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丫頭,腦子燒壞了?
居然都會主動投懷送抱了?
秦起心中一驚,奈何北庭雪已經貼了過來。
這種環境,這種情況,他還真有點不適應。
“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北庭雪立刻羞澀地一低頭,將腦袋輕輕抵在了秦起胸口。
“一會你隨我回北庭府。”
“我不要在這裡。”
隨著那雙藕臂輕輕環上自己腰肢,她那突突的心跳聲經由熾熱的胸膛,傳到肌膚表層。
一個情真意切的簡單擁抱,便足以表明心意。
興安城一戰,秦起出現之後的那一刻,北庭雪就已經明白了。
那種期待與安心的感覺,那種開心與興奮的情緒,在那一刻就已經將她的防線擊潰。
這個男人身上好像有一種特殊的魔力,隻要他在身邊,便能安撫她驚夷躁動的心。
“好,我們回北庭府。”
秦起輕輕回答。
二人換好便服,乘著夜色悄悄離開軍營。
一路上,北庭雪主動牽上了秦起的手。
在這剛被戰火所蹂躪的城市中。
在這點綴著火光與蠻屍的街道上。
她腳步輕快,似乎是脫下了久負的枷鎖。
似乎隻是一個與心上人同逛廟會的普通少女。
從未見過北庭雪這一麵的秦起也隻是任由她拉著,眼裡心裡都在默默記著這一幕。
北庭雪說出來時那略帶顫抖的語氣和愧疚悲傷的眼神,就已經讓秦起明白了來龍去脈。
赤羽軍,本就應消亡在興安城一戰之中。
是自己的出現,讓北庭雪逆天改命。
這一趟回到朝堂,雖是領賞,雖會受到聖上恩賞,但朝廷其他人對赤羽軍的傾軋會更加嚴重慘烈。
估計,北庭雪是清楚,自己很難如期回來與秦起完婚。
甚至,這一趟去往京師,都未必能活著回來。
這樣心一橫,將自己全盤交給秦起。
回到北庭府,北庭雪的閨房。
雖然北庭雪常年不在家中,但閨房依舊每日有婢女打掃,一塵不染。
白天時甚至還熏了北庭雪最愛的熏香。
綿綿的香味中,二人輕輕摟在一起,從廳堂挪步到床前。
肌膚摩挲,此刻二人已經心熱如火。
“這次,你是為救我而來嗎?”
一吻彆過,北庭雪輕垂臻首,心裡萬分渴望那個確切的答案。
“是。”
秦起回答。
“若是以後我……”
“穿越千山萬水,縱有重重險阻,我也會去救你。”
秦起認真回答。
此刻,所有的期許已得到應允,北庭雪心中最後一塊硬殼也緩緩脫落。
“我想要,難忘一夜。”
北庭雪踮起腳尖,湊到秦起耳邊低喃。
“好。”
秦起溫柔答應,隨後輕柔地將她的嬌軀抱起,放在了床上。
……
天邊亮起一抹微微的粉霞。
秦起揉著腦袋從房內出來,頭疼欲裂。
這幾日為了搞定真遼人本就思慮傷神,昨天鏖戰一天,晚上又鏖戰一夜。
這睡了不到兩個時辰就天亮了,找誰說理去。
不過北庭雪也好不到哪裡去。
“還不快走!”
北庭雪嬌嗔了一句。
昨晚實在太累了,本想著趁著天色沒亮就要回軍營的,結果剛弄完就控製不住昏死過去。
要不是早上管家來敲門,他們倆恐怕都要丟大臉了。
“不習慣?我抱你?”
見北庭雪腳步有些虛浮和怪異,秦起咧嘴一笑。
早上管家來叫門,明顯就是知道了昨夜發生之事。
眼下又被秦起這麼一笑,北庭雪原本慘白的臉一下就來了血色。
“混蛋你!”
北庭雪飛撲上來,重重一拳轟在秦起後背。
乘著秦起吃痛往後一仰時,朱唇飛來,輕輕一點,便又飛也似的跑開了。
什麼,打一棍子給個甜棗是吧?
秦起摸了摸自己的側臉,感受著臉上還殘留的餘香,忽而一笑,立刻怪叫一聲,張開手臂就追了上去。
二人你追我趕鬨了一陣,出了北庭府便默契地分頭朝著赤羽軍軍營方向而去。
明明就是合理合法的夫妻關係,怎麼非默契得跟偷吃一樣呢?
秦起也不解。
鄉軍的營帳就在東麵城牆下,距離赤羽軍軍營也不過一條街的距離。
回到營帳,除了狼胥他們裹著稻草皮襖跟戰馬在棚子中睡作一團,其他人還是老老實實地躺在帳篷中。
進入主帳,稍微收拾一下,秦起便和衣睡了。
這一睡,就到了晌午頭。
營帳外麵,傳來陣陣大聲的喧鬨聲,秦起剛揉揉眼睛便看到北庭家兩兄弟跑了進來。
“怎麼回事?”
“援軍來了!”
“興安城都守完了,他們現在來了有什麼用?”
秦起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緊接著扭頭就要繼續睡。
“那領頭的主將現在正在赤羽軍中大鬨呢,秦兄弟你不去看看?”
秦起猛然一下紮起,掀開蓋在腦門上的外袍。
“大鬨?鬨什麼?不會是要出城追擊真遼人吧!”
北庭鬆和北庭鶴二人頓時麵麵相覷,齊聲欽佩道。
“秦兄弟你真是個神人,這都給你算到了!”
“快快快,馬上去赤羽軍。”
“這場好戲我可不能錯過了。”
秦起急急忙忙地將腳往靴子裡一伸,胡亂蹬了幾下,就跑了出去。
連衣服,都是連跑帶扣,出了營門才穿好的。
“這下好了,有秦兄弟相勸,那小楊將軍應該不會做那冒失舉動了。”
“是啊,這要是追上去,被那真遼人一衝殺,又不知要損傷多少將士。”
“完全沒必要嘛!”
聽著身後兩人議論,秦起猛然一回頭。
“誰說我是過去勸他的?”
“我是過去鼓勵他的!”
“人家一個初上戰場的紈絝將軍,一路跋山涉水來到你青州這等邊境之地,容易嘛!”
“眼看著這天大的戰功,都要飛走了,忍心嘛!”
“你們大將軍就是不懂事,這有什麼好勸的!”
北庭家兩兄弟頓時傻了眼。
好半天,北庭鬆才回過味兒來,一邊走一邊用手肘捅咕了北庭鶴一下。
“哥,我怎麼覺得,秦兄弟這話裡,透著古怪呢!”
“是很古怪。”
北庭鶴已經聽出了些端倪。
“不過我相信,秦兄弟做這個決定,定然有其深意。”
“我等凡夫俗子不可妄圖揣摩,否則隻會徒增煩惱!”
北庭鬆頓時深以為然地點頭,達成一致二人再不言語,跟著秦起飛速一路奔向了赤羽軍大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