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在吵什麼?”周執禮一直沒有聽到周聿修那邊的回信,正在心急。
“侯爺,是玄帝觀的人,說是來感謝世子爺的,想請侯爺出去,當麵致謝。”
下人聽到這些話的時候,都搶著來給周執禮報喜。
這幾天,哪怕府裡在準備大小姐的及笄禮,氣氛還是壓抑。
周執禮聽到這裡,眉頭終於打開。
“感謝聿修什麼?”
周聿治在一邊說道:“父親,出去看看不就知道了?玄帝觀的人可不好請,他們親自登門,還是為了表達感謝,對於我們靖安侯府來說也是樂事。”
“老爺,聿治說得不錯,看來聿修進入城防軍營之後,確實有所建樹。”
周執禮還是覺得不對勁,今日他給周聿修傳話,讓他想辦法去玄帝觀找到顧軟詞,是為了找麻煩的,怎麼玄帝觀的人還願意來感謝?
“先去看看吧……”最終,他還是沒有坐住。
門口,玄帝觀的人頗有架勢,吸引了不少人圍觀。
看到靖安侯府人出來,玄帝觀的人並不畏懼。
“見過侯爺……”
“道長有禮……驟聽聞犬子在觀中似乎做了些事,引得觀中道長上門,不知小兒可有得罪之處?”
周執禮酸起來,確實有衣冠禽獸那種斯文。
來的道士表情認真,說道:“侯爺哪裡的話,貧道今日過來是代表玄帝觀向周世子表達感謝,在所有人都沒有察覺的情況下,周世子堅持有賊人闖入玄帝觀,時間緊迫,帶著三兩個人還是積極負責地想要搜查偌大的道觀,並且在見到來觀中上香的壽國公之女後義正辭嚴,哪怕知道對方是顧家千金也不放棄懷疑她就是那個賊人。”
道士的話說到後麵,周執禮的臉色格外難看,一開始還保持笑容的周聿治也意識到了不對勁。
剛剛跑進去報信的下人,原本還在沾沾自喜,此時已經想著要讓家人把自己埋在哪了……
道士的話還在繼續:“最終雖然連賊人的影子都沒有看到,周世子還是一口咬定賊人已經離開,若不是周世子長了一雙隻有他能看到,彆人都看不到的眼睛,今日玄帝觀的道門弟子和居士們都危險了。”
“周世子這種不玩忽職守,不濫用職權,不借題發揮,更不濫竽充數的行為,深深給我們玄帝觀的人上了生動的一課。”
葉蘭欣聽到這些話的時候,心中暗罵周聿修簡直是個蠢貨,在玄帝觀也敢硬來。
可是她還是體貼地幫忙解圍:“道長,其中一定有什麼誤會,聿修不是故意要擾亂觀中的秩序……”
結果道士一臉誠懇:“夫人言重了,我們的感謝是真心實意的,畢竟周世子質問顧家千金的時候,還是當著我們觀主麵前,觀主說他犯了以貌取人的毛病,或許那顧家嫡女真的是個賊人也說不定,為了表示懺悔,今後凡是周家或是跟周家有關的人,他無顏再見。”
被玄帝觀內涵,被青摶道長嫌棄,百姓們從一開始的懵懂,也明白發生了什麼。
“這位周世子也太狂妄了,皇室的人入了玄帝觀,都很虔誠,想見青摶道長一麵都講究機緣,這位周世子不但編造謊言硬闖,還當著青摶道長的麵前口出惡言為難顧家千金?”
“顧家什麼時候有個千金?他們家不是隻有四個兒子麼?”
百姓們的議論,從一開始的竊竊私語,終於光明正大地敲響了周家人的耳膜。
“你沒聽說麼,顧家失散多年的女兒回來了,馬上就是認親宴了。”
“而且這次認親宴,是跟周家大小姐的及笄禮定在同一天。”
“……”
越來越多的討論,讓周執禮覺得頭大。
終於有人說起,其實顧家這位千金就是當年跟著葉氏離開的周家真嫡女,隻不過葉氏把她過繼給了壽國公夫婦,畢竟當年葉氏和壽國公夫人之間關係親密。
“怪不得周世子要找借口闖入玄帝觀,還故意為難顧家千金……”
“是啊,時間不見,都沒有聽說周家人尋找過他們,如今看著人家成為了國公府嫡女,又跑到人家跟前訓斥,哪來的臉……”
“道長,多有得罪,等犬子回來,本侯定然會嚴加處置,改日必定親自登門給青摶道長謝罪……”
周執禮知道,自己此時再態度強硬,隻會更加丟人。
道士又說了一句:“觀主說過了,若是侯爺用請罪的名義想跟他見麵,也是不必了,玄帝觀的感謝已經送到,貧道告辭……”
看著玄帝觀的人離開,周執禮讓人關上了大門,隨後狠狠踹了進去報信的下人一腳。
“一個兩個都是沒有腦子的廢物!”他發泄著自己心中的怒火。
周聿治不知道說什麼才好,大哥如此莽撞,確實是出乎他的預料,不過玄帝觀的人竟然這樣針對周家,若說他們是為了顧軟詞,他是有些不相信的。
“侯爺,他們也不是故意的,剛剛那位道士的話,隻說開頭的話,誰都會以為他們真是來表達感謝。想必聿修也是著了他們的道,不然早就該回來了。當時卿然……顧軟詞不是在場麼,若是她肯出麵解釋,想必這樣的誤會就不會存在。”
葉蘭欣適當地幫周聿修說話,卻再一次將顧軟詞列為罪魁禍首。
果然,無論是周執禮,還是周聿治,都瞬間上頭。
“這些事就是她搞出來的,她這是在給我們周家下馬威,引起我們注意,誠心邀請她回來,她想多了,這種人不配進入周家大門。”
周聿治的分析,自以為頭頭是道。
“葉氏到底有沒有跟她一起回來?她就是這樣教導女兒的?”周執禮的氣場陰鬱無比。
聽到消息的周聿修終於趕回了周家,卻看到父親陰沉的臉色。
他知道自己今日的事,會給周家帶來不好的影響,他還是說道:“父親,葉氏回來了,在玄帝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