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賢婿(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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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山野僻靜無人,辦起事兒來也是彆有一番風味。

秦起也不料林若柔會如此大膽,刺激地一番雲雨過後,兩人才坐著牛車回到大道。

或許是有了剛才的滋潤,林若柔不安的情緒也被安撫了不少,兩人說說笑笑很快就到了縣城。

林若柔家就在縣城東邊,是一套收拾得還算利落的土坯房的小院。

老丈人林益源曾是縣內受人尊敬的大夫,自打幾年前身子骨垮了之後,便隻能典了藥鋪在家養老,平日裡靠賣點藥草勉強過活。

這幾年潦倒又加林若柔的罰稅,老兩口那點家底早被掏空,不僅賣光了地產,就連傳了兩代的青石瓦宅也出讓給了縣內另一家殺豬的耿富戶,被迫遷至這土瓦泥牆的民宅居住。

林若柔出嫁這幾月,老兩口其實過得無比艱難,若無大哥林奉救濟,二老怕是都要熬不過來了。

嶄新的牛車緩緩停在院門口,院內的人聽到外麵的響動,一個四十來歲的美婦立馬出門來望,一眼便淚眼婆娑。

在青州之地,本就有新婚三月回娘家的習俗,如今雖是耽擱了些時日,但終究是來了。

“娘!”

林若柔瓊鼻煽動,眼眶一紅,立刻躍下牛車母女二人抱作一團。

秦起下車栓好牛,打了聲招呼便進入院中。

大哥林奉當班不在,二哥林浩此刻正躺在院中的竹搖椅之上,他旁邊一個老學究式樣,雙鬢斑白,身著長褂,頭戴烏帽的老者正在給林浩的傷腿換藥。

見一家人難得團聚,秦起並未打擾,轉身就在院內溜達了起來。

小院陳設簡單,除了一摞又一摞正在晾曬的藥草外幾無長物。

老丈人林益源也清楚前身的德行,因此在林若柔出嫁之時,將所有錢財全都折換成了嫁妝,就期望能保女兒一時平安。

縱使眼下這般艱難,二老也不準林奉告知林若柔,生怕害苦了她。

“賢婿,院子裡擺不開,進屋坐坐。”

“他娘,看茶。”

那邊替林浩換好了傷藥,一向不苟言笑的老丈人也是拍拍手上來搭話。

二人雖是翁婿關係,其實滿打滿算也就成婚那日見過一回,若不是不想把翁婿關係鬨得太僵,林益源都未必會搭理秦起。

“爹,娘,您們先彆忙,這回帶若柔來探親,我還帶了不少東西。”

秦起衝著老丈人投以微笑,這才出門上了牛車,將米糧油鹽,肉骨各種物資一並搬了下來。

看見院子裡的東西越堆越多,一向嚴肅古板的老丈人眼內明顯閃過幾分驚恐。

先前二人進院的時候,他在忙著給林浩敷藥,壓根沒注意看夫妻二人的神態。

他又深知前身就是個潑皮無賴,一見這麼多東西,便下意識地以為秦起是因林若柔久未懷子,特來退婚的。

要知道退婚休妻,在這時候都是捅破天的大事,退回來的女人再難出嫁不說,平日裡還要被人戳脊梁骨,日後再也休想在街坊鄰居麵前抬起頭!

“賢婿,你這是作什麼?你要是缺什麼東西可以和老頭子我說。”

“隻要你好好跟我女兒過日子,你要的東西,老頭子拚了命也給你弄到啊!”

秦起一懵,自己就送個東西,這老丈人激動什麼?

林若柔剛還在跟二哥林浩聊天,聽到這邊動靜才猛然醒悟,趕緊從兜裡掏出那二兩碎銀。

“爹,這些東西都是夫君孝敬您的!”

“這幾日夫君上山打獵賺取了好些銀兩,這不眼看就要過冬了,想著給您二位也孝敬點,過個好年。”

“這裡還有二兩銀子,夫君說了,光有吃的還不頂用,若是遇到什麼要緊的事,身上還是要有銀子才安心!”

秦起笑著看了看林若柔,這小妮子倒是能說會道,愣是把自己那簡單的幾個字,改成了這麼長一掛。

敢情不是來退婚的啊?那便好,那便好!

“等會,孝,孝敬我們的?”

老丈人有些懵逼,不可置信地看向秦起,又打量了一下林若柔的神態,見夫妻二人似乎並沒有什麼不妥,吊著的一顆心才終於放了下來。

可做郎中行善積德了一輩子的老丈人還是放不下自己那股清高勁兒,立刻拒絕道。

“不行,你們二人才剛成婚,家裡也正是趕著用的時候。”

“爹!”

林若柔佯裝生氣地跺了跺腳,指了指林浩:“你也要為二哥想想啊,如今二哥受傷,正是要食補的時候。”

“況且夫君有能耐,咱們家也不缺這點,喏!”

