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房間內的安靜被開門聲打破。
走進屋子的張勁強以為自己的妻子在睡覺,所以沒有發出什麼聲響。
輕手輕腳地走過客廳,走進房間時,他察覺到了不對,摸索著打開了房間內的燈。
一地的混亂把張勁強給嚇了一跳。
再一看,自己妻子章小蘭雙眼緊閉地躺在床上,似乎已經沒有了呼吸,張勁強心跳驟停,焦急地跑到床邊。
“阿蘭!阿蘭!你怎麼了?!”
在張勁強的晃動下,臉色白得沒有一絲血色的章小蘭幽幽醒來,一把抓住張勁強的手臂,雙眼瞪大,語無倫次地喊道:“鬼!有鬼!鬼找來了!要害我!要害我們的孩子!”
“鬼?!”
張勁強心中一緊,下意識地看向混亂的房間。
見過諸多詭異的事情後,這個詞現在對他的刺激非常大。
“真的!有鬼!”滿臉驚懼的章小蘭的手指深深地陷入了張勁強的手臂,“我真的看到了!好多鬼!要害我們的孩子!”
“你放心,我會保護好我們的孩子。”張勁強撫摸著章小蘭憔悴的臉,安撫著章小蘭的情緒。
等章小蘭的情緒變得穩定一點後,他把章小蘭放回床上,來到客廳直接打通了丹陽大師的電話。
這種事必須要找專業的人士。
現在既然發生了這種事,他已經等不到明天了。
電話很快就接通了。
丹陽大師聽到張勁強的描述後,知道事情的嚴重性,表示自己立刻就過來。
兩家的住處離得不是很遠。
不過一二十分鐘,丹陽大師就趕到了張勁強的樓下。
丹陽大師看起來三十幾歲,麵容清瘦,眼神深邃,穿著一套合體的西裝,一點也看不出是一位風水大師。
接到丹陽大師的張勁強仔細地把剛才的事情又說了一遍。
丹陽大師一言不發地聽著。
進了張勁強的家裡,他隨意看了一眼這房子的格局,滿臉的若有所思。
看到裡麵的家具的布置,他的眉頭已經皺了起來,但他現在沒有多說。
進到房內,見到章小蘭時,丹陽大師臉色一變。
“好強的陰氣!”
快步來到章小蘭的身前,丹陽大師先翻開章小蘭的眼皮看了看,然後閉上雙眼,右手伸出,以拇指壓住中指和無名指,以食指和小拇指點在章小蘭的額頭上。
感知到的強大的怨氣和陰氣令丹陽大師控製不住地抖動起來。
他臉上的神情也越來越凝重。
“阿蘭怎麼了?”張勁強擔憂地看著丹陽大師。
“惡鬼附體。”
額頭冒汗的丹陽大師睜開雙眼,快速取出胸口的一個八卦吊墜,把吊墜按在章小蘭的額頭上。
昏睡的章小蘭忽然發出一陣淒厲的叫聲,隨即開始痛苦的掙紮。
“按住她!”丹陽大師喊道。
張勁強還沒按住章小蘭,丹陽大師臉色驟變。
一股強大的反擊之力從手臂傳來,使他倒退了數步。
兩個殘缺不全,形體有些虛幻的鬼物與一團霧氣從章小蘭的身上飛出。
章小蘭立即安穩下來。
丹陽大師把不斷抖動的右手藏到身後,看著那兩隻鬼物如臨大敵。
那麼強大的怨氣……
他現在又沒有什麼準備,稍不留神就會吃大虧。
那兩隻惡鬼卻沒有害人的舉動,反而向門外飄去,最終鑽進了門邊的一個包裡。
提著包的是臉色難看的李偵。
因狀態不佳,他的臉色本來就不好看。
一趕到這裡就看到剛才發生的一幕,明白局勢沒有按照他預想的方向走,他的心情又怎麼會好?
尤其在感受到被他喚回來的兩隻惡鬼陷入了虛弱狀態後,他心情更差。
那暴躁已經明明白白地寫在了臉上。
丹陽大師沒有因厲鬼的消失而放鬆,反而更為警惕。
他的視線從李偵所提著的包,向上移到李偵胸口的赤眼蝙蝠,最後看向李偵的的臉龐。
“降頭術?你是什麼人?為什麼要害人?”
丹陽大師背在身後的右手握緊了那枚吊墜,左手伸進西裝口袋,抓住了一張符紙。
“誤會了!誤會了!丹陽大師……”
聲音先到,隨後肥仔才氣喘籲籲地跑了進來。
聽到丹陽大師的話,見到這劍拔弩張的情形,他不用想就明白了是怎麼回事。
就這位李大師的扮相,誰看了會認為是個正派?
他連忙解釋道:“我們不是要害她,我們要救她!她……她已經被大廈內不乾淨的東西盯上了!”
“哦?這話怎麼說?”丹陽大師皺眉看向胖子。
張勁強反駁道:“不可能!我老婆根本就沒到過大廈,怎麼可能被惡鬼盯上?!”
肥仔舔了舔嘴唇,解釋道:“沒到過大廈也有可能被鬼盯上!”
“你想想你以前是不是很倒黴,一直找不到工作?直到機緣巧合來到大廈當保安?阿強,你以為這些都是巧合?”
大致轉述完李偵的話,他又說道:“丹陽大師說你的出生日期特殊,可是惡鬼沒有盯上你,就是因為那東西盯上你兒子了,它……它要借胎轉世!”
丹陽大師心頭一跳,下意識地就想起了自己的疑惑——
為什麼那惡鬼纏上了陰年陰月陰時出生的張勁強,能夠輕而易舉地上他的身,卻沒有上他的身。
聽到張勁強說自己的妻子有孕在身時,他就感覺到有點不對。
現在肥仔的話直接點醒了他。
丹陽大師伸出那隻插在衣兜裡麵的手,按在了章小蘭的腹部。
緊張的張勁強連忙問道:“大師,怎麼樣?我孩子……”
丹陽大師神情凝重道:“現在看不出來,是不是這樣,還需要驗證。”
他沒有直接否認,就說明其實他認為這事的可能性很大。
張勁強哀求道:“大師,你一定要幫我!”
“放心。”丹陽大師收回手,轉頭看向李偵,“你是想用降頭術咒她,逼那意圖轉生的惡鬼替她承受你的降頭術?”
“這個方法很好,可是你有沒有想過,你這樣做很危險,一旦失控就是一屍兩命的悲慘後果。”
他對李偵還是非常戒備。
降頭師沒有一個易於相處之輩。
常年接觸鬼物與各種陰毒之事,降頭師喜怒不定,動則害人,和暗地裡的蠍子一樣,讓人忌憚。
就像眼前這人一身的邪異,所做的事也非常極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