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子最終刺在顧清芷的大腿處,掙紮時小臂也被刺傷,此刻鮮血直流。
白色長裙瞬間被染紅,觸目驚心。
顧清芷疼得直冒冷汗,撐著最後一絲力氣整個人撞向櫃子。
櫃子上的東西散落一地,她靠著櫃子緩緩倒在地上,頭發淩亂地貼在臉上,宛如女鬼。
林予棠顧不上彆的了,慌忙摸起手機打120。
電話還沒撥出去,便聽到門口傳來周斯辰的聲音。
“清芷!”他慌裡慌張地跑進來,把虛弱的顧清芷摟在懷裡。
林予棠這才看清。
顧清芷的裙擺已經被鮮血染紅了大半,小臂上的傷口不淺,鮮血滴滴答答地往下流。
櫃子旁亂七八糟一片狼藉,明顯有撞擊過的痕跡。
再看看周圍,就連茶幾都被撞歪了,玻璃杯碎了一地。
而顧清芷,竟然差點就倒在一地的玻璃渣上。
所有的一切仿佛都在訴說,這裡剛剛經曆一場撕逼大戰。
周斯辰緊張地捧起看起來快要碎掉的顧清芷:“清芷你彆怕,我現在就送你去最近的醫院,你會沒事的,會沒事的”
經過林予棠時,他轉過頭冷冷地瞪了她一眼。
那一刻,林予棠張了張嘴,下意識想要解釋。
她往前追了一步:“周斯辰,不是我!”
周斯辰的腳步頓了頓:“等見到顧教授和陳老師,或者見到警察時,你再狡辯也不遲。”
狡辯?
周斯辰這是直接給她定了罪。
她明明隻是在家收拾東西,為接下來的一個月生活環境的改善而開心,誰也沒招惹。
可周斯辰卻連問都沒問,直接給她定了罪。
他們走後,林予棠傻愣愣地坐在跌坐在沙發上,雙眼空洞,仿佛靈魂被抽乾。
屋門口剛好朝西,不知過了多久,她坐在沙發上,剛好可以看到太陽在緩緩下落。
手機就放在茶幾上,那晚從酒吧出來後,還沒來得及去換個屏幕。
手機響過很多次,分彆來自顧明德和陳玉珍。
還有過周斯辰。
她沒有勇氣接起來。
他們會怎麼做,都不用費腦筋想。
問都不會問她一句。
如果顧明德對她殘存一絲父愛,大概會在打完罵完她後,把她送出國。
如果他真的絕情,那她便會被他直接送進局子,安一個故意傷害罪。
沒過一會兒,周硯修的助理陳墨來了。
屋門沒關,陳墨站在門口遠遠地在門上敲了兩下:“林小姐,周總讓我來接您過去。”
周硯修今晚有應酬,派他來接林予棠去酒店。
待看清屋內的情況後,陳墨震驚地扶了扶眼鏡,音調也抬高了好幾度:“林小姐?!”
主要是林予棠的狀態也夠嚇人的。
地上雜亂不堪,像是發生過一場殊死搏鬥,林予棠頭發淩亂得依稀能夠辨認出綁著低馬尾辮,喊了她兩聲都沒什麼反應。
陳墨避開地上散落的雜物走到林予棠身邊:“林小姐,您還好嗎?”
林予棠聞聲緩緩抬起頭,看似是在看陳墨,但其實雙眼根本就沒聚焦。
她試圖說話,可喉嚨啞到發不出聲音。
用力清了清嗓子,才勉強發聲:“陳特助,您能幫我打個電話嗎?我好像不太能支配我的手。”
林予棠用力抬起手,剛抬到一半便脫力垂了下去。
幾個小時過去了,她的手還是在發抖。
“手機密碼是159357,您在通訊錄找到暖暖撥過去。”
她抬手時,陳墨一眼便看到她手上的傷口:“您受傷了!”
林予棠低下頭看了眼,這才注意到自己竟然也被劃傷了。
隻是時間過去久了,流出的血已經乾了。
她笑了笑:“不要緊的,先打電話就好。”
程暖接到林予棠的電話時,正在跟她親爹一起應酬。
如今程家的生意風生水起,這次更是能與江海集團合作,而且還是江海集團的總裁周硯修親自邀請。
程暖他爸程振邦已經樂得合不攏嘴了,自打剛才見到周硯修開始,那一臉的老褶子就沒舒開過。
周硯修至今未婚,聽說連女朋友都沒談過。
程振邦更樂了。
你說巧不巧,周老板未婚,他的寶貝女兒程暖也未嫁!
這等好事居然有一天也能落到他程大壯的頭上,連忙在周硯修麵前介紹程暖:
“周總,這是我女兒程暖,今年剛大學畢業,從小到大被我慣得不成樣子,您多擔待,多擔待!”程振邦嗬嗬笑了幾聲,“不過我們家暖暖啊,這幾年做自媒體也有了不小的成就,是個很有頭腦的孩子呢”
“你說什麼!”
程振邦話還沒說完便被程暖一聲怒吼打斷。
正要回頭等她一眼,她卻已經抓起包往外跑了。
獨留程振邦一人在原地尷尬:“嗬嗬,呃這孩子,還,還是有點不穩重,周總您彆見怪”
“無妨。”周硯修也隨著他的笑聲勾了勾唇。
他晃著酒杯,身體忽然一僵,隨後抓起外套衝出包廂。
程暖是林予棠的好閨蜜,這通讓她如此失態的電話並未驚動程振邦,說明程家無事。
那就隻能是林予棠有事了。
可憐程振邦獨自被拋在包廂,周硯修和程暖一個兩個的全都不打一聲招呼就走了,他心想這單生意恐怕是吹了,含淚吃了吃下血本點的菜。
另一邊,程暖的聲音從聽筒裡傳出來的那一刻,林予棠終於嚎啕大哭起來,終於有了點活人氣。
斷斷續續地給程暖講完了事情經過。
程暖踩著八厘米的高跟鞋跑得呼哧呼哧的,身旁突然竄過去個高大的人影,“跟我來。”
她搭著周硯修的車來到凱鑫嘉園。
在看到出租屋裡的慘狀時,程暖人都傻了。
來的路上她想過會慘烈,但沒想到會這麼慘烈。
周硯修站在程暖身後,遠遠望過去。
林予棠哭得一抽一抽的,單薄的肩膀在劇烈抖動著。
旁邊還站著不知所措的陳墨。
老板的眼神像是要殺人,他還沒來得及彙報,老板不會以為是他乾的吧嗚嗚嗚。
實則是,程暖在來的路上就已經把事情的經過給周硯修講了一遍。
沉默的陳墨完全多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