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道觀的衝虛道長,雲千川和此人並沒有太大的交集。
從顏徽音嘴裡得知這件事,雲千川隱隱感覺有些不安。
攀上了宣州府這棵大樹,喬知縣和守備營是不敢再來找麻煩了。
當初,守備營李浩他們從山上帶走了兩千貫錢,也乖乖的送了回來。
“還請小兄弟在大掌櫃麵前多多美言幾句,這裡的錢我們一文沒動。”
官兵小心翼翼的陪著笑,當初有多囂張,如今就有多卑微。
二憨也深諳狐假虎威的道理,冷冷的“哼”了一聲。
“我們大掌櫃的好說話,宣州府的總兵大人,還有參將大人是什麼態度,那可就不好說了。”
二憨抬頭看天,翻著眼珠。
守備營來的是個什長,一聽這話愈發的謙卑起來。
“是是是,小兄弟言之有理。大掌櫃的大人有大量,我等便不打擾了。”
“行吧,錢和車都留下,稍後我們會著人送去宣州府。看看總兵大人他老人家,是怎麼說。”
那些個官兵嚇得渾身一震,一個個嚇得噤若寒蟬。
看到效果達到了,二憨擺擺手:“行了,你們走罷。”
幾個官兵屁滾尿流,哪裡還敢有半分的停留。
看到官兵們屁滾尿流的下了山,二憨忍不住笑出了豬叫。
“砰!”的一聲。
二憨風風火火的撞開了雲千川的房門,嚇得一旁的顏徽音,鵝毛筆差點掉在了地上。
有了顏徽音這個賢內助,雲千川確實輕鬆了不少。
從繪圖到設計,她學的很快。顏徽音很聰明,很多事都是一點既透。
“慌什麼慌什麼,二憨,狗咬著你了。”
“哈哈哈哈,千川哥你是不知道。守備營的人送錢來了,他們從咱們這運走的那兩千貫,乖乖又給送回來了。”
雲千川“嗯”了一聲:“此事,是我著馬六去辦的。”
二憨撓撓頭:“馬六?”
顏徽音笑著放下手裡的鵝毛筆:“你千川哥讓馬六告訴的張總兵,總兵大人親自下的文書。那守備營,還不得乖乖的把錢送回來麼。”
二憨“哦”了一聲:“難怪。”
“夫君,隻是你這般做,豈不是更得罪他們了。”顏徽音不無擔心的問。
沒錯,雲千川是攀附上了宣州府這棵大樹。
可強龍不壓地頭蛇,畢竟這裡還是薊縣的地盤。
和喬知縣孟千戶他們搞不好關係,以後的日子未必好過。
雲千川這樣,等同於是落井下石了。
在孟樊超和喬知縣眼裡,雲千川就是眼中釘肉中刺。
雲千川卻有著不同的看法,他微笑著說道。
“利益,永遠都是官場上追逐的對象。不止是官場,任何地方都一樣。隻要能保證利益的存在,張總兵就會不遺餘力的罩著咱們貓耳山。”
顏徽音想了想,也跟著點了點頭。
雲千川之所以有恃無恐,就是因為貓耳山的銅礦。
這銅礦牽扯的利益太大,總兵張茂是不會放手的。
喬知縣和孟樊超,也絕不敢有什麼為難。
“二憨,叫上王爐,隨我去一趟五道觀。”
雲千川收拾起來桌子上淩亂的圖紙。
“五道觀,那衝虛道長可是世外高人。咱們,早該去拜拜。”
一聽說是去五道觀,二憨立刻激動了起來。
“夫君,那衝虛道長,到底是什麼來曆?”
顏徽音和自己一樣,對這個衝虛道長都是隱隱感覺不安。
這廝上次來,雲千川和顏徽音都沒有見到他。
而這個衝虛道長,找著二虎幾個孩子,就開始胡言亂語滿口大逆。
說什麼,雲千川是潛龍在淵,是紫薇大帝下凡雲雲。
什麼是紫微星降世,曆史上的都是帝王將相。
比如說,漢高祖劉邦、光武帝劉秀、還有唐太宗李世民,明太祖朱元璋等等。
為了愚民大眾,不管是官方還是民間,都在傳言他們是紫微星下凡。
那雲千川是個什麼東西了,衝虛道長說他是紫微星降世。
擺明了,就是要整死自己。
這事,必須去問個明白。
就這樣,雲千川帶著王爐和二憨出發了。
三人找了輛馬車,天不亮就走。
“主人,這一帶路上不太平。馬六帶回來的消息說,前麵鷂子嶺,多有馬匪出沒。”
作為貓耳山的金牌銷售,馬六的生意做的是風生水起。
源源不斷的物資被運上了貓耳山,和官府做生意,和商人做生意。
反正,貓耳山上到底運進去多少東西,誰也不知道。
兵器、糧食、藥材等等,無一不有。
這些,都是馬六的功勞。
走南闖北經曆的多了,那條道安全,那條道路上不太平,馬六都是門清。
貓耳山僅靠著薊縣,和宣州府也相距不遠。
可這一路上,還是有很多不太平。
比如說,劫道的、作亂的、嘯聚山林的綠林好漢,都有不少。
雖說是大規模的流寇被官府清剿的差不多了,山匪和馬賊還是所在多有。
出門在外和氣生財,想保證貓耳山和宣州府的運輸航線,各種打點自是少不了。
雲千川“嗯”了一聲:“馬六,和這些人熟麼?”
王爐搖搖頭:“鷂子嶺的馬匪不講道義,上次給了銀子,還劫了咱們兩車的布匹。後來,馬六的車就不走鷂子嶺了。”
二憨在前麵趕著馬車,他回過頭:“千川哥,咱們要不要也繞行過去。”
“那衝虛道長,他是怎麼來貓耳山的,走的可也是鷂子嶺麼。”雲千川問。
二憨搖搖頭,這事王爐還真知道。
“主人,好像是那衝虛道長走的也是鷂子嶺。人家是世外高人,馬匪自然也不敢得罪。”
“嗯,咱們也走鷂子嶺。”
繞行的話,大概要多走兩三日的路程,但是要安全的多。
雲千川非要走鷂子嶺,二憨也不再說什麼,揚起馬鞭順著小路緩緩而行。
鷂子嶺其實就是個不高的山嶺,地形卻頗為複雜。
尤其是越往裡走,越是崎嶇難行。
裡麵山峰林立,適合盜匪出沒。
“站住,乾什麼的。”
尚未到腹地,雲千川等人的馬車,就被三個蒙麵人攔了下來。
其中一個人走了出來,高聲唱喏:“此、此山,是、是我開,此樹是、是我栽、栽、栽,啊栽”
“要從此路過,留下買路財。”雲千川突然大聲的打斷他,搶了對方的台詞。
這一下,直接把對方給整不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