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鬼滅一個宗門,這可是挑釁修士,九霄立刻出手,幫她報仇。”
說到這裡,無極頗為感歎:
“容霜燼是個天才,可惜,怨鬼想要毀滅修士根基,刻意接近天之驕子,蠱惑他們,又摧毀他們的仙途。”
黎扶微微皺眉,垂下眼眸。
所以,第一個登上雲梯的人名為容霜燼,和她目的一樣,都是求一個公道,想要報仇。
不妄嘲諷一笑:“你們九霄真有意思,容霜燼上九霄告怨鬼,你們就給主持公道,彆人辛辛苦苦,爬都爬不上,爬上去了,也沒人會管。”
修士告怨鬼,馬上就有人管了。
怨鬼告修士,沒人理會。
還有一堆凡人趴在雲梯之上,直到死都不能登頂……
無極有些尷尬。
上九霄沒要到公道的人,現在就坐在他對麵。
而且自黎扶之後,含徽下令,命九霄的人就在雲梯入口等著,登記來的人有什麼事情,能解決都儘量幫忙解決。
他們後悔死了,可不敢再出一個黎扶。
——當然,也不可能再有一個鬼煞主黎扶。
多少九霄的人午夜夢回之間,都是時光回溯,回到當時黎扶上九霄,然後馬上給她主持公道,好好送她去投胎……
對此,黎扶表示:嗬嗬。
她沒管無極的懊惱,又問:“這件事沒什麼見不得人,為什麼九霄封鎖消息?不讓其他人知曉?”
他們可是查了所有消息,都不知道容霜燼是第一個登雲梯的人。
這有什麼好隱瞞的?
“當然要瞞著啊,一個修士愛上怨鬼,害得宗門被滅,這不是九霄的醜聞嗎?”無極感歎,“況且,靈怨相戀,這種事情,十萬年來從未發生過,簡直是天大的醜聞!”
不妄一默。
他與黎扶對視一眼,相當無語。
“後來呢?陸遙和容霜燼呢?”不妄好奇。
“陸遙是強大怨鬼,好像被鎮壓起來了,容霜燼則落寞離開,不知道去往了哪裡,此後再沒聽到消息。”無極頗為唏噓。
這怨鬼真是,壞的透頂……
當然,麵對黎扶,這話他隻能藏在心裡。
黎扶眉頭一皺,“好像?你不知道陸遙被鎮壓在哪裡?”
無極老老實實回答:
“不知道,這件事我隻是聽說,當初處理這件事的人不是我。”
“行吧,我問完了。”黎扶說完,緩緩站起來。
無極長出一口氣。
總算結束,他又保住命了!
黎扶看著他,居高臨下,微微笑:“十天之內,給我查清楚陸遙被鎮壓在哪裡,否則——”
後麵沒說,但都明白。
無極:“……”
黎扶抬腳離開,不妄還好心地回頭揮揮手,一臉友好,“十長老,十天後見喲,我們會找你的,不管你在哪裡。”
無極:“…………”
這口氣鬆早了。
——這命還沒保住,懸著呢。
無極哭喪著一張臉,坐在蒲團上,唉聲歎氣。
真是的。
他招誰惹誰了?
黎扶與不妄在眾人矚目當中,走出六道派。
真是難得,鬼煞主大搖大擺從一個修仙者門派離開,所有人讓出一條道,隻看畫麵,倒像是——夾道歡迎。
不妄看向黎扶:“你想找陸遙?”
黎扶點點頭:“沒有其他線索,找找陸遙也行,如果可以,我還想找容霜燼,萬年來,第一個登上雲梯的人……”
不妄輕嗤一聲,搖搖頭:
“她是修士,有修為在身,上雲梯有什麼難?九霄啊九霄,那雲梯就不該存在,到底是給誰修建的?”
