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好,抱!都抱!”
秦起大笑一聲放下趙璿,一手摟住一個,大大方方地朝著台下去走去。
擂台比武暫時告一段落,尹正也拿著自己的錢歡天喜地地歸來,秦起一贏直接便叫他的荷包鼓了一倍。
這大部分的錢都是從王顯宗那裡贏來的,他可謂是最大輸家,賠了錢也丟了女人。
回到客棧之內,兩方便商議起大婚之事。
原本趙明河是不著急的,這女婿他是打心眼裡認可了,便要選定黃道吉日慢慢來看。
趙璿可等不了那麼久,執意等他們一回小河村辦婚禮,反正也不需要大操大辦,一切從簡就行。
這時候的婚禮可沒那麼麻煩,秦起簡單拿一些彩禮,趙家陪嫁一些首飾跟兩床被子便行。
兩家本就合作頻繁,往來密切,就算女兒嫁過去,趙明河也不愁見不到女兒。
商定之後,趙家先行回安康縣過節,而秦起林若柔則需再在興安城待上一日。
日次一早,熱鬨的吆喝聲將兩人吵醒,起來之後,店家也派夥計送來兩碗熱氣騰騰的冬菜蘿卜湯。
這算是本地冬雪節的一種習俗。
吃過了早飯,在街上溜達了一會,提了一些伴手禮,二人便朝著北庭府而去。
北庭家紮根興安城已有四代人幾十年之久,高高的宅院就在城北最繁華的地段。
青瓦白牆,朱門金匾,樸實而大氣。
靠近北庭家,便看到兩隊赤羽軍的兵丁巡邏而過,正門除了站崗家丁,也有赤羽軍的人把守。
“這北庭家好大的麵子,居然公兵私用。”
秦起笑著調侃一句。
赤羽軍的軍營也在城北的校場,離北庭府不過兩條街的距離。
而北庭家家主北庭風又是城守,已將城牆下的軍營全都借給赤羽軍使用。
二者又同務城防之職,加上北庭家還有兩個兒子都在軍中任職,如此往來密切也是正常。
北庭家在興安城的口碑似乎也頗好,正門門口,不少老百姓都提著菜籃子來送禮,雖然都是些簡單的野菜米糧,偶爾有一兩個雞蛋,但堆成了府門前一座小山,也是蔚為壯觀。
北庭家的老管家帶人在門口一一接待,來者皆有返禮,銀錢布帛肉骨任人挑選。
青州本就受災較輕,興安城又安定富庶,才有如此政通人和的一幕。
“夫君你看,他們絲毫不怕城外的真遼人會打進城來。”
“這冬日節照樣熱熱鬨鬨,我風叔叔很厲害吧!”
林若柔驕傲地說。
老管家見到林若柔過來,頓時眉開眼笑,快步迎了上來。
“小柔哇,昨日老爺便交代了你會來訪,我大早起來等待,就想看看你長成啥樣了。”
“這才三四年沒見,都落成個大姑娘了,如今都嫁人了嘿!”
老管家引著兩人入府,路上眼帶笑意地多打量了秦起幾眼,還忙不迭地說著吉祥話。
相比府外,府內氣氛截然不同。
除了幾個侍女家丁匆匆路過,門廊各處也站著守衛的赤羽軍外,整個府上都透露著一股肅殺之氣。
“小姐也是昨日回來,如今已在偏院等候了。”
老管家將二人帶到去往偏院的路上,遙遙一指便退下了。
路上林若柔也解釋了,老丈人林益源年輕時曾在京城呆過幾年,甚至差點就進了禦醫院。
在那時便與北庭風相識。後來北庭風回到興安城,便將老丈人邀請來興安城做了府醫,爾後幾年幾個孩子陸續降臨,發妻身體羸弱,老丈人才辭去回安康縣養老。
七八歲前,林若柔跟北庭雪時常玩在一起,後來老丈人在安康縣醫館越開越大,沒空再帶林若柔去興安城玩,才逐漸轉為書信聯係。
想想上次見北庭雪,也是三四年前了,如今轉眼二人都已成了大姑娘。
推開虛掩的院門,一眼便瞥見一個身材高挑的少女坐在亭內石桌前焚香煮茶,她一身紅襖,搭著黑色的毛皮大氅,在院內頗為紮眼。
那身紅襖繡工精巧,束袖緊腰,勾勒出她玲瓏的身段,一雙雪白玉手十指交錯,輕捧著一隻雕工考究的青銅捧爐,氣質清冷。
二人進來,那鳳眸一瞥,眼中含笑,靈氣四溢,薄薄的細唇頓如柳葉輕舒。
“柔兒,快來亭內坐,捧著爐子彆著涼了。”
話畢,北庭雪便將目光轉到了秦起的身上,微微頷首。
“這位想來便是我家柔兒的夫君了吧。”
那目光看似毫無攻擊性,實則暗含著高位者的審視,雖然北庭雪掩藏得很好,可還是被秦起迅速捕捉。
這等目光,絕不是一般的富家千金大小姐所能有的!
“在下秦起。”
想著自己過來還有“相親”的任務,自然不能太無禮,便簡單介紹了一句,跟著林若柔落座亭內。
兩位女子打過幾聲招呼,話題很快便引向了秦起這邊。
考察秦起,似乎已經成了三人中秘而不宣的共識。
“若日家父一回家便說,你在擂台上傷了王顯宗,可見你身手應該不錯。”
北庭雪說著,起手斟茶,兩隻蔥指輕輕推著茶盞送到秦起麵前,看似閒談般張口。
“這興安城,應當無二。”
北庭雪莞爾。
“口氣倒是不小,家父說了,待今日我兩個哥哥從軍營回來,定要叫他們試試你的成色。”
“聽聞赤羽軍中人才輩出,我也早想見識見識。”
二人三言兩句便有些針鋒相對,林若柔盯著亭外猛然張口。
“咦,下雪了!”
亭子外,一片片晶瑩的雪花悠悠而落,談話間的功夫就已經落了薄薄一層。
北庭雪見這飛雪,眼裡明顯閃過幾分喜色,隻是瞬間化為彆的話喜從口出。
“家父曾說,我出生之日,也是這般瑞雪天降,明年我青州定會擺脫饑困,四野豐收。”
秦起嘴角微微一勾。
“這下雪了,真遼人該退了吧。”
“是當如此。”
北庭雪幾乎沒有絲毫猶豫便脫口而出,四字出口眼神才微微一飄忽,似乎是覺得不妥。
“我看未必。”
“我有九成的把握,真遼人會在益州紮營直至開春,再度進攻。”
北庭雪眼裡立刻閃過一抹異色,聽秦起言語篤定,她似乎又格外關心這等大事,便忍不住問出口。
“何出此言?”
秦起不由忍俊不禁,這條魚可還真好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