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交車上。
民國七老之一的孟小董從那詭異的村莊上車後,過了很久,鬼公交也沒有停車。
當然,所謂的很久隻是一種體感。
在沒有確切的參照物,並且感到極度無聊時,人對於時間的把握往往是不精準的。
車廂裡有21隻鬼,除去張寧和楊間,還有7名馭鬼者。
但沒人分得清誰是人,誰是鬼。
畢竟如果過早暴露了自己的身份,等到該清理人下車時,就容易被其他馭鬼者盯上。
張寧氣定神閒的坐在座位上。
看似是在閉目養神。
實則卻是在計算自己現有的恐懼值。
恐懼值累加到4000時,張寧伸出了手。
這個沒人注意到的細微舉動,就像在平靜的水中丟入了一枚硬幣,泛起層層漣漪。
黑色的鬼域如墨般向著四周擴散,很快便籠罩了公交車在內的所有空間。
果然可以!
停止時間,是六層鬼域能達到的效果。
不過顯然,小醜鬼鬼域遠不止這麼簡單。
他的力量不屬於這個世界,也不屬於張寧所在的原本的世界。
或許,小醜鬼存在的地方,類似於無限恐怖中的主神空間,存在於各個世界之間的中立地段。
這種高層次的力量,在神秘複蘇世界具象化表現,便是靈異與厲鬼。
“太詭異了,不過也隻有這種詭異的力量,能夠幫助我終結這個時代的靈異。”
張寧不再多想。
眼前的黑暗中,浮現出了小醜鬼那張似笑似哭的麵具。
長桌之上,依舊擺放著五摞卡牌。
“四張暗金色卡牌,要楚人美限定卡池的。”
老舊計數器一陣跳動,透過沾滿油汙的玻璃,可以看到數字變成了4000。
積攢的恐懼值一次性清零。
四張背麵泛著暗淡金紋的卡牌被整齊擺放在了木質桌麵上。
抽卡開始。
第一張,2000點恐懼值。
第二張,鬼鬨鐘。
第三張,鬼燭。
第四張,100萬塊錢。
“繼續抽卡。”
剛增加的2000點恐懼值再次清空。
兩張卡牌被放在木桌上。
第一張,100萬塊錢。
第二張,鬼骰子。
看著共消費4000點恐懼值抽出的六張卡牌,張寧臉上沒什麼表情。
暗金卡牌確實不會再開出空卡了。
不過這其中,隻有三樣是靈異物品,也隻有這三張是紫色卡牌。
金卡都沒開出來一張,更不用說限定卡牌楚人美了。
算上這次的,張寧手上的鬼燭共有兩根。
鬼鬨鐘和鬼骰子則是兩件用來自保的靈異物品。
張寧拿起代表靈異物品的紫色卡牌鬼鬨鐘。
心念一動。
一個銅質鬨鐘出現在他手上。
這個鬨鐘的樣式很老舊,鐘麵玻璃上還滿是奇怪的汙漬,糊在上麵,看不清具體的時間。
鬨鐘背後有一個已經生鏽的發條,不知道能不能擰動。
它的用法很簡單。
擰上發條,根據擰的幅度不同,鬨鐘會進入長短不一的倒計時。
隨後,使用者會立即陷入沉睡。
沉睡狀態下,不會受到厲鬼主動的靈異襲擊。
當然,既然是靈異物品,就一定會有相應的副作用。
對這鬼鬨鐘而言,使用的時間越長,就越難被喚醒,直至最後永遠陷入沉睡。
“關鍵時刻或許能派上用場。”
張寧將鬼鬨鐘收好。
正如他所想。
如果運用得當,這件靈異物品確實能發揮出不錯的作用。
但弊端也同樣明顯。
就像現在。
如果公交車突然熄火,他擰動鬼鬨鐘的發條陷入沉睡,或許不會受到厲鬼的襲擊。
但鬨鐘避免靈異襲擊的原理也隻是讓使用者不符合鬼的判定條件。
並非無法被選中。
到時候隻要那小春市的馭鬼者許峰起什麼歪心思。
他就真永遠醒不過來了。
收好鬨鐘後,再拿出另一張紫色的靈異物品牌。
鬼骰子。
比起鬼鬨鐘,這兩顆鬼骰子顯然要詭異邪性的多。
一黑一紅,看材質,似乎是由人的骨頭打磨而成。
黑色骰子上的點數是詭異的鮮紅,而紅色骰子上的點數則是黑色的,黑與紅,詛咒相互交織,構成了一場人與鬼之間的賭注。
骰子遊戲一旦開始,除了遊戲者死亡,便絕無停下的可能。
唯有開賭。
厲鬼輸了,遊戲者就能活過一次凶險的靈異事件,一定時間內,厲鬼都不會再次發起襲擊。
但若是遊戲者輸了,那參與遊戲的人就會直接被這鬼骰子的靈異所抹殺。
如果不是萬不得已,絕對沒有人會願意和厲鬼玩這種賭博遊戲。
因為鬼輸得起,它們輸了不會承擔任何後果。
但馭鬼者一旦輸了,便會萬劫不複,沒有任何生還的可能。
“好東西。”
張寧看著這兩顆鬼骰子,眼底卻是流露出了異樣的神采。
剛才考慮的一切風險,都是建立在普通人的思維邏輯上。
但這種邏輯對於張寧並不適用。
他如今承擔著八音盒詛咒。
就算賭輸了,也不會被鬼骰子的靈異所影響。
這相當於卡了一個bug。
比厲鬼還賴。
當然,如果對賭的厲鬼足夠恐怖,對方同樣不會受鬼骰子靈異的影響。
這樣一來,結果就是一人一鬼用鬼骰子耗下去,直到那隻鬼掀桌。
“用這件靈異物品,倒是能拖延一會時間。”
抽卡結束。
張寧一揮手,身邊鬼域消散。
所處的環境再次變成了那輛鬼公交。
鬼公交不斷顛簸,在靈異之地與現實之間穿行。
周圍場景變化。
從之前老舊破敗的村子,變成了一處詭異的墳地。
說是墳地,其實隻有一座孤零零的矮墳。
墳頭甚至連一塊石碑也沒有,顯得詭異無比。
慢慢的,公交車停靠在了此處。
前車門打開,後車門緊閉。
大霧彌漫。
那霧氣之中,隱約出現八道高大的人影。
每一道都足有兩米多高,看上去壓迫感十足。
他們穿著藍色的馬褂,動作僵硬,抬著一頂古怪的轎子,緩緩朝公交車走來。
之所以說那轎子古怪,是因為這顯然是一頂婚轎,可上麵蓋著的紅布卻顯得莫名老舊,像是給死人用的。
而且,隨意一陣風,便能將轎子吹得咯吱響動。
裡麵輕飄飄的,肯定沒有坐任何人。
婚轎四麵都用生鏽的鋼釘釘著木板,連門也沒留下一扇,密不透風,壓抑無比。
八抬大轎,明媒正娶。
三書六聘,鳳冠霞帔。
“不好,這八隻鬼想上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