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先看喜劇片。
陳之倦滑動著手機,在觀賞性比較好的位置上訂了兩個座位。
他們以前沒怎麼來過電影院,因為家裡的電影院又大又舒服,還沒有外人,爆米花做的也比外麵的好吃。
這次來電影院,沈商年還挺有新鮮感的,路過售賣處,沒什麼人排隊,他湊過去看了一眼,問:“有爆米花和澱粉腸,你要吃嗎?”
“不吃。”陳之倦搖了搖頭。
沈商年也不意外回答,陳之倦連零食都很少吃,他對食物沒什麼追求,隻要乾淨能填飽肚子就行。
以前上學那會兒,沈商年跟孫鶴煬是隔壁班,一下課兩人就竄到小賣部買烤腸和汽水,陳之倦從來不吃。
沈商年和孫鶴煬經常一起探店,找美食,陳之倦很少跟他們一起去,偶爾去的幾次還是被沈商年磨著去的。
人雖有七情六欲,但是陳之倦好像對什麼都很平淡。
他家庭氛圍還算好,父母說不上多麼恩愛但也相敬如賓,哥哥對他也好,並沒有什麼兄弟相爭的戲碼。
沈商年挑食挑得很厲害,非常難伺候。
尤其是小時候,沈商年小朋友一邊玩玩具,保姆跟在後麵喂,喜歡吃的會給麵子吃幾口,鼓著腮幫嚼啊嚼,不喜歡吃的,喂一口順勢吐一口,非常折磨人。
而陳之倦則是喂什麼吃什麼,吃的時候很安靜地坐在椅子上,不隨便走也不隨便玩玩具,吃完了還要再洗一遍手。
商玟女士那會兒還以為是陳家找的保姆比較靠譜,特意把兒子送去了陳家。
結果她兒子還是那副德行,挑食難伺候的很。
商玟女士又帶著兒子回家了,不得不接受就是兒子難伺候的這個慘烈事實。
找到座位後,沈商年拿起一個爆米花塞進嘴裡,嚼了兩下,皺眉:“不好吃。”
陳之倦側頭看著他:“爆米花還能不好吃?”
沈商年說:“太甜了,還不夠脆。”
他把爆米花的桶朝著陳之倦的方向移了移,漆黑的眼睛在前方屏幕的映襯下,亮晶晶的,“你嘗嘗。”
陳之倦睫毛顫了一下,從桶裡隨意拿出一個爆米花。
沈商年盯著他,“怎麼樣?”
陳之倦緩慢嚼了一下,沉默兩秒:“還可以啊。”
“你這舌頭怎麼這麼……”沈商年嘖了一聲,遲遲找不出一個恰當的形容詞,“笨呢?”
陳之倦手肘抵在中間的扶手上,支著下頜,他看著沈商年,緩慢地歎了一口氣,“沈商年……”
沈商年咬了一大口澱粉腸,腮幫鼓起,疑惑出聲:“嗯?”
陳之倦卻沒有再說話,他目視前方。
電影還沒有正式播放,影廳裡有一些些吵鬨。
雜亂的人聲裡,沈商年被吊足了胃口,他伸手扯了扯陳之倦的胳膊,非常不滿:“你能不能把話說完整?”
陳之倦一開始沒什麼反應,被他扯得衛衣領口都要歪了,才側身靠過來,“既然這麼笨的話,那你之前親的時候反應為什麼這麼大呢?我舌頭已經被你……咬破了,喝水都有點疼。”
“…………”
沈商年呆住了。
他萬萬沒想到,這周圍這麼多人,他竟然把這種虎狼之言隨口說出。
青年臉上的震驚實在是太明顯了,他一手抱著爆米花桶,一手拿著咬了一半的澱粉腸,嘴巴不自覺張大了一些,澱粉腸上加了不少辣椒粉,他唇色比平時深了許多。
一分鐘,兩分鐘……
沈商年眼睛酸了,控製不住地眨了一下,他終於找到了自己那口氣,“我真的服了。”
陳之倦支著下頜看著他:“我說錯了嗎?”
沈商年吞咽了一下,他把剩下半根澱粉腸吃了,舉著木簽子作勢要紮他,“你想怎麼滴?我去給你買個藥膏塗在舌頭上?”
“不用。”陳之倦搖頭,收回視線,目視前方,“我沒這麼嬌氣。”
沈商年:“……”
他塞了一個爆米花進嘴裡,不吭聲了。
電影開始播放後,沈商年才發現他失策了,竟然沒有提前在網上刷一下影評。
這是喜劇片嗎?
全程都在說一些網絡爛梗,劇情也亂得仿佛這部片子是在洗錢,全程沒有一絲笑點。
電影沒看完就跑了不少人。
電影結束後,觀影廳重新亮了起來。
沈商年沉默著,沒有第一時間站起來。
直到人都走光了,他才抱著爆米花桶站起來,一言不發走在前麵。
陳之倦欲言又止,最後跟在他身後出去了。
回到車上時,陳之倦扭頭看著他,“生氣了?”
“沒有。”沈商年抿了一下嘴唇,他扯了扯安全帶,猶豫一會兒,小聲問,“真的很疼嗎?”
他隻是覺得有點丟人。
吻技太爛,把男朋友舌頭咬破了怎麼辦?
沈商年悶悶不樂。
"還好。"陳之倦說,“你再多親兩下估計就不疼了。”
沈商年知道他在開玩笑,但他還是湊過去,很輕吻了一下陳之倦的唇。
他的唇柔軟而溫熱,隻貼了一下就離開了。
與其說是一個吻,不如說是一個安撫。
主人難過的時候,小貓會湊過來用嘴巴貼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