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宜進築基慶典的消息,在丁家推波助瀾之下,傳遍附近區域。
這時,沒人關心丁宜思盜竊築基丹的流言。
大家隻知道,丁家後繼有人,又出現了新的築基大修。
丁家大肆宣傳,丁宜進聰慧過人,德才兼備,禮士親賢,順利接任家主之位。
當然,丁宜進的誇讚傳聞中,夾雜著一些噪音。
有小道消息稱,丁宜進之所以能一舉築基成功,除了個人努力外,背後得到丁家全族的幫助。
也有流言說,丁宜進天賦平平,築就的道基是下品,未來堪憂。
對此,沈軒並不在意。
他隻需要丁家安穩七八年。
在丁家老祖壽儘前,他突破到練氣後期,有了一定的自保之力,便會想辦法,帶著娘子離開青龍灣坊市。
東海的仙城,才是最適合他的修行之地。
慶典當天,丁家老祖親自坐鎮。
丁家主在聚仙樓門口,迎接前來慶賀的貴賓。
持有貴賓請帖的,是附近修真家族代表、練氣後期以上的知名修士、中品以上的丹師器師符師等。
紫楓山趙家、臥虎嶺何家、萬竹林陶家都派了築基修士參加。
今天的青龍灣坊市,比往常要熱鬨許多。
沈軒帶著精心打扮的丁玉瑤,來到聚仙樓門口。
“符師沈軒,賀禮十張精品【回春符】!”
負責接待的丁家族人剛喊完,丁家主便滿麵春風的迎了上來。
“沈符師,快快請進!”
作為築基家族的家主,丁家主親自迎接沈軒,很給他麵子了。
“丁家主您忙,我和娘子自行進去!”沈軒受寵若驚的說道。
“嗬嗬,這位便是玉瑤吧!我們可是一家人,彆生疏了!”
丁家主臉露笑意,招招手,一名地位不低的年輕錦衣丁家子弟上前。
“老七,這是沈符師,你大哥的好友。你親自帶他進去,莫要怠慢了!”
“是。請沈符師隨宜軒進來!”
看到丁家主對沈軒的態度,附近修士不禁訝然。
僅僅是一名練氣中期修士,就算是中品符師,也不值得丁家主如此器重!
沈軒也隱隱察覺,丁家主的笑容後麵,並非簡單的客套。
能讓丁家主如此熱情,難道……
沈軒隨著丁宜軒進了貴賓包廂。
果然,一進去,便感知到一道熟悉的強大氣息。
沈軒沒有多想,脫口而出:“郡主,你怎麼來了!”
端坐在包廂主席位的,白衣如雪,俏臉生威,正是青雲宗新晉築基長老秦月寒。
很快,沈軒便知道自己失態了。
包廂裡,除了秦月寒,還坐著丁家老祖、丁宜進,還有三名不認識的築基大修。
“沈符師,快快入座。秦仙子親臨,你居然這麼晚才來,該罰!”
丁宜進笑容可掬地過來打圓場。
“七弟,你帶玉瑤妹子雲家中女眷處。”
“是。”
看到夫君微微頷首,丁玉瑤乖巧地跟著丁宜軒出去。
“等下!”
秦月寒從座位上起身,來到丁玉瑤麵前。
反複打量了丁玉瑤幾眼,點點頭。
“嫂子,我是沈軒的同窗好友,他沒和你提過我?”
“夫子仙遊時,夫君說過一次。他當年曾在世俗求學,有六位同窗好友。不過,夫君沒有提及具體的姓名和事跡。”
“我叫秦月寒,青雲宗長老。初次見麵,這個手鐲,便送給嫂子當見麵禮了。”
秦月寒摘下手上的紫玉鐲,塞進丁玉瑤手中。
“秦仙子,這個,太貴重了吧!”
築基大修身上的鐲子,價值不菲。
沈軒下意識的拒絕。
“此鐲名為紫玉劍心鐲,裡麵蘊養了我的九道劍意,隻要修煉出真氣便能激發。”
在丁玉瑤的俏眸凝視中,沈軒微微點頭,示意收下。
“多謝秦仙子賜寶,秦仙子萬福!”
丁玉瑤喜滋滋地收下紫玉劍心鐲,躬身行萬福禮。
她並不知道此鐲有多寶貴。
女人天性,天生喜歡這種晶瑩剔透的漂亮首飾。
丁玉瑤出去後。
丁宜進一一為沈軒介紹座上客。
紫楓山趙天行、臥虎嶺何中昌、萬竹林陶興德。
俱是修真家族家主,築基大修。
沈軒恭敬抱拳行禮。
築基和練氣之間,身份有若天淵。
沈軒能坐入此席,完全是沾了秦月寒的光。
對此,在座眾人,都心知肚明。
眾人各自回到座位。
靈酒佳肴,一一端送上來。
沈軒品著靈酒,暗自觀察。
他發現,秦月寒僅僅是嘗了一點靈果,桌上佳肴,絲毫未動。
氣度沉穩,不怒自威。
已經有了上位者的氣場。
在座的五位築基修士,對其都態度恭敬。
宗門子弟,比修真家族的身份,天然要高上一籌。
這種身份上的差距,沈軒感同身受。
畢竟,他可是連修真家族都不如的散修。
宴席上,秦月寒清冷孤傲,從不主動和彆人打招呼。
能端起酒杯,朝她敬酒的,也僅限於在座的五位築基修士。
秦月寒坐了一炷香,便和丁家老祖告辭。
“沈軒,你送我一程!”
……
青龍灣坊市外。
沈軒跟在秦月寒身上,一路前行,默默無語。
兩人的身影,不時交錯糾纏在一起。
在一棵千年古樹下,秦月寒停住了腳步。
“沈軒,你的靈根,是否提升了?”
沈軒心中一驚。
顯然,秦月寒看透了他的修為境界。
小成階段的斂息術,騙不過築基修士的神識探查。
想了想,沈軒坦言相告。
“我得到一種秘術,能提升靈根資質。”
“能提升到中品嗎?”
“應該能。”
“那就好。”
秦月寒凝視著遠處的白雲,仿佛在喃喃自語。
“想要築基,至少要中品靈根。”
她轉過身,對著沈軒莞爾一笑。
“兩年沒見,你的修為境界,提升了不少。”
“沾了秦仙子的光,丁家對我照顧有加。”
秦月寒慢慢湊近沈軒,一股淡淡的幽香撲鼻而來。
一雙俏麗美眸,落到沈軒臉上,閃過一絲疑惑。
半晌,她才開口說道:“嫂子很好。我送給她的紫玉劍心鐲,好生保管。關鍵時刻,能救你們一命。”
沈軒沉吟著說道:“秦仙子。我不是你想像中的那個十七歲少年。我今年六十七歲了。”
“我知道。”
秦月寒悠悠說道:“一夢五十年!今日才知我是我!”
“沈軒,你資質一般,但道心堅定。如果能將靈根提升到中品,未必沒有築基希望。”
話如如此,秦月寒心中還是惋惜的。
畢竟,沈軒年齡太大了。
如果能早點得到提升資質的秘術,加入宗門,若許能和她並肩齊驅。
如今,一步錯,步步錯。
“多謝秦仙子吉言。”
沈軒笑了笑。
秦月寒一番好意,他隻能心領。
“我走了。經常聯係,有事寫信給我。”
秦月寒祭起雲帕,坐上飛馳而去。
僅留下沈軒一人,在落日黃昏中,獨自踱步回坊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