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治醫生開門出來,看著門外的景象,有些發愣,畢竟倒在地上的人哭泣,靠在助理身上的人在發怒。
他清了清嗓子,“宋小姐,你母親是進入了自我保護。”
宋南喬不懂,“什麼意思?”
“你母親本就有抑鬱的傾向,她一直都在控製自己,最近因為住院,可能藥停了,所以有了情緒上的變化。”
“今天應該是什麼事情刺激到了她,她就陷入自己的世界,用她的方式在擺脫視線困境,這是鬱抑症的臨床表現。”
“我已經給她打了鎮定劑,放心,隻要醒來就沒事了。”
宋南喬聽到沒事這兩個字,這才鬆了口氣。
還沒說謝謝,喬治醫生再次開口,“不過,我從你母親的喉嚨裡發現了血絲,而牙齒和口腔上顎也有血液殘留。”
“我會給你母親做胃部檢查,希望是我多想了。”
“血?你的意思是,我媽吐血了?”
宋南喬渾身顫抖,她一下子想到了什麼,脖子用力扭到薑如雪那邊,目光森然的看著她胳膊上的紅豔。
薑如雪被她駭人的目光嚇到了,不自覺把自己的胳膊往回收了收。
宋南喬撲身上前,想要抓她的胳膊,卻被薑如雪尖叫著,不斷往陸沉舟懷裡鑽,“學姐,你放過我吧,我是愚蠢的,我隻是一片好心,你可以不理解我的用心,但是不能懷疑我呀。”
陸沉舟感受到薑如雪的緊張,幾乎是下意識的,把宋南喬的胳膊抓在手裡,隨後陰沉的目光看向她,“還沒鬨夠嗎?你想要鬨到什麼時候?”
說完,一個用力,把宋南喬甩到一旁。
宋南喬哐當一下趴在地上,剛被保潔拖過的地板有些潮濕,也有些細小的塵土。
宋南喬不懼怕,從地上起身,“我要看她的胳膊。”
“我媽口腔裡有血,彆人我不了解,薑如雪我很清楚,她絕對不可能真的劃傷自己的胳膊。”
“薑如雪,你不是想要我相信你,那你就自己給我證明,你胳膊上的血,是從哪裡來的?”
陸禦風和陸沉舟同時愣了一下。
不過很快,陸禦風鄙夷的看向宋南喬,“你瘋了嗎?怎麼會有人用這麼愚蠢的方法,把彆人的血往自己身上抹。”
“我知道你就是不相信雪兒的真心,也不至於用這麼齷齪的想法。”
陸沉舟停了陸禦風的話,又看著薑如雪顫抖的樣子,“沒錯,如雪生性單純,她從小生活的環境也簡單,想不了那麼多,不像你。”
陸沉舟看向宋南喬,“枉我剛才還想著要你解釋清楚,那你我之間,就可以。”
他沒有說下去,陸沉舟確實是想和宋南喬好好談談的。
可誰知,會遇到這樣的事情。
而且,剛才宋南喬一臉不情願的樣子,她不想談,也能說明,她心裡有鬼。
想到這裡,陸沉舟更是一臉的憤怒。
薑如雪緊緊的靠在陸沉舟懷裡,她抹著自己的眼睛,還在低聲哭泣。
宋南喬的拳頭攥緊又鬆開,又握緊。
來回好幾次,她看著眼前的男人,他們的目光都在薑如雪身上。
如果說,宋南喬之前還會因為他們的舉動心痛,那麼現在,就隻剩下無儘的怒火。
“阿舟,你帶我回去吧。”
薑如雪臉上掛著淚痕,眼尾下垂,眼皮半闔,嘴唇微微顫抖,整個人緊緊縮在陸沉舟的懷裡。
陸沉舟看到這樣的薑如雪,二話不說把她打橫抱起,隻是走之前,還看了一眼宋南喬。
但,他的目光全是失望,“我知道你擔心連阿姨的身體,但是你不能這麼汙蔑一個無辜的人。”
“你好好想想吧,我帶著如雪先回去。”
“陸沉舟。”
宋南喬看著他遠走的背影,瞳孔劇烈收縮,身體不自覺上前幾步,隨後停下,用胸腔發出自己的聲音。
“到底是誰在惹是生非?你為什麼就不能相信我,為什麼不能看看她的胳膊,難道真的有劃痕?”
陸沉舟駐足片刻,還是毅然決然的抱著薑如雪消失在走廊儘頭。
宋南喬雙腿有些發軟,她靠在護欄上,心跳久久不能平複。
陸禦風看著陸沉舟的背影,整個人都陷入巨大的陰影中。
如果他的雙腿健康,那麼抱著薑如雪的人,可能是他。
“宋南喬,你太讓我失望了。”
陸禦風抓著拐杖,麵色冷凝,“你母親的醫藥費我會停止支付,要是你不能給雪兒道歉,那喬治的醫療團隊,我也有可能收回。”
“還有。”
他走到宋南喬麵前,忽然伸出手,捏住宋南喬的下巴,“剛才你居然敢動手推我,你算什麼東西,敢對我這麼的不敬,你難道忘了,是我救了你。”
“要不是我給了你體麵,陸沉舟把你拋下的事情,早就傳遍整個b市了。”
下巴被陸禦風捏的咯吱作響。
宋南喬被迫張開嘴巴,冷風不斷往她嘴裡灌,她雙手抓著陸禦風的胳膊,“放開,放開我。”
下巴好像要被捏碎,宋南喬的眼淚從眼角滑落,流入鬢角。
“記住你的身份。”
陸禦風用力一甩,把宋南喬甩到一旁,“以後再讓我看到你為難雪兒,你不會有好下場的。”
陸禦風說完,轉身就走。
宋南喬捂著自己的下巴拚命咳嗽,忽然,她衝著陸禦風的背影道:“你可是和我結婚了,但是有多少人知道我是你的妻子?”
宋南喬起身,用胳膊拚命擦了擦眼淚,毫不畏懼,“知道我是你妻子的人並不多,我要所有人都知道你和我領了結婚證。”
陸禦風赫然回頭,一雙眼睛陰鶩可怖,“你和我再談條件?你憑什麼?”
“憑我可以不找薑如雪麻煩。”
宋南喬收斂情緒,正色道:“我也不需要你發什麼通告,隻是讓你公司的人都知道就行,我就可以遠離薑如雪。”
陸禦風深深的看了宋南喬一眼,冷漠轉身。
周圍一下子安靜下來,宋南喬忽然失去了全身力氣。
她靠著牆壁緩緩下蹲,隨後把臉埋在胳膊和膝蓋上,嗚咽了好久,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