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命運到底是怎麼被乾碎的？”
在拿到了哈姆提供的資料之後，薩法斯此時皺著眉頭這麼問，他研究了一晚上也沒研究出個什麼事兒來。
最後隻能拉下一張老臉，去問問克隆艙裡剛剛走出來的巴……哈姆。
倒也不是真的不懂，但在研究了一下哈姆的命運狀態情況下的身軀組成構造之後，薩法斯就覺得這玩意兒實在是太離譜了。
而更離譜的就是把這一切的離譜都打爆了那條黑龍，這事情實在是有點重要，所以不得不這麼問。
“咦，我說的難道還不夠明白嗎？那個狀態的我的身軀，與其說是身體，不如說是複蘇的命運時間線加上空間混合在一起的東西。”
“就像是過去時間線上無數的我，還有其他的可能性混合在一起……”
“不，這些我姑全是了解的，但正是因為了解，所以才有點不清楚，墨菲斯托是怎麼做到這些事的？”
他開始擦著鬢角的冷汗了，薩法斯是實驗過的，墨菲斯托的那種高溫熱線類攻擊，雖然量級輸出和溫度都相當誇張。
但是對於他這種層次的人而言，要搞出差不多的，複刻一下威力遜色一些的，也不是什麼難事。
然後問題就來了，這種複刻出來的攻擊，他自己就能很輕易的靠著空間方麵的些許法術就能搞定，無論是轉移，傳送，甚至是原路返回都行。
但判定的結果，就是這種級彆的攻擊，對於高端層次的法則和領域而言沒啥卵用……對他自己而言，那就更彆提真正神明層次的巴哈姆特了。
在了解到巴哈姆特的組成和權能之後更是如此，無論是攻擊還是身軀，那都是無數時間和命運疊加的結果，表麵上看著像雷電的攻擊，實則是一切能稱之為傷害的概念混合在一起的結果。
毫不客氣的說，當時要是有那麼一點雷電飛過來，都足夠把他揚了十次八次了，先不說墨菲斯托到底是怎麼做到硬扛下來，甚至反向吸收這種離譜成果的……
光是靠著這種熱線直接乾碎巴哈姆特的命運身軀，就已經很不可思議了！因為要確切對巴哈模特造成傷害的結果，並不是單純的破壞那麼簡單。
先不提本身的防禦，如果那玩意兒有數值，並且為100的話，那麼巴哈姆特就相當於100疊加在一起的命運和時間線數量。
而且更關鍵的是……你要怎麼去做到打中一個成年人臉上一拳的同時，在他嬰兒時期，少年時期，以及成年之前的一切時間段的每一個時間點，都來上一拳？
“問的好，這個我也不知道。”
巴哈姆特挨打的時候，哈姆可就在裡麵偷偷摸摸看著呢，鬼知道那是怎麼做到的，你以為中途挨打的時候，巴哈姆特沒想過修複嗎？為什麼沒能修好呢？是不想嗎？
不是，是因為真正的結果，比薩法斯想象的還離譜，每一招下去都是一整段的時間線束以千百年的蒸發，如果把巴哈姆特的生命值具象的數據化，那麼這個數值是無限。
在無限的情況下，任何數值都沒有用，但墨菲斯托每一招的攻擊造成的傷害是直接扣除血條上限，巴哈姆特的最終死法，嚴格意義上來說，就是被硬生生的打到血條上限完全的歸零。
至於其中到底是怎麼做到的，連原先命運權柄的真正主人哈姆也不知道，根據以往觀察，哈姆和晨曦等人最多也隻能觀測到墨菲斯托身上兩個規律：
1.他幾乎不吃除自己以外的任何機製效果影響
2.自帶一條無論打什麼，用什麼方法的攻擊，都一定能對其造成真實傷害的機製
為什麼這家夥這麼強的原因也在於此，相當於是把遊泳的扔到玩短跑比賽上去，在他本身還是一個數值開掛玩家的情況下，那確實沒得打。
“瞧你這樣子就知道肯定藏了些什麼對吧……有什麼事你就不能直接說出來嗎？”
