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千川正帶著手下熱火朝天,幾十口大鍋架設在衙門後院。
知縣喬文德,捏住了鼻子:“本官,似乎是明白了。”
身邊的邢捕頭湊上前去:“喬大人,您明白了什麼。”
“此物,乃是劇毒,雲老弟他在淬毒。”
邢捕頭立刻深以為然起來,他點點頭:“甚是,隻是大人,你說這毒藥,怎樣使用呢。”
喬文德並不知道,他也弄不清楚雲千川到底要做出什麼毒藥。
硫磺有毒,終於從糞坑裡弄得這些芒硝,也是有毒之物。
雲千川弄來這些東西能乾什麼,自然是淬毒,等和胡羯人開戰的時候用。
比如說,弓箭手在射擊的時候,會把箭頭在糞坑裡浸泡一下。
為的,就是讓這些羽箭射中敵人的時候,造成感染。
古人自然不知道細菌是什麼的,可他們知道糞溺有毒。
喬知縣和邢捕頭等人,固執地認為雲千川是在煉毒。
隻是,這般的東西,能打退數萬胡羯鐵騎麼。
雲千川並沒有跟他解釋,他讓人把弄來的芒硝進行提純。同時,購買了大量的木炭。
硫磺的純度還可以,就是這芒硝想要製作出火硝,工序還是相當繁瑣的。
“火硝必須要純淨,過濾的步驟萬不可出錯。”
“放心吧大掌櫃,小人理會得。”
在雲千川的帶領下,這些收購上來的芒硝,都被一點點的提純過濾,最終得到了他所需要的火硝。
有錢能使鬼推磨,這句話說的是一點也沒錯。
隻要你肯出得起價錢,彆人會給你弄來你任何想要的東西。
提純出來的火硝,點燃之後火焰呈現出淡紫色的光芒。
最後一個步驟,就是炒製。
經過炒製後的黑火藥,更具有穩定性不說,還能除去裡麵的水分。
當然,炒製黑火藥也是一門極其危險的技術活。
搞不好,就會原地升天爆炸的。
這個,得需要雲千川親自來了。
工匠們圍坐一團,雲千川仔細的給他們演示著步驟。
“都給我看好了,此步驟極其的危險。炒製是個技術活,弄不好就會爆炸的。”
工匠們麵麵相覷,這東西好像在煉丹術士那裡見到過。
至於爆炸還沒有人見識過,可是爆燃倒是真的。
好在眾人對雲千川言聽計從,火藥的炒製方法,雲千川可以教授給他們。
可是正確的配比,那是萬萬不能泄露的。
甚至於,這些工匠們都不知道他們炒製的是什麼東西。隻知道,裡麵有硫磺。
“大掌櫃,好難聞的味道,我們會不會中毒。”有工匠慌了。
“死不了,沒看我也是這般炒製的麼。”
有了雲千川的這番話,工匠們多多少少的打消了一些疑慮。
在工匠們眼裡,他們和喬知縣一樣,都以為雲千川炒製的是毒藥。
炒製好的黑火藥乾燥溫熱,然後就是加入引線,最後包紮起來了。
有條件的,在炸藥裡綁上碎鐵片和碎瓷器甚至於石子。
這樣,火藥在爆炸之後石子會以爆速飛行,威力如同手榴彈。
薊縣城外,布日固德的汗帳內,站滿了將領。
“薊縣那邊,還沒有消息麼?”
“回大汗的話,臣已經給了他們七日時限。”
“好,今天已經過了第五日。再有兩天他們沒有消息,便準備攻城。”
作為一個大汗,他不可能對一個小小的薊縣屈服的。
在布日固德的眼裡,你們能歸屬自是最好。
若是真的不識抬舉,到了那一天就休怪本汗不客氣了。
至於攻下薊縣之後,布日固德會不會命人屠城不知道,但薊縣的百姓日子絕對不會好過,這是一定的。
按照前世的記憶,雲千川自認為自己做出來的這些火藥,威力無窮。
“喬大人,咱們的法寶煉成了。”
雲千川找到了喬文德,將這個好消息告訴了他。
喬文德則是一臉茫然:“雲老弟,你說的這個法寶,卻又是何物?”
“有了這法寶,城外胡羯人必敗!”
雲千川信誓旦旦,喬文德卻是一臉的狐疑。
這個雲千川,不會是腦子燒糊塗了吧。大白天的,竟然說起胡話來了。
“雲老弟,這眼看日期之期就要到了。宣州府的援兵,是到不了了。”
喬知縣知道,薊縣已經被拋棄了。
這個時候彆說宣州府的愛莫能助,如果他們出城馳援薊縣,則更是落入了布日固德的圈套。
對於薊縣圍而不攻,布日固德想找尋的,就是宣州府的援兵。
隻要宣州府敢派兵支援薊縣,那就讓這些援兵有來無回。
宣州府總兵張茂並沒有這麼傻,他不會出兵的。
但是不出兵,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薊縣淪陷。
看著手裡這個沉甸甸,用麻布包裹的奇怪東西,喬文德一臉茫然。
“雲老弟,此物何用,如何退敵?”
古往今來,打仗用的都是神兵利器。刀槍劍戟,弓弩鐵甲。打仗,從來都是兵器的碰撞。
一個破麻布包裹的奇怪東西,看著沉甸甸的像是棉被。
“雲老弟,你在搞什麼鬼。”喬知縣終於忍不住問道。
“喬大人,你隨我來。在下,讓你見識見識此物的威力如何。”
喬文德不明白,跟著雲千川來到了衙門後院,後院的一顆大槐樹底下。
喬文德抬起頭,看著槐樹的亭亭如蓋:“還有兩日,不成咱們隻能開城投降了。”
胡羯精銳一直遲遲都沒有發動進攻,已經算得上是給了薊縣很大的麵子了。
這些日子,整個薊縣的百姓們,都活在恐懼的氛圍當中。
他們永遠都不知道,胡羯人會何時進攻。
雲千川將那個炸藥,埋到了院子裡,這棵百年滄桑老槐樹下。
喬知縣一臉茫然的看著他,還以為雲千川在進行什麼法事。
於是,喬知縣鬼使神差的對著火藥施了一禮。作為一個知縣,他也就僅限於此了。
火藥在老槐樹的根部,長長的引線露在了外麵。
雲千川點燃火絨,高舉著火把:“是非成敗在此一舉,喬大人,您瞧好了。”
王爐和二憨走上前,對著喬知縣說道:“喬大人,我家主人吩咐了,大人您還是躲得遠一些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