“外麵那駕牛車可是夫君剛買的,家裡還有好幾隻小雞仔呢!”

“牛車?是你們的?有牛有雞……”

老丈人頓時一驚,幾步小顫地衝到院門口,看著嶄新的牛車,消瘦的身軀猛然顫抖了起來。

大周境內很少產馬,因而馬是屬於稀有軍用物資,一般人不得豢養和使用。唯有商會、鏢局這種特殊的民間機構,才能夠向衙門申請,定額定量的配發使用。

而這些家畜高昂的價格在前,牛車、驢車也基本隻有某些大戶人家才養得起、用得起。

在這世道,誰家能擁有牛車,傳出去那可都是令十裡八鄉都羨慕的存在!

“不得了,不得了!”

老丈人一扭頭,昏黃的眼珠中頓時亮起了微光,也不知是幸福的淚珠還是希望的喜悅。

“孝子!賢婿!有出息!是老朽看錯你了!”

老丈人走上前來,重重一拍秦起的肩膀。

“他娘,把我珍藏的女兒紅拿出來,老朽今日要跟賢婿好好喝一杯!”

“爹,這次我特地帶來一壇鹿血雄黃酒孝敬你老人家,要不咱們先嘗嘗那個?”

“不過那酒甚烈,爹你小口點喝啊!”

“鹿血雄黃酒能有多烈?你小子可彆小瞧了我!”

老丈人頓時一陣吹胡子瞪眼,拉著秦起的手立刻送上上位。

林若柔端著酒過來,先給二人滿上一碗,秦起都沒來得及阻止,老丈人便一口乾了下去。

瞬間,辛辣刺喉的感覺變衝了上來,老丈人從脖頸處一路紅到了天靈蓋,緊接著就是猛地一陣好咳!

“咳咳!這酒怎麼這麼烈!咳咳!水水!她娘快給我拿水來!”

見老丈人都要原地跳起來噴火了,秦起隻能無奈一笑,我提醒過你了!

因為這時候釀酒技術還不成熟,大多數的酒也就幾度到十幾度。

而秦起帶來的鹿血雄黃酒,經過蒸餾已經有了四十幾度,他們喝得慣就見鬼了!

“哇!好酒啊!賢婿如此猛烈的酒,你從哪裡來的?”

老丈人幾杯水灌下去終於緩了一些,趕緊發問。

“爹,這是我自己釀的。”

“這種烈酒不僅能用來喝,還能當藥使,能消毒殺菌呢!”

“消毒殺菌?”

秦起撓撓頭,解釋道:“就是能活血消腫,止血生肌,去體表之邪毒。”

老丈人本就是個郎中,一聽這幾個字又仔細一想,似乎有點道理,心中更是驚詫。

“你還懂醫術?”

“略懂,略懂。”

秦起一笑,謙虛了一句。

誰知此刻已經醉意上頭的老丈人卻是大為開懷,也沒糾結那麼多細節,大聲朗笑起來。

“哈哈哈!好好好!老夫這身衣缽,可也算有傳承之人了!”

“好哇!好哇!來,賢婿,喝酒!”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二老忙不迭地提起了抱孫子的事兒,林若柔也是滿口答應,喜得二老更是麵若花開。

聊了幾句,秦起又問起了林浩邊境的戰事。

“如今北方的蠻夷已經壓至青州邊境,不少蠻族探子甚至已經越境而來。”

“若冬後戰事不緩,妹夫,咱們恐怕隻能借著你的牛車,先南下避難了。”

林浩麵露難色,經過戰事的他深知蠻人的恐怖。

聽聞如此,秦起也臉色嚴肅,買了牛之後,自己身上餘下僅二十兩多銀子,這麼點本錢,一個冬天想要發家致富恐怕有點難啊!

難不成,真要攜著一家老小南逃?

不行,此事事關重大,得好好盤算一番再做決定!

飯後,小兩口告彆二老回家,臨走時老丈人喝得渾身燥熱,彆了二人後便拉著老婆子火急火燎地進了房。

二人見了笑而不語,這回村路上,林若柔也喝得小臉微紅,在鹿血酒的作怪下,撫著小腹不住哀求著秦起要造小人。

秦起不語,隻是笑著加急了趕牛鞭,一路小跑。

剛進村,便聽到村東頭那邊吵吵嚷嚷的,幾個村裡的漢子正抄著木棍從往村東頭趕去。

“怎麼回事?”

秦起趕緊下了牛車,攔住一人問道。

“野、野豬下山了!”

“已經壞了好幾畝莊稼,傷了好幾個人了!”

“等會,是老秦!?你不是殺野豬厲害嗎?快去幫忙啊!”

“村長都要急瘋了!”

“野豬下山了?”

秦起心中猛然一驚,緊接著便是大喜,還有這種好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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