“我現在隻是個剛剛出生不到三天的小龍，你不要以為我什麼都知道啊，命運早就被一塊揚了。”
“且跟著一塊沒的，還有我以前的大部分記憶……”
一邊這麼吐槽著，哈姆還活動著自己現在的身體，雖然和以前的沒什麼兩樣，不過是剛剛被貝拉克隆出來沒幾天的，還得適應一會兒。
提供的克隆用基因樣本是西爾維亞隨身攜帶的蛋殼……雖然在一開始。貝拉甚至突發奇想的提議，乾脆用墨菲斯托細胞克隆試試看。
不過最後，這個狠活被莉莉絲一法杖給敲沒了，不過她自己也不怎麼遺憾就是了……那種強大的特質，壓根就不是這麼簡單的手段就能複刻的。
薩法斯現在繼續皺著眉頭……因為真的被說中了，他是真的又有事，主要的原因，就是他那位友人的聯係，也就是克洛伊。前幾天斷掉了。
對方是個什麼狀態？雖然沒有被明確說明，不過八成不太好受，在外活動的隻是意識分身而已……真正的本體估計還坐在某個王座上。
坐在那象征著魔王，卻也連通著有史以來最大的深淵裂縫，名為王座，實則是囚籠的鬼地方上。
“……是魔王，也就是克洛伊的事，你們神明應該知道的吧。”
“我想去試著，把她救出來，如果有墨菲斯托的那種奇異特質的話，或許就有可能打破王座！”
沉默了片刻，最後還是把真相說了出來，薩法斯臉上嚴肅，這件事他一直耿耿於懷……當年本以為勝利的前夕，卻是那狗東西背刺之刻。
一瞬間從心理和現實雙重意義上的墮入深淵，那感覺可真是不好受啊，這道傷可是在他心裡留了千年。
聽說到這幾個熟悉的字眼之後，哈姆眼睛瞪大了一些，身體微微扭動……你要說不知道是不可能的。
沉默片刻之後，哈姆有點支支吾吾的。這麼開口：“那你為什麼不直接去找本人？我是說，直接去找墨菲斯托……”
對呀，為什麼不去找本人呢？原因和現實都非常樸素。
一是他怕被對方的神國聯通給壓垮。
二是怕他對方很有可能把克洛伊也一塊揚了。
三，就是那該死的麵子問題，實在拉不下那張老臉一直去求彆人……雖然要是這裡也得不到答案，也就真的隻能那麼去乾了。
所以薩法斯才想著研究一下墨菲斯托的那種熱線，或許就能夠擊破深淵王座，把克洛伊救出來。
“等等……這中間是不是有什麼隱情？”
看著哈姆那股支支吾吾，有點想轉移話題的表情，薩法斯立刻意識到了另外一件事——從先前的反應來看，墨菲斯托很明顯的與晨曦神明是認識的。
那為什麼，女神沒有想過辦法，借墨菲斯托的手，去搞定魔王這件事？
彆說隻是搞定魔王這件事，就算把整個魔族揚了都行，那為什麼還要留呢？那種東西無論過不過節都應該全部弄死，連他都這麼認為，就更彆提那位神明。
……那麼是不是就代表著，這件事情還有隱情？
一些連克洛伊寧願回歸王座，都不願意對他說的事……一個需要魔王繼續存在下去的隱情？
“彆瞎想，我們沒你想的那麼黑心，我們沒想過要把魔王留著！”
“好了……隻是克洛伊那情況太狗屎了，連我們都不知道怎麼解決，所以晨曦已經去辦事了，你彆亂想啊！”
瞅一瞅這情況就知道這逼在胡思亂想些什麼陰謀論了，哈姆趕緊搖著手製止這老壁燈的胡思亂想。
“情況到底是什麼情況？這讓你們神明都沒辦法解決？！”
這反應，代表著哈姆承認了必須得存在一個魔王的理由，一下子讓他皺起了眉頭，怒目圓瞪，幾乎差點想大聲咆哮。
他當然憤怒，不過看一下哈姆這副表情，還有先前的話，他的火氣也被澆了一盆冷水……如果真的有什麼迫不得已的情況，那他也不好說。
因為如果這是真的，那麼就代表著，那種事情的麻煩程度，連克洛伊都不得不這樣做……如果薩法斯自己都反對這件事的話，那麼克洛伊早在此先前就已經反了。
