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會兒的功夫,大帳之內慘叫聲便已停息。
秦起屠剛二人各斬顱數個,以腰帶係之,懸於肩,挎於臂。
衝出大帳,數百真遼兵圍至,秦起舉盍忽兒頭顱大喝。
“主將已死,爾等蟲豸還不授首!”
真遼人見主將已死,大帳中將領更是被一鍋端,頓時慌了心神。
其中還有勝勇好鬥者,持刀上奪。
秦起早有所料,跟屠剛一人舉出一枚轟天雷,丟入人群便撤回帳內。
兩聲炸響過後,後方掩殺聲已至,軍心已亂的真遼人被手持木棍、榔頭的勞役背襲,大帳門口亂作一團。
混亂中還偶有幾個衝入大帳的,也被秦起二人斬殺。
“出來!”
帳外張淩嶽大吼。
秦起用刀破開大帳,與屠剛二人鑽出,搶奪真遼人軍馬兩匹,奪殺出去。
回到聚點,一盞茶的功夫,北庭鬆騎馬飛馳而至,背後還跟著十幾個已殺至紅眼的真遼人。
秦起等三人拍馬而出,圍剿滅儘之後,飛速繞路朝著安康縣而去。
而與此同時,殺入樹林中的真遼人這才發現,樹林中的乃是稻草人和篝火假灶。
之前的李蛋、北庭鶴已帶運糧的將領,早已逃至數裡開外。
真遼數將大怒,想要跟上去直接踏平安康縣。
這是後方來報,軍營遇襲,不得已數將隻能緊急後撤回營。
殊不知,回營之時,迎接他們的隻有一地的屍體,還有逃散已不知所蹤的勞役數百人。
有人怒恨真遼人,走之前還點燃了真遼人的糧草。
不過大軍回營迅速,還是搶救下來大半。
見糧草被燒,無奈之下真遼人隻能派出騎兵,重新去撿拾未被燒完赤羽軍糧隊糧草。
此時已經入夜。
宋逸風率領騎兵出城,再次誘殺真遼騎兵數百。
兩戰合計,真遼人估計再損失騎兵千人,步弓手千人。
而軍營中的損失,無法估量,赤羽軍也尚不知。
入夜後,安康縣城牆下,簡陋的軍營中。
“好好好!”
秦起看著酒席中央堆放的二十二枚人頭,不由得大笑。
大帳中,秦起斬員七人,屠剛斬員九人,掠帳的北庭鬆也偷襲撿回來四個副將人頭,張淩嶽也順手殺了兩個尉官。
根據北庭家兩兄弟查驗,除了盍忽兒外,此中還有其他部落主將至少七人,餘下的無法分辨。
“給我搬個箱子過來。”
“明天一早,我就要給興安城,送一份大禮!”
“今晚,我們好吃好喝,犒賞三軍!”
……
次日一早。
北庭鬆親自率領騎兵十餘,護送木箱到興安城。
經過昨夜一戰,興安城背後已是屍橫遍野,好在時值冬季,還未惡臭熏天。
北庭鬆進了城,直奔赤羽軍軍營。
來到大帳,北庭鬆便是一聲大喝。
“三妹,秦兄弟給你送大禮來了!”
隨後,木箱子抬上。
一夜未睡的幾人頓時打起了精神,齊刷刷將目光凝聚向那木箱。
“此戰,我赤羽軍未損分毫,還削了那真遼人的士氣。”
“便宛如在他們額頭上狠狠剜下隻耳朵!”
“我剛才還在感歎,這秦大人真是料事如神,用兵如鬼。”
“沒想到這還有驚喜?”
高炎笑著高聲道。
其實他最清楚,什麼全軍迎糧,疑兵誘敵都是表麵功夫。
他們隻是配合秦起走個過場。
眼下的功績不過隻是順帶撈的,都隻是一網兜下去的小魚小蝦。
真正的,還得要看秦起做了什麼。
疑兵誘敵,高炎也不是沒想過秦起會帶人奇襲主營,但秦起就那麼些人手,所以被他暫時拋之腦後。
知道昨日,看到真遼人大營升起衝天黑煙,高炎懸著的心一緊之後,最終還是放了下來。
這秦起,膽子真大!
