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居民樓外，一輛掛著軍牌的吉普靜靜停著。
柳如煙把精心洗淨切好的水果端到茶幾上。沙發裡，一位寸頭男子身姿筆挺地坐著。
“表哥，吃點水果。” 柳如煙拿起一個蘋果，遞給男子。
男子微笑著接過。
柳如煙拉來凳子，在對麵坐下，滿臉笑意：“表哥，你可有日子沒來看我啦，今兒咋有空？”
男子咬了口蘋果，說道：“剛好來你所在的城市出差開會，這不剛散會就趕過來瞧瞧，明早還得回部隊呢。沒擾著你休息吧？”
“瞧你說的，表哥，你能來我高興還來不及，咋會嫌打擾。” 柳如煙眉眼彎彎，笑語盈盈，“我一個人住，平常冷清得很，你一來，這屋子都添了不少生氣。”
她起身，給男子續了杯茶，熱氣嫋嫋升騰，問道：“表哥，你開啥會呀，又是關於遊戲的？”
話剛出口，柳如煙猛地意識到自己不該問。她滿心懊悔，表哥在部隊，他開的會大多涉及機密，自己這麼冒失，實在不妥。
“表哥，我就隨口一說，當我沒問。”
男子瞧出柳如煙的顧慮，神色溫和，輕輕擺手：“沒事兒，這不算機密。”
“你猜對了，這次開會和《新世界》有關。拍賣行突然上架了一枚‘建幫令’。”
“上麵極為重視，你清楚，在華夏，乃至整個藍星，這可是第一塊‘建幫令’，意義非凡。”
聽到 “建幫令”，柳如煙心頭猛地一緊。她略帶遲疑地開口：“國家方麵啥意思？”
男子揉了揉太陽穴，仰頭歎口氣：“上麵想讓我們想法子找到賣家。”
“找到賣家，打算做啥？”
“因為國家想把這‘建幫令’攥在手裡，就怕境外勢力插手。”
“拍賣行變數太多，萬一第一塊‘建幫令’落到外國勢力手裡，影響可就糟了。”
柳如煙的手指不自覺地揪緊衣角，心臟砰砰跳得厲害。她心裡清楚，“建幫令” 的賣家，正是李萬基。
“如煙，你咋了？臉色不太好。” 男子敏銳察覺她的異樣，關切問道。
柳如煙慌亂地搖頭，強擠出一絲笑容：“表哥，找到賣家，是要強製征用還是……？”
“那是人家的勞動成果，哪能強製征用呢！”
“不過，說這些都還早，遊戲數據又破解不了，上麵要求暗中調查，不能弄出大動靜。”
表哥往後靠了靠，感慨道：“難呐，找這麼個人，跟大海撈針沒啥兩樣，反正我是一點頭緒都沒有。”
柳如煙看向表哥，見他一臉疲憊。表哥一心撲在工作上，為國家奉獻多年，卻始終沒碰上能讓他出人頭地的機會。要是這次能找到賣家，成功把 “建幫令” 掌控在國家手中，無疑是個絕佳的立功契機，說不定能讓表哥多年的付出得到應有的回報。
“表哥，找到那人，你能立功不？”
男子沒料到柳如煙這麼問，說道：“那肯定，一個一等功跑不了。要是辦得漂亮，上麵一高興，破格提拔也不是沒可能。”
“當然，前提是得找到賣家。我可不敢指望這事兒。”
此刻，柳如煙的內心，波瀾起伏。
一想到李萬基，她的心就像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揪住。往昔的回憶如洶湧潮水，撲麵而來……
“如煙，如煙？” 表哥見柳如煙走神，輕聲喚她。
柳如煙趕忙端起茶杯，喝口茶，掩飾內心的慌亂。
要是把賣家的事兒告訴表哥，李萬基知道真相後，會不會發火，甚至怨恨自己？
可要是不說，表哥就會錯過這個難得的機會，隻能繼續在繁重工作裡默默苦乾，得不到應有的認可。
而且，一旦 “建幫令” 落入境外勢力之手，國家也將麵臨難以估量的風險。
柳如煙還在糾結，表哥起身，“時間不早了，如煙，你也早點休息。記著好好玩遊戲，我先走了。”
說罷，男子準備離開。
“等等，表哥。”
表哥回頭，疑惑地看向柳如煙：“還有啥事？”
柳如煙深吸一口氣：“表哥，其實…… 我知道賣家是誰。”
表哥愣在原地，好一會兒才結結巴巴地問：“如煙，你…… 你確定？”
“我確定，他是我前男友，李萬基。”
表哥坐回沙發，問道：“如煙，你咋知道賣家是他？他告訴你的？會不會弄錯了？”
表哥其實了解李萬基這個人，當初他還勸過柳如煙，婚姻和戀愛不一樣，結婚要考慮很多，起碼物質基礎得有保障。
他現在懷疑，那個叫李萬基的故意撒謊，想用這謊言哄表妹回心轉意。
誰都清楚第一塊 “建幫令” 的價值。
當初柳如煙和李萬基就是因為錢分的手，要是李萬基突然有錢了，表妹說不定真會跟他複合。
想到這兒，表哥就想再勸勸表妹，彆被李萬基放的煙霧彈給騙了。
還沒等表哥想好怎麼說，柳如煙又開口了。
“不是，他沒告訴我。”
“他賣‘建幫令’的時候，我剛好在拍賣行。我馬上跑去問 nc，nc 下意識朝賣家那邊看，我追過去一看，竟然是他！”
表哥眉頭緊皺，神色凝重，心裡的疑慮仍未完全消除。
“如煙，這事兒太重要了，你確定沒看錯？就憑 nc 的一個眼神，就認定賣家是李萬基，是不是太草率了？”
“表哥，我有九成把握就是他。”
男子點點頭。他現在毫無頭緒，既然柳如煙這麼肯定，朝這個方向試試，或許能有收獲。
正想著，柳如煙又問：“表哥，那個‘建幫令’是不是特彆貴？”
她上過遊戲，看過拍賣行的價格，對她來說，那是個天文數字。
換算成華夏幣，也是幾輩子都揮霍不完的數目。
表哥愣了一下，才重重地點頭：“貴，貴到超乎我的想象。”
柳如煙聞言心中喜憂參半。
喜的是李萬基終於不用再為錢發愁。
憂的是，這一切，和自己，還有關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