高高在上的“仙人們”修建雲梯,說是給天下人。
但實際上,那是“仙人”才能使用的存在,這就是九霄,連公道都隻給修士。
不妄拉住她的衣袖,又好奇:“現在怎麼辦?等無極的消息,他會幫我們查嗎?”
“會。”黎扶聲音篤定,“他是個識趣的人。”
不妄點點頭,正還要說什麼。
突然,一道傳訊符飛來,崎香送來消息——
【太悟門遇害,九霄異動。】
黎扶眉梢一挑。
九霄
“太悟門出事了?!”收到消息,花月猛地站起來,眼神一震,滿臉擔憂。
前段時間開始,太悟門不少修士離奇死亡,到今日,竟然連長老都死了好幾個,還是同樣的死法,七竅流血,氣息斷絕。
他們竟然找不到死亡原因!
這消息簡直如同一道驚雷,將九霄眾人鎮住了。
沉蕭忙問:
“到底發生了什麼?”
含徽看著三清鼎送來的消息,皺緊眉頭,搖搖頭:“具體情形不清楚,還得去看看。”
修仙界前三的宗門當中,本來就隻有太悟門實力得以保全,沒想到現在太悟門同樣出了事,情況不比蓬萊與佛陽派好多少,甚至更嚴重。
誰動的手?
花月雙目赤紅,咬牙切齒:“是不是黎扶乾的?!”
雖說自從四長老死後,她就再沒回過太悟門,太悟門待她不如以前,甚至隱隱埋怨,但到底是一直培養她的宗門,是她長大的地方……
花月又氣又悲。
沉蕭握緊她的手,眼神擔憂。
“走吧,去看看。”含徽最終下令。
“那這邊呢?”
三長老紫霄不放心。
經過幾十年養傷,她的情況終於好了些,雖沒有恢複全盛狀態,但也可以自由行動了。
花月立刻急了:“這邊差不多了,之後再繼續,我們先去太悟門!”
上首,萬象頷首。
紫霄一頓,這才反應過來,萬象也是出自太悟門,怎麼可能不管不顧?
於是,一行人趕往太悟門。
修仙三大宗門當中,太悟門與蓬萊都有兩個大乘修士,尤其是太悟門,坤越可是混沌城金仙之首,地位卓絕。
太悟門經營多年,門人眾多,且多為天才。
可現在,這樣的太悟門竟然出事了。
到底是誰下手?
當真是黎扶嗎?
眾人在各種猜測當中趕到,而此時,太悟門之上怨氣縈繞,無數弟子倒在血泊當中,果真是七竅流血,麵色青黑。
還有不少弟子情況同樣不好,眉心纏繞著怨氣,走路打晃,搖搖欲墜,好像隨時都會“發病”。
血染紅太悟門,人心惶惶。
護山大陣已經開了,幾個蒼白著臉的長老坐在陣法上,運功調養。
花月看到熟人,急切問道:
“掌門,這是怎麼了?”
那人睜開眼睛,聲音嘶啞:“太悟門得了一種‘病’,病發時七竅流血而亡,任何丹藥都沒有用,十分霸道,清除不了,救不回來,我們體內似乎都有這種‘病’。”
花月與沉蕭一驚。
旁邊長老睜開眼睛,麵色難看:
“不管是什麼修為,誰都逃不掉,你們彆進來,這‘病’似乎會傳染,太悟門開了護山大陣,以免有人進出。”
花月往前的腳步霎時停住。
含徽視線看向正倒下的一個修士,那人原本隻是麵色灰白,突然就筆挺挺倒下,身體抽搐,七竅流血,在痛苦中死去,瞪著大大的眼睛。
紫霄呼吸一滯。
萬象同樣皺緊眉頭,正要進去。
呼——
風聲起,鈴鐺響。
下一刻,一道熟悉的影子出現在上空,紅衣黑裙,背靠人皇劍幡,似笑非笑看著這一幕,聲音慵懶:
“喲,真是熱鬨啊。”
——黎扶,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