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吱!”
弓弦輕顫,愈發緊崩,眨眼之間尋影便被拉開了三分之二!
無論是圍觀的鏢師們還是趙明河,趙璿等人,全都不約而同的屏氣凝神,死死盯著那緊崩的弓弦。
弓分為兩種,一種叫射弓,一種叫力弓。
射弓就是日常使用的弓,像秦起自己打造那隻也就一石左右的拉力。
而尋影就是力弓,是用來訓練拉力的弓,固然有能與弩媲美的殺傷力,但三石的拉力不能久持也無法連續發射,也就無法常規配備和使用。
雖然穿越過來小半個月,秦起也有堅持不懈的鍛煉,但這身體的力量跟前世的自己還是差了不少,居然隻能拉到兩石的強度。
“拉這種力弓,講究的就是一個一鼓作氣,這兄弟一下沒拉開,看來後麵是夠嗆了。”
“切,這都有兩石力了,你能連兩石都拉不到,你說什麼呢?”
“我又不要娶大小姐,哈哈哈!”
幾個鏢師小聲嘀咕,而另一邊趙明河明顯鬆了一口氣,趙璿則一臉不可置信。
他不是看上去挺厲害的,怎麼就拉不開呢?
“小兄弟你不必自責,這弓我也就二十來歲壯年時能勉強拉開,噗哈哈哈!”
“放我現在一把老骨頭,我也拉不動了,噗哈哈哈!”
趙明河見女兒一臉吃癟,又想著秦起沒拉開寶弓,實在是沒忍住笑意。
秦起淡然鬆手,剛才他用的拉弓方式是硬拉,即隻用臂肩腰腹合力而開,為的也就是測試一下自己現在的核心力量。
真要拉這種硬弓,是需要用巧力的!
“就差一點點了,要不你再試試?”
見老爹笑得這麼開心,趙璿心中愈發不服,立刻走到秦起身邊,一把緊緊抓住他的手臂,皺著柳眉略帶幾分哀求地道。
“這等硬弓拉起來很耗費力氣,要不等這位貴客休息片刻?”
尹正也站出來幫腔。
趙明河雙目一瞪,你們倆怎麼都胳膊肘往外拐!
“不用。”
秦起擺擺手,直接彎腰沉氣,雙手猛然往上一抬,渾身氣勢如同洪濤般爆發!
隻聽到嘎吱一聲輕響,他抬手望天,臂指蒼空,角弓瞬間便被拉滿!
剛才還在嬉笑的趙明河笑容瞬間凝固,秦起那堅毅的眼神,強大的氣場,仿佛讓他錯神之間看到了年少時那個不可一世的自己。
初見少年拉滿弓,不懼歲月不懼風。
東風吹破少年誌,從此再無赤子心。
黃昏重鑄英雄夢,再見少年拉滿弓!
若不是當年進京參加武舉時過於年輕氣盛,輕敵被人一箭射中膝蓋,他現在也應該是鎮守一方名將!
“不錯,的確是一張好弓!”
秦起緩緩放下尋影,長長舒了一口氣,緊接著將目光轉向還在凝滯狀態的趙明河。
“趙當家,接下來如何打算?”
恍如隔世,趙明河渾身微微一顫,根本來不及張口,趙璿就已經興奮地接過了話茬。
“大雪之日,我們就會在興安城擺開比武招親的擂台。”
“到時候你可千萬要來哦!”
合上寶匣,往臂彎一夾,趙璿立刻化身為戰場凱旋的將軍,晃著烏黑的高馬尾,雄赳赳氣昂昂地朝著正堂走去。
尹正也滿臉笑意地拍了拍秦起的肩膀,帶著秦起準備去簽訂鏢契了。
這一趟鏢的價值很高,鏢局直接配備了十二名鏢師,三趟車馬,由趙明河親自率領,尹正負責商談價格,本來還想要自告奮勇參加的趙璿則被勒令留在縣城守家。
畢竟,十二名鏢師、大當家二當家全上,順豐鏢局可謂是傾巢而出了!