膽大心細,此人高炎隻能喟歎不如。
所以,此刻箱子中裝的東西,大帳之內人皆已知。
就是未開箱之時,誰也不知道這個驚喜,到底有多大!
一夜未眠,北庭雪等的正是這一刻。
立刻走到箱子麵前,剛要掀開蓋子,手上的動作忽而一頓。
“你們可有損傷?”
昨夜守在營帳之內,她隻覺得心頭狂跳,見那真遼人大營之時,更是胸鼓如雷。
說不擔心秦起那是假的,於公於私她都不希望秦起出事。
“無礙,我們襲營幾人皆全身而退。”
“護送糧草千人也已被我們接入安康縣中,安神蓄力。”
“那便好!”
北庭雪頓時鬆了一口氣,立刻打開木蓋一看。
“啊!是是是他!”
瞬間,北庭雪抑製不住驚呼出口,連退三步,嘭的一聲輕輕撞在了後方的桌案上。
餘下三將麵露疑雲,立刻上前查看。
“盍忽兒!”
“骨力達!”
“東馬合!”
“……”
一個個熟悉又陌生的聲音從他們口中蹦出,幾人皆是驚得口張眼瞪,半天說不出一個字。
有這些人在,真遼人大營主將天團,可謂之七成在此!
真遼人的主心骨,已經碎成了渣渣!
“他,他怎麼做到的!”
“你們幾人襲營?”
“這,這,這!”
北庭雪又慌又喜,一時間居然有點語無倫次。
“四人襲營,至於怎麼做到的。”
北庭鬆撓了撓頭,想著秦起教他們用轟天雷時就說了,此物極為稀少,對外更要嚴格封鎖消息。
這三妹北庭雪,如今是外還是內?
北庭鬆也分不清楚,乾脆話鋒一轉。
“總之就是砰砰砰,啊啊啊,殺殺殺!”
“就做到了。”
聽著北庭鬆“形象”的描述,幾人皆是一臉迷茫。
“秦大人定有他自己的手段。”
“無論如何,結果對我們來說是好的。”
“餘下的,我們自不必追究。”
高炎是個聰明人,立刻打了圓場。
而北庭雪立刻就想到,這砰砰砰,不就是之前秦起對付那批刺客所用的手段嗎?
那正是自己沒要到的好東西!
一瞬間,北庭雪心中是奇癢難耐,心中又給秦起記上了一筆。
回頭,一定要再從這家夥手裡掏點彆的東西出來!
“雷俊,你去將這些人頭懸於城樓。”
“去之前,先拉著他們遊城三圈,告知百姓昨日大捷。”
“宋逸風,派人再去刺探真遼人動向,看看他們是否有撤軍的想法。”
“三妹,三妹!”
北庭鬆揮了揮手。
“秦兄弟還有一句話讓我帶給你。”
“他叫你入夜後去撒好鐵蒺藜,但需以回收城外百姓屍體淆其耳目。”
“餘下幾日修整大軍,隨時待真遼人強行攻城。”
北庭雪眉頭頓時一皺。
“他怎麼有把握真遼人會強行攻城?”
“他可有說理由?”
“這個我想想啊……”
北庭鬆撓了撓頭。
有時候秦起說的話,對他來說屬實有些拗口。
“他問你有沒有發現城內奸細什麼的。”
“什麼已之弊,亦如已之利。”
“什麼刀可以殺人,也可以救人。”
“要什麼師什麼缺的。”
一路來的時候,北庭鬆都在想著自己將這一大箱子人頭丟到三妹麵前後,大家會是什麼樣的表情。
這一興奮,就給秦起交代的話給搞忘求了。
反正就這麼多東西,說出來讓他們自己理解吧。
“奸細?的確是抓了幾個。”
“難道他的意思是,讓我們好好利用這幾個奸細?”
北庭雪此刻已經丟了腦子,隻想著秦起讓自己怎麼辦,然後自己照做就好。
高炎也一臉迷茫地搖了搖頭,秦起這話什麼意思,他也不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