主要安撫他的則是那句晨曦已經去做一些事情了，這讓他喘了兩口氣之後，也坐在旁邊的椅子上，開始低頭。
“……不管怎麼樣，至少我想知道真相。”
“你大可以放心，我也已經千歲以上了，早就老了，想法沒以前那樣的跳脫激進了。”
“當然……心理接受能力，也終歸是強一點的。”
被那種毛毛的眼神，看到雞皮疙瘩都起來的哈姆，也終究是歎了一口，看著麵前這老人……雖然理論上自己的歲數可比薩法斯大多了，不過她本人可沒這種心思。
突然感覺把記憶回想起來也不是什麼好事兒了……早知道刪號重開就徹底一點，把腦子也一塊刪掉。
一邊這麼碎碎念著，哈姆的表情也是稍微嚴肅了一些，因為接下來的事情，實在不太好說：
“在說那麼多東西之前先問一下你哈，你知道靈魂本質上是由什麼組成的吧……”
“我們不討論靈魂的本質，而是圍繞著類似於記憶，還有意念這一點做討論，你知道嗎？”
“……”
“記憶是靈魂的附帶品，是歲月堆積的結果，這其中的本質是……我不知道。”
靈魂的本質是什麼，這個問題至今大陸上都沒有誰研究的出來……雖然確實是存在不少能夠乾涉到靈魂，甚至操控的禁忌法術，甚至是褻瀆的儀式。
但你要真的去試著細致觀察……這就相當於普通人要用肉眼來看到細胞，甚至是微觀粒子運動一樣的離譜，連他自己都很難看到。
能夠感覺，甚至也能摸得著，但是卻也模糊不清……其中的本質他也不了解。
“如果你是知道，而且也看得到，那你就會知道大概是個什麼原因了……我可以回答你一部分，是由光與暗組成的。”
“光和暗並不隻是單純物理意義上的現象，而是某種更深層次的東西，甚至你很難把這玩意兒也歸結到元素方麵。”
“如果把靈魂的本質比作大腦心臟這樣的重要器官，那麼就光暗就是活動的四肢和其他的內臟……靈魂本質沒了，那絕對死透了。”
“但是沒有這兩種力量……那情況最能簡單形容的就是行屍走肉……你沒有思考，沒有記憶，和路邊的石頭沒有任何區彆。”
“這兩種力量的來源……光的來源就是天上掛著的太陽，而我話都說到現在了，你就算是用屁股想都知道另一者來自哪裡了吧？”
光的來源就是最為能顯現其特性和本質的太陽，那麼另一種來源與之相反的黑暗又是什麼地方呢……世界上又有什麼地方能夠最為代表著暗這一概念？
答案幾乎已經呼之欲出了……
“……深淵？”
這兩個字幾乎是顫抖著從他嘴裡念出來，他瞳孔地震，不光是深淵這種地方竟然與本世界有著如此親密的聯係。
那麼，這豈不是代表克洛伊，要作為給世界續命的暗的主要來源，現在抽水泵一樣必須得待在那裡？
如果沒有另一種暗的來源，僅憑一種光，就算他不知道具體情況，那想必也不是什麼美妙的光景……
“你們……難道之前就沒有解決的辦法嗎？”
“我說了彆瞎想了，我們真的沒那麼黑，隨便拉個活人上去當抽水泵這件事不光出生，而且完全不在考慮範圍內。”
哈姆搖著腦袋，然後又重重的低頭，歎了一口氣：“怎麼說呢……最早期的辦法，其實是開一個門，由我去前麵扛線，然後趁機撈一波。”
“就像是給沙漠中快渴死的人來一口水，至少能把命吊著……但是意外這種事情總是會發生的。”
“每次開門取水也不可能重新撕個口子出來不是？所以就有了一個地方……一個專門用來打開的水龍頭。”
“我們還是太低估了，畢竟世界這邊隻是快渴死了，深淵那幫可是快餓瘋了啊……瘋子能乾出來的事情太多了，而且根本想象不到。”
“一個口子。一道永遠無法愈合的傷痕，就這麼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