一看瞧一瞧啊,我嫂子娘家的人過來,找咱家要一百兩銀子!”
“還要分走我爹娘辛辛苦苦囤下來的糧食,我爹娘要是不給,他們就要帶走身懷六甲的嫂嫂,我爹娘辛苦一輩子才掙下這些家業來,如今卻要給了這一家子人!”
“我爹濟世為懷,平日裡給大家看病都是儘心儘力的,如今卻被人欺負到頭上來,天理不公啊!”
牛秀芝驚呆了。
這怎麼和她想的不一樣啊。
她還以為陸家肯定害怕這事兒給鬨大了丟麵子,名聲也沒了。
哪曾想陸晚根本不按常理出牌。
“這苗家的人也忒不要臉了,居然還欺負到陸郎中頭上去了!”
“什麼人啊,鄉親們,陸郎中平日裡給咱們看病,診金都不收咱們的,藥費也是能少收就少收,咱們都是受過陸郎中恩惠的,今兒決不能讓陸郎中受了這等欺負!”
周圍的村民們立馬就圍了過來。
這十裡八村的,就隻有陸老爹一個郎中,他們這麼鬨,可不就是在得罪全村的人嘛。
再加上陸老爹平日裡與人為善,從不與人交惡,要是陸老爹因此氣出個好歹來,他們以後找誰看病去?
彆的郎中是有,可醫術與人品就來說了。
更彆說其餘的郎中收費還高,他們到時候隻怕是連病都看不起了。
這鄉下地方要是看不起病,就隻有硬熬,嚴重的就隻能等死了。
苗翠花的兄弟本來想要動手去搶板車上的東西,鄉民們一圍過來,個個凶神惡煞,尤其是村子裡的那些漢子們,身材高大。
趙元烈擋在板車上,誰也不敢上前。
“我看你們今天誰敢從陸家拿走一針一線!”
“誰要是敢拿走半點兒東西,今兒都彆想離開清水村!”
趙元烈狠話一落下,他們都慫了,尤其是那漢子裡手裡操著一根粗壯的棍子,衣袖上挽著,露出那青筋畢現的手臂來,野性與力量感十足。
牛秀芝以前也沒遇到過這種情況,這還是頭一遭,眼看著那麼多人圍過來,她嚇得腿都軟了。
尤其是人群中還有人拿了鐵叉和鋤頭來,大有一副他們要是再鬨就直接乾的架勢。
陸老爹看著周圍維護自家的鄉民們,眼眶發紅。
他抹了一把老淚:“是你們苗家欺人太甚,屢次三番來我家拿東西,從未歸還過。”
“自你們家女兒嫁過來,我們老兩口捫心自問,從未虧待過她,現在你們這麼鬨,既要把她帶走,那就帶走吧!”
陸老爹這回也是硬氣起來了。
眼瞅著自己公爹也都這麼說了。
苗翠花徹底絕望了。
她扶著肚子跪了下來:“娘,求你們了,你們快回去吧,彆鬨了!”
“再鬨我就沒有活路了!”
苗翠花一邊哀求一邊哭。
她是有腦子的,雖然不多。
知道陸家現在靠著陸晚是可以過上好日子的,要是自己娘家人再這樣鬨下去,她真的會被趕出婆家的。
而且陸家在清水村的名聲一向很好,那些人肯定都會幫著陸家的。
苗家一群人今日失算了,撂下狠話之後就灰溜溜地跑了。
“你們給我等著,要不是看在我女兒的麵兒上,今日非跟你們沒完!”
等到苗家人走後,苗翠花才癱軟了身子。
人群漸漸散了去。
屋中,苗翠花還在不停地啜泣。
陸晚冷眼看她:“是你告訴你娘家人的吧?”
“不然他們會過來。”
苗翠花一個勁兒地抹眼淚,卻沒有說話。
陸晚冷笑:“你今天也看到了,你娘、你哥哥你弟弟妹妹,他們為了一點兒眼前的利益,完全不顧你的死活。”
“你還打著肚子,說句不好聽的,他們根本就沒有把你當成家人,而隻是把你當成一個可以獲取利益的物件兒而已,你要是沒用了,立馬就拋棄你。”
不怪陸晚說話難聽刺耳,事實本就如此。
這世上並不是所有母親都愛自己的孩子的,重男輕女的現象,自古有之。
陸晚已經見過太多太多了。
苗翠花渾身一震,自然明白陸晚說的都是真的。
“他們都不顧你的死活了,你還要拿走我家的東西,去貼補你的娘家,嫂嫂,我今日叫你一聲嫂嫂,來日我也能有彆的嫂嫂!”
陸晚真的忍她很久了。
“休掉你,那是最後才走的路,往後要是再有這樣的事情發生,我們陸家也容不得你這樣的人!”
“言儘於此,嫂嫂,你好好想想吧。”
利弊與否,得苗翠花自己去想。
今日這麼鬨了一遭,大家的好心情都被破壞了,飯桌上的氣氛也很壓抑沉悶。
吃完飯後,趙元烈就開始看陸家的宅基地了。
然後再去村子裡走訪工匠,商量年後修房子的事情。
陸大力看苗翠花今天飯也沒咋吃,這會兒就在屋子裡一個勁兒抹眼淚。
又給她盛了飯進去。
說:“彆哭了,有啥好哭的。”
“小妹說的都是對的,你既嫁過來了,我家何時虧待過你?”
“你要是安生想要和我過日子,以後就得和我一條心,你爹娘都是偏心眼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