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嘣!”
弩弦猛彈,弩箭飛馳!
箭羽閃電般劃破夜空,噗呲一聲直接將那張老板喉嚨射了個對穿!
“咯咯!”
張老板捂著嗤嗤冒血的脖子連連後退,痛苦之下雙眼瞪得鬥大,死前的最後一秒,也隻看清對麵房頂上一道鬼魅般的身影閃過!
“有暗箭!”
老閻也是練家子,一眼就看出張老板已經沒救,直接往賭桌下一鑽,怒聲喝道。
可下一秒,篤地一聲悶響,一隻弩箭就已經射投了桌麵,狠狠紮入他肩膀之中!
“啊!嘶!這玩個蛋,他奶奶的!”
老閻沒料到這暗箭的威力如此之強,箭頭隔著桌麵都能刺入自己肩內一寸!
隻此一下,最圓滑的老閻便徹底喪失了反抗之心,迅速掏出貼身匕首,一下斬斷箭身,老閻往側麵的位置一鑽,立刻翻窗想逃。
張老板都死了,還打個毛啊!
可背後頭頂的瓦片嘎吱一響,剛翻窗到側院的他頓覺背後汗毛一炸,整個人也僵立在地。
那是一種源自內心深處的,接近死亡才有的恐懼感!
劇烈的求生欲激發了腎上腺素,促使他猛然回頭,側身抽刀往上一斬!
可圓月之下,一道鋥亮的銀色刀光已經先他落下,一下便斬掉他的胳膊,下一秒脖子便是一涼,大量溫熱的液體噴湧而出。
老閻知道,他完了!
在身體倒下去一刹那,他終於看清那個蒙麵的男人,瀟灑轉身瞬間,亮出了背後掛著的三把土刀。
那是賭坊打手的刀,果然!
賭坊之內,如此驚變,大量賭客大叫著逃離,還有少量財迷心竅地想要去哄搶賭桌上的銀兩,被打手死死拖住、
現場一片混亂,亂到所有人都沒有注意到,窗口進來了一個人。
“咻!”
秦起麵冷若霜,雙刀入手,如鬼魅般在人群中穿梭,但凡與他擦肩而過的打手全都瞬間倒下。
那動作乾脆利落,如微風拂麵,卻又暗藏凶險的殺機。
連續倒下去七八個打手,原本在拖著張老板逃向後院的賭坊第三大打手黑狼終於發現端倪,揚起沙啞的嗓音。
“那個蒙麵人!捉住他!”
賭坊之內剩餘的打手瞬間反應過來,目光齊刷刷在人群中搜索著蒙麵人的下落。
而秦起一個箭步已經抓過一個趴在賭桌上,正在瘋狂搜羅錢財的乾瘦賭客,橫在胸前。
“你還抓人質?有用麼?”
黑狼將斷氣的張老板往身後一丟,將自己的鐵指虎往手上一戴,緊忙爆喝。
“兄弟們給我上,活捉者賞銀十兩!”
“誰說我是抓人質的?”
眼下賭場之人已經逃了個七七八八,剩餘的都是冒死掠斂錢財的老賭鬼,死有餘辜。
見側麵打手撲來,秦起狠狠一推那“人質”,又掀飛另外一麵的賭桌,彈射般直奔黑狼。
眼下能對自己產生威脅的,就隻有賭場三大打手,獨眼龍,老閻,黑狼。
前二者已死,再殺黑狼,餘下的不過是草芥爾。
黑狼見對方操刀,手法狠辣果決,心中也是稍稍一晃,趕緊一扯兩個手下擋刀,繞開間隙之中一拳轟出。
秦起噗嗤兩刀砍了打手,見黑狼拳頭從側麵襲來,立刻往後一縮頭堪堪躲過,一腳踹向黑狼襠下。
黑狼趕緊往一縮,卻見眼前之人已經貼身近來,噗嗤一聲一刀捅入他的胸口。
“噗!咯!啊?”
那速度,太快!
黑狼不可置信地看向秦起,剛抬起右手想要揮拳,可胸口處又是連續噗嗤噗嗤噗嗤數聲爆響,連續七八刀直叫他來了個透心涼!
劇烈而連續的疼痛感,迅速抽走了他體內之後一絲力氣,身子也控製不住地往前一倒,半磕在秦起肩頭。
“你,你到底是,何方神聖?”
“你們不該惹的人。”
秦起抖肩,直接將他撞倒,緊急著一轉身,冷漠地看向在場餘下的打手。
“哇!”
也知道誰慘叫了一聲,引所有打手都是渾身一顫,一股幽幽的戰栗之感逐漸席卷全身。
“啪啪!”
連續數聲悶響,賭坊內的火光漸滅,沒多久便徹底偃旗息鼓。
忽然!
安靜的街道上,一個裝死的小嘍囉猛然推開賭場大門,玩命似的朝著衙門的方向跑去。
而洞開大門的幽深黑暗中,一道人影緩緩走了出來,手中抬著的碩大弩機緩緩抬升。
嘭!
淩箭破空。
三十來米開外,那慘叫著逃出去的小嘍囉立刻哇地一聲慘叫,背心中箭,摔滾在了路上,死得不能再死了。
不多久,一場大火,將賭坊完全吞噬,燒紅了安康縣的小半邊天。
……
次日一早。
城門外小樹林,一輛牛車緩緩啟動,入城便順著正道朝著早集而去。
賭場前麵,已經站了十幾個衙役,正在清點搬運著賭場內燒焦的屍首。
而守在賭坊門口,阻攔圍觀民眾的,正是林奉。
見秦起堂而皇之地路過,林奉微微抬手,跟妹夫打了個招呼。
秦起也是笑著點頭,指了指牛車裡滿滿的豬肉,又指了指集市。
林奉立刻豎起了大拇指。
日前妹妹妹夫回娘家的事他已經知道了,尤其是自己那個向來傲人的老爹,對妹夫的評價陡然逆轉,二弟林浩也讚不絕口,林奉又見這一車的野豬,心中又是感激,又是佩服。
若非公務在身,他現在一定會上去寒暄幾句,表達一下感激敬佩之情。
這些大量的豬肉,秦起在早集低價賣了一些,又跑遍了縣城的酒樓和幾個大戶人家,才終於全部賣完。
攏共一千斤出頭的野豬肉,搭上一些骨血內臟,一共賣了九十七兩四錢銀子,回程路上又繼續捎了些米麵雜貨,將牛車載得滿滿的,這才回村。
隻是無人知道,牛車的下方,還捆紮著一個西瓜大小的包袱,裡麵有銅錢,碎銀,小金塊,甚至還有一把銀票!
回村的路途總是輕快,眨眼間就到了屋門口。
遠遠地,秦起便看到院內癡癡傻傻地站著一道單薄的身影,如同望夫石一般看著坡下。
直到那心心念念的牛車緩緩出現在道路儘頭,那嬌軀才猛然一顫,仿佛激活了一半,哇地一下哭出聲來。
緊接著,便直直墜倒在地。
秦起嚇得立馬奔下牛車上前一看,原來這傻姑娘在院中等待了足足一整夜,見到秦起歸來,這才緩過驚懼,登時昏死了過去。
將林若柔扶回屋內,又搬運好牛車內的東西,回到床前,林若柔才悠悠轉醒。
一睜眼,便看到秦起滿臉笑意地坐在床邊,手裡還抓著一把紙一樣的東西。
“柔兒,你快看看,這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