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慣真的是個很可怕的東西。
以往林茉一回到彆墅門口就給謝觀硯發消息。
謝觀硯每次都是秒回,然後很快出來開門。
這一次謝觀硯沒有聲響,林茉就很奇怪。
“彆墅燈都沒開,謝先生是不是有事不在家?”沈逸寒的聲音在一旁響起。
這時候,林茉才抬頭看了眼彆墅。
偌大的彆墅黑漆漆的,一點燈光也沒有,佇立在黑夜中,像是一隻沉默的野獸。
她都沒有看彆墅有沒有燈,就下意識習慣性覺得彆墅肯定有人在。
摸了摸鼻子,林茉說:“忘了謝觀硯也是個大忙人了,他今天本來跟我一起去一中看球賽的,沒看一會公司有事就先走了。”
沈逸寒也是這時候才發現自己也好像習慣了每次送姐姐回來謝先生都會出來接。
他也聽姐姐說過謝觀硯家裡的傭人每天八點準時下班,所以也沒覺得他親自出來開門有多奇怪。
“那我們等會吧,估計謝先生在開會所以手機靜音了。”
畢竟謝先生跟他不一樣,不是戀愛腦,不會為了喜歡的女生開會都不靜音。
再說他也並不喜歡姐姐。
沈逸寒戴著佛珠的手打開副駕駛的車門,示意林茉上車坐著。
林茉轉過身,“早就該配一把鑰匙,每天麻煩人家都沒意識到!”
因為第一天出門的時候,謝觀硯就讓她回家給他發消息。
她也就忘記了合租應該自己也配把鑰匙的事情。
然而她人還沒有走到車旁邊,彆墅門口的燈光突然亮起,照亮了林茉眼前的路。
手機也響了一下。
打開一看是謝觀硯回複過來的消息。
【來了】
林茉轉過身來,就看到彆墅大門從內被打開。
漂亮的男人一看就是跑過來的,胸口微微上下起伏,站定後單指扶了扶眼鏡,聲音帶著啞意,“對不起,剛剛睡著了。”
男人依舊穿的是白天那套白色衛衣,柔軟的頭發沒有做任何造型,清爽的少年感。
此時微喘的模樣很像校園戀愛中不小心遲到了女友的約會,著急忙慌跑過來的場景。
林茉笑了下,“你那麼急乾嘛?我在外麵等不著急的,我還以為你沒在家呢。”
謝觀硯跑過來還開口就道歉是沈逸寒沒想到的。
這還是一貫溫和沉穩又高不可攀的謝觀硯嗎?
沈逸寒冷漠的眸光微微動了下,左手轉動右手腕的佛珠。
他覺得自己應該收回謝先生不喜歡姐姐那句話。
這種生怕對方等的心情他很了解。
就像姐姐剛穿來那天的商場清場,他不想黎歡語等,所以很早就過去。
意識到這一點,沈逸寒並沒有多驚訝。
喜歡上他姐就跟喝水一樣簡單!
人之常情!
呼吸微微平複下來,謝觀硯透過眼鏡片看眼前的女孩,眼底黏膩興奮。
他在家的,一整天都在家。
隻是他沒有想到見到了顧景川的少女還能回來這麼早。
白天還能用工作麻痹自己,越到了晚上越是焦灼不安,越是想給她發個消息。
可他沒有身份和資格給她發消息。
所以他進了書房的密室裡待著。
隻有在那裡待著,他才能欺騙自己,閃閃還是在他身邊的!
密室的信號很差,所以收到消息有延遲。
等他看到消息的時候,他興奮到了極致,趕緊就跑了出來。
雖然閃閃去見了喜歡的人,但她還是回到了他的家裡。
這就足夠了。
“在家裡。”
謝觀硯聲音保持著溫潤,目光卻一寸不離少女瑩白的臉。
林茉往門口走,“我還是配一把鑰匙吧,省的每天麻煩你過來開門。”
“不麻煩。”男人聲音溫和卻莫名帶著股堅定。
能給她開門是一種幸福,他怎麼會覺得麻煩呢?
都怪密室的信號不好,要改造一下了。
少女越走越近,謝觀硯聞到了一股不算淡的煙味,他眸光暗了暗。
顧景川不知道閃閃不喜歡聞煙味嗎?
為什麼跟她在一起還要抽煙?
下一秒,他心臟往下一沉。
閃閃和顧景川現在是什麼情況了?
和好了還是什麼?
以後她是不是會晚歸?
“我最近手頭工作很多,你晚歸也沒事,我肯定都沒睡。”
謝觀硯又補了一句。
生怕林茉堅持要配鑰匙。
他可以等她的!
隻要能等到,他會一直一直等!
謝觀硯的堅持讓林茉有些奇怪。
難道這就是大佬強盛的掌控欲?
因為沒有鑰匙就意味著她不是隨心所欲出入這個彆墅的。
他來開門是一種允許她進入的行為,有種領地保護的感覺。
但這一點林茉倒是無所謂。
因為她本身就是一個丟三落四的人,之前家裡的鑰匙她身上都沒有。
幾個弟弟身上有就行,總會有人給她開門的。
謝觀硯這個行為正中她的下懷。
“行,那我就不配了。”
少女桃花眸微彎,燈光打在她的頭頂,美的驚為天人。
謝觀硯琉璃色的眸底染上幾分癡狂。
至少,這個笑容現在不屬於顧景川一個人了!
沈逸寒知道他姐的習慣,但還是覺得不方便,“謝先生還是給我姐配一把,您工作忙,出差是常有的事情,到時候……”
“沒事,出差的話我會提前告訴你姐,留鑰匙給她。”謝觀硯看向沈逸寒。
到了他現在的地位,無法推掉的出差沒有幾個。
一把鑰匙,兩人至少至少每天可以光明正大見一麵,一起走一段路。
這畢竟是謝觀硯的家,就算他是個普通人,沈逸寒也不好說太多。
“好的謝先生,你們早點休息,我先走了。”
林茉朝他擺擺手,“路上慢點,注意安全。”
坐上車,沈逸寒啟動車輛,戴著佛珠的手轉動方向盤,目光看了眼已經關上的彆墅大門。
就算知道謝先生可能喜歡姐姐了,他也沒有太擔心。
一是他相信謝先生的人品,一個熱衷慈善待人溫和光風霽月的人是不會做出不尊重姐姐的事情。
二是擔心也沒用,謝先生能允許他也搬過來看著嗎?
明顯不可能。
他現在就一個問題,姐姐對謝先生是什麼感覺?
找時間問問看吧。
收回目光,輕踩油門,車子平緩的駛向山路。
然而剛開沒多久,他的手機響了。
骨節分明的單手拿起來一看,是一個京北的陌生號碼。
右滑接通電話,那邊傳來的是一個陌生的男聲。
“沈逸寒,你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