付了五十兩白銀的定金,留下自己的住址之後,秦起便離開了。
等鏢隊回來,會有人專門將銀錢送到秦起府上。
離開鏢局,趙璿還執意送了一陣,回去路上又碰到滿臉愁容的林奉。
典當鋪被劫一案轟動縣衙,現在全部的衙役全都被派了出去尋找線索。
“大舅哥,忙呢!”
秦起坐在牛車上,笑眯眯地給林奉打了個招呼。
林奉苦笑一句,爬上牛車:“也不知道哪個王八蛋帶著民眾把典當鋪給劫了,捅這麼大個簍子現在兜都兜不住。”
見林奉一陣唉聲歎氣,秦起故作驚訝:“還有這種事兒?我看這滿街的衙役,典當鋪背後之人恐怕不簡單吧?”
“哎,縣太爺的外甥唄,人已經找到縣太爺那兒去哭了一個時辰了,這事兒不查個水落石出怕是沒完。”
“縣太爺幾個外甥?”
“也就五六個吧。”
秦起頓時肅然起敬,這麼多外甥,怕是整個安康縣都要跟著縣太爺姓了。
如此一來,自己手上的地契暫時還不能動呢,起碼得開了春,這事兒塵埃落定了才能拿出來。
若是過早暴露,恐怕隻會給自己帶來麻煩。
“那現在查得怎麼樣了?”
林奉頓時搖搖頭:“一根毛也沒查出來,我估計整個縣城一半的人都參與了打劫,那為首之人更是狡猾,又沒怎麼動典當行裡麵的東西,尋蹤溯源都沒轍。”
“到現在我們連典當鋪的賬本都還沒找到,此案簡直就是毫無頭緒。”
秦起拿的是地契,這玩意兒是張紙,弄壞了弄丟了燒壞了什麼都不好說,自然不好查。
聽到這裡,秦起頓時放了心,賬本肯定是找不到的,為了安全起見秦起早就拿走了,此刻正在林奉屁股底下坐著呢。
“那可真是苦了大舅哥了,有空去我那兒轉轉,我給大舅哥拿些上好的山珍海味補補身子。”
“你說起這個,上回那個鹿血酒還有嗎?我沒嘗到滋味,嘿嘿。”
林奉一臉不好意思的笑,鹿血酒的作用嘛,男人都懂,這林奉也是剛成婚沒幾年,想來是還有些餘熱想要散發散發。
“有,下回大舅哥上我家取,保準管夠!”
二人這便寒暄幾句分開了,離開縣城回家,第一件事便是收好了地契,然後叫來了耿二等人,準備辦大事兒。
起磚窯!
至於地方,秦起早就看好了,就在村外一片還算平坦的野地上。
第一步先規劃好磚窯的雛形,讓耿二等人用鋤頭挖出道道,因為並沒有土磚可以起窯,所以第一個磚窯隻能先往下挖出一個大坑。
至於土磚的材料,則主要是來自小河村旁邊無名河河底的粘土,少量粗鹽,草木灰。
粘土挖出來之後曬乾過篩,重新和水壓成磚坯,最後再燒個幾天,合計至少得需要半個月的時間。
冬季來臨之前,秦起頂多燒兩批。
想要起全磚房那自然不太可能,秦起要先出兩批土磚,用來做一個過冬的火炕,房子其餘的部分先用木料夾層填充黃泥,也就夠用的了。
次日一早,秦起叫來了村裡所有能乾活的勞力,不分男女,一人給二十文每天的工錢,馬上開乾。
而另外一頭,曹康一大早起來,便看到原本每日要來出工的長工一個都沒來,頓時氣得七竅生煙,抓過管家一問才知原來人全都被秦起給帶走了!
“好好好,秦大根,你這是成心的跟我作對!”
“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的本事,要辦多大的事兒,才養得起這麼些短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