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找那個乃密談一談?”阿美有點遲疑,“眉姐,他來港島是要殺人的。”
賀眉搖了搖頭:“他以前是正派降頭師,這事情也是他有錯在先,有談的餘地。”
“你們不知道邪派降頭師的可怕……”
她神情凝重道:“我曾經在南洋辦事時遇到過一個邪派降頭師,半個小時前還與人談笑,半個小時後就殺了彆人全家。”
“現在在我眼中就是兩隻凶惡的老虎在爭鬥,我們完全掌控不了局麵,因為我們其實對事情知道得不多。”
“我有點擔心你們被人利用了,按照我的性格,我是習慣於把事情掌握在自己的手裡。”
“當然,這事其實和我關係不大,怎麼選擇還是看你。”
阿美對降頭也不了解,在這事上也沒有什麼主見,越想越傾向於賀眉的說法。
“眉姐,你能找到乃密在哪?”
“我可以讓我豢養的小鬼幫忙找。”
阿美不再遲疑。
讓賀眉在這等著,她急匆匆跑回鄭南家裡,提心吊膽地把陳誌邦叫了出去說了幾句。
陳誌邦被嚇了一跳,又回到鄭南家,把話說給了鄭南聽。
鄭南神色變幻了一陣,最終搖頭道:“不管李大師是什麼降頭師,人家救了我總是真的吧?”
“要死啊你!”陳誌邦連忙捂住鄭南的嘴,“小聲點。”
鄭南拍開陳誌邦的手:“你們要做什麼就去,反正我感覺在李大師身邊才有安全感。”
阿美低聲道:“你不懂,那是……邪派降頭師!”
“你才不懂。”鄭南反駁道,“邪一點怎麼了?那個乃密那麼凶,不邪一點不被他弄死了?我就喜歡邪的,不喜歡那種婆婆媽媽的正派。”
“你們想做什麼自己去吧,我不會去的,你們根本不知道中了降頭是什麼感覺。”
想起之前的絕望時刻,他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被說服了的陳誌邦表示要和阿美先離開,按照賀眉的說法去和乃密談一談。
鄭南根本不相信這事可以談,也沒有阻止,隻是說道:“見乃密很危險,你們自己注意點。哦,發現乃密在哪裡了就給我打個電話,讓我有個準備。”
陳誌邦沒有再說什麼,與女友阿美一起走了。
客廳內又隻剩下了鄭南一人。
打了幾個電話催另外兩個人後,他開始圍著客廳不安地踱步。
稍作猶豫,他敲開了李偵的門,對李偵說道:“那個賀眉說大師你是什麼邪派降頭師,很可怕,剛才匆忙離開就是不想見到李大師你……”
“她那麼害怕我?”李偵感覺有點奇怪。
乃密說他什麼邪氣入骨多少有點誇張的成分,說他元神被邪神侵蝕他倒是有些相信。
自修行降頭術以來,他其實也沒殺什麼人,身上不至於沾染太多的血腥氣。
現在怎麼有降頭師僅僅感知到他的氣息,還沒見麵就被嚇跑了?
邪派降頭師那麼嚇人?
應該不至於。
那個賀眉似乎有點問題……
想到這裡,李偵看向鄭南:“你怎麼不怕我?”
鄭南腆著臉笑道:“我當然是無條件相信大師了,要是沒有大師我現在都是屍體了。”
李偵笑了起來:“你是個聰明人,你把你的計劃說給陳誌邦聽了?”
鄭南搖頭道:“還沒和阿邦說,隻和阿江說了,因為要靠阿江找人。”
看了眼李偵的臉色,他又說道:“那個賀眉說要去和乃密聊一聊,不知道能不能成,我是不相信能聊出什麼。”
“幼稚。”李偵給出了一個評價。
思索片刻他又說道:“正好讓他們想辦法調查出乃密的位置。”
鄭南連忙站起:“我會一直保持和阿邦的聯絡,他們要是調查出乃密的位置,我肯定能在第一時間知道。”
李偵點了點頭:“這邊的安排對陳誌邦保密。”
雖然不知道李偵在想些什麼,鄭南還是點頭道:“我什麼都不會說的。”
……
過了大概十幾分鐘,一個和徐錦江有七八分相似的光頭男人咋咋呼呼地跑進了鄭南家,手裡抱著各種武器,大的短的都有。
背上還背著一柄大關刀。
這人就是那次同去南洋的四人之一的吳明江。
鄭南看得直搖頭:“哇,你有沒有必要搞那麼誇張啊?”
“不是你讓我多找點武器?”吳明江拿起手中的錘子,狠狠地砸下,“你看這個狠不狠?管他是不是乃密,一錘子就能砸死。”
“我們要那麼多武器乾嘛?我找朋友要的東西都送到陳師傅那裡去了。”鄭南摸著腦袋問道,“人呢?你讓陳師傅找多少人去?”
吳明江拜師在會神打的大師門下,在三教九流裡都有朋友,所以鄭南之前就把找人的事情交給了吳明江。
學過神打的人也不會太過懼怕降頭師。
“不多不少,正好十個!”吳明江伸出兩個手指比劃了一下,“加上我們,那就是十四個!”
鄭南無語道:“我讓你多找點人,你隻找了十個?我讓人準備好的大砍刀都不止十把,一百個還差不多!”
“丟,一百個?有沒有搞錯!”吳明江掐著手指頭,誇張道,“你知不知道,我叫出來的師兄弟都不能讓他們空手回去,紅包肯定要有,人人一套馬殺雞也得有,你知道這花費多大嗎?”
“再說了,現在又是晚上,比白天更貴。”
“多拿點錢出來啊,現在是要命的問題。”鄭南罵道,“去南洋旅遊有錢,天天玩女人有錢,撲街啊,讓你拿錢救命就沒錢了是吧?”
他揮了揮手,豎起一根手指:“叫一百個人來,人人都發一根大鐵棍,我們一起湊錢,阿邦的結婚錢都可以先拿來用,不夠就抵押房子,總之要把乃密弄死。”
這年代,港島到處都是那種小團體。
花錢找點人來幫忙那都是小事。
問題在於……
吳明江遲疑道:“有這必要嗎?”
鄭南翻了個白眼:“告訴你有一個降頭師,讓你一個人去找,你敢嗎?”
“不敢。”吳明江老實道。
“十個人呢?”
“還是不大敢。”
“一百個呢?”
“那肯定敢啊!”
“那你為什麼請十個人來摸魚,不請一百個敢做打手的人來?”
話都那麼說了,吳明江不再猶豫,當即道:“說得有道理,我馬上打電話叫人。”
“找一個入境的南洋人,八九成還是非法入境的,不是讓他們直接去斬港人,隻要有錢,他們肯定願意做的。”
他一邊走向電話,一邊說道:“都火燒屁股了,阿邦和阿肯還沒來?”
鄭南說道:“阿邦來了又走了,阿肯喝醉了,才被叫醒,現在可能在路上。”
吳明江打通了電話,與對麵溝通了一番,在錢開路的情況下,那邊滿口答應,說一百人隨叫隨到。
鄭南稍稍安心了一點。
看了眼時間,現在時間是晚上十點多。
過了大概四五十分鐘,鄭南終於接到了來自陳誌邦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