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詭異的阿肯的刹那,鄭南下意識地想要關門。
但門沒關上,就被外麵的阿肯一把推開。
拉著門的鄭南也被一股大力帶飛了出去,重重地摔在門後。
顧不得膝蓋上的強烈痛感,他一邊喊救命,一邊手腳並用地向李偵那邊爬去。
這時,反應過來的吳明江跑到沙發上,抓起一柄自己拿來的錘子就向阿肯砸去。
被錘子砸中的阿肯非但沒有後退,反而發狂地衝向吳明江。
“那麼凶?!”
吳明江又被嚇了一跳。
他跑到靠牆的位置,舉起關刀就向阿肯砍去。
阿肯隻是雙手一揮,就把呼嘯的關刀打飛了出去。
吳明江被震得雙手發麻,隻得扔下關刀,大呼小叫地跑向李偵。
“大師救命啊!這東西凶得要命!”
鄭南兩人瑟瑟發抖地躲到了李偵身後。
李偵的手上已經抓住了一隻青蛙。
他以右手食指沾了一點之前在牆上刮下來的灰,直接刺進青蛙的嘴裡。
雙手用力,把青蛙撕開,扔進那一小桶腐爛的內臟裡麵。
“澆到他身上。”
鄭南兩人一聽到李偵的話,毫不猶豫地提起那隻小桶,把裡麵的東西都澆到了張牙舞爪地追來的阿肯的身上。
那股腐爛的臭味彌漫到了屋子中的每一個角落。
就像玩具裡麵的電池突然用光了一樣,氣勢洶洶的阿肯直挺挺地撲倒在地。
聽到動靜的梁欣玉小心翼翼地打開房門,和捏住鼻子的鄭澤一起向外觀望。
鄭南無力地揮了揮手,罵道:“你上輩子一定是蠢死的……快躲起來!”
梁欣玉“哦”了一聲,又把門關上。
喘了幾口氣,鄭南試探著靠近沒有任何動靜的阿肯,滿臉兔死狐悲的神情:“要送去醫院嗎?”
“送什麼醫院啊。”吳明江走到鄭南身邊,“直接送去殯儀館算了。”
鄭南一巴掌拍在吳明江的肩膀上:“你這沒良心的家夥,能不能積點口德?”
吳明江摸了摸光頭:“你阿南都說口德的事情了,太陽真打西邊出來了。大師,阿肯還有沒有救?”
“人都死了怎麼救?”李偵緩緩地走到屍體旁邊。
這人皮開肉綻的臉上布滿了長釘,那一顆顆釘子像是從肉裡長出來的一樣,所中的降頭顯然是乃密的釘降,估計在路上就已經死了。
在十大邪術裡,李偵對這種降頭的印象不淺。
中了這種降頭的人和國外的某部電影裡麵的釘頭有點相似。
看到眼下屍體上滿臉的釘,李偵竟然也產生了幻痛感。
這種降頭術確實極為可怕……
李偵從這具屍體上看出了一點不一樣的東西。
與其他的大部分的降頭術都不同,這種降頭術能把人的魂魄強行囚禁在身軀裡麵,把被咒死之人化成可供操控的傀儡。
像地上的屍體一樣,這樣的傀儡無痛無懼,既可傷人,也可傷鬼,可怕至極。
要不是李偵早有準備,獲得了乃密的一絲絲鮮血,貿然遇到身中釘降,被操控的傀儡,肯定也會吃虧。
“大師,我們該怎麼辦?”鄭南咽了口唾沫,“一晚上都還沒過去,乃密又開始殺人了……”
“可能是運用了什麼方法,強行施展了降頭術。”李偵蹲下,以手指沾了一點屍體上的血跡,“正好可以趁機找到他的位置。”
鄭南看了看李偵手指上的鮮血,驚訝道:“阿邦那邊不是已經找到乃密的藏身的地方,還告訴我們了嗎?陳師傅都帶人殺過去了……”
“為什麼要相信一個陌生女人的話?”李偵拿出一張白紙,以指尖的血液在上麵畫出一些扭曲的符文。
鄭南遲疑道:“大師的意思是,那個眉姐不可信?”
“不知道。”李偵簡潔地回道。
在蠟燭上點燃畫好的符紙,他把燃剩的灰燼抖在桌上,然後伸手一招。
巨大的赤眼蝙蝠從鄭南家的窗簾上飛下,把鄭南和吳明江都嚇了一跳。
“大師,這是你養的……寵物?吸血蝙蝠?”鄭南小聲問道。
李偵沉默著把那些灰燼灑在赤眼蝙蝠的頭上。
電話鈴聲忽然響起,又把鄭南兩人嚇個不輕。
鄭南罵罵咧咧地去接了電話。
隔著老遠,李偵和吳明江都能聽到那邊的罵聲。
“……仆街啦你!這邊有個屁南洋人,我一百號兄弟都在這裡……不想被砍死……”
……
嘴角流出鮮血的賀眉看見乃密起身,神色頓時大變:“我能幫你!”
“幫我?幫我什麼?用什麼幫我?”乃密一步步地走向賀眉,“用你的這些小鬼來幫我?”
他念念有詞地伸手一抓。
隨著身後的法壇震動,頓時一隻無形的小鬼被他束縛在了空中,慘叫著被抓到法壇之上的一小段黑色的木頭裡麵。
這裡是他布置法壇的地方,不可能沒有一點防備。
眼下這個女人那麼愚蠢地闖入他的法壇前,正好給缺小鬼的他送來了一隻小鬼,以及一具上好的施降材料。
“我見過那個降頭師,他很強!你需要我的幫助,否則你鬥不過他!你甚至活不過今晚!”心痛至極的賀眉牙關緊咬,嘴角的鮮血越流越多。
那小鬼是她親手培育出來的,被乃密弄死後,對她肯定會造成反噬。
看著自己的心血被毀,即使沒有反噬,她也心痛。
“又是這種無聊的話。”乃密的笑容變得很殘酷,“我正缺少必要的材料,沒想到你來了。”
賀眉連忙道:“這裡是港島,不是南洋!他們隻要想,可以請很多人來對付你!”
“就算你能應付那個降頭師,你又怎麼應付得了那麼多人?你以為他會和你公平對決?”
乃密的腳步一頓。
這個乃密太過暴戾,被嚇得心驚膽戰的賀眉擔心自己沒有說話的機會,於是抓住時機,快速說道:“我在港島有生意,有人脈,我還知道他們的計劃,我可以幫你!”
乃密上下打量了幾眼賀眉:“你是誰?你為什麼要幫我?”
壓迫感逐漸消散,賀眉頓時鬆了口氣。
擦掉嘴角的鮮血,她說道:“我也是南洋人,我為什麼不幫你?”
“你把我當傻子?你一個正派降頭師會幫我這個邪派降頭師?”乃密的臉上出現了一絲譏諷的笑容,與他青筋畢露的額頭極不相稱,使其看起來更加的恐怖。
“現在重要的不是我為什麼要幫你,而是我能幫你這個事實。”賀眉神情坦然地看向窗戶位置,“不信的話,你看外麵,他們的人肯定已經到了。”
乃密看了看窗戶,又看了看賀眉。
賀眉攤開手:“我逃不掉,我不會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