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
謝京亦能屈能伸,立刻道歉,“是我誤會你了。”
孫鶴煬晃了晃沈商年的胳膊,“年年,他給你道歉了。”
沈商年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
他跟著孫鶴煬上了車。
賓利最後在一家西餐廳門口停下。
門口的泊車小弟很有眼色,立刻走過來,謝京亦隨手把鑰匙扔給他,讓他去停。
這家西餐廳很出名,沈商年之前跟孫鶴煬來過幾次,味道還不錯。
直到侍應生帶著他們來到提前預定的位置時,沈商年才隱隱感覺到不對勁。
這裡是二樓,窗外景色優美,桌子是正常的四方形,中間花瓶插著幾枝鮮翠欲滴的紅色玫瑰。
他們三人一人占據一個地方。
謝京亦和孫鶴煬麵對麵,沈商年坐在兩人中間。
而周圍幾桌,全部都是情侶或者夫妻。
“……”
二樓有十多桌,全都坐滿了,每一桌都在甜甜蜜蜜。
他們三人格格不入。
孫鶴煬察覺到不對勁,“我怎麼感覺,這裡像是情侶桌?”
“不是感覺。”沈商年捂著側臉,覺得丟人,說,“事實就是。”
他眯著眼睛盯著謝京亦看。
謝京亦很淡定地端起杯子喝水。
沈商年越看他越覺得不對勁,忽然靈機一動,“說吧,你是不是男同?故意釣我們小煬。”
謝京亦還沒什麼反應,孫鶴煬差點被水嗆死。
“咳咳咳……”孫鶴煬臉都嗆紅了,“你瞎說什麼?”
謝京亦貼心地遞了一張紙巾,解釋道:“秘書訂的桌,估計是樓下已經滿桌了。”
謝京亦說話時,麵不改色,臉不紅心不跳。
沈商年勉強打消了疑慮:“好吧。”
孫鶴煬擦了擦嘴,納悶地看向沈商年,“你現在怎麼腐眼看人基了?”
沈商年小聲嘀咕:“我就隨便問問。”
三人迅速吃完飯,在孫鶴煬的牽線搭橋下,沈商年跟謝京亦加了微信。
這株陳年綠茶正經起來勉強也還行,起碼解答問題和給他建議的時候很給力。
回去的路上,沈商年接到了汪霞的電話。
“喂?”
“哎,年年,奶奶給你介紹了一個產科醫生,她明天休息,你跟人家見見麵唄。”
“行。”沈商年應了聲。
電話掛斷後,孫鶴煬好奇問了一句:“你明天又要去相親啊?”
“嗯。”沈商年點點頭,看著窗外的車流。
孫鶴煬納悶地拍拍他的大腿,“你這怎麼比我還恨單身?”
沈商年抄著口袋,“沒談過,想談談,不行嗎?”
孫鶴煬自然支持自己兄弟脫單,連忙道:“行啊。”
沈商年盯著外麵川流不息的車輛,天已經徹底黑了。
路燈發出的光與車燈的微光融彙在一起,交織著照進他的眼睛裡。
都說談戀愛會和朋友變得疏遠。
他偏不信邪。
偏要試試。
陳之倦今天晚上是夜班。
他換上白大褂,從換衣室出來,進了科室辦公室。
彼時同事剛吃過晚飯,正圍在一起。
陳之倦整理了一下胸牌,走過去,隻見中間的會議桌上放著一箱草莓,一箱橙子和一大盒巧克力。
“誰送的?”
唐文也在,他這次沒敢說話,拿了兩個草莓連忙去洗了。
陸斯:“我送的。”
陳之倦才看見他,“你怎麼來了?”
陸斯:“送東西啊,我們科室那個小楊生了,就剛剛,特意送來的。”
“小楊?”
小楊是他們大學同學,班裡的團支書,人挺好的。
陳之倦和陸斯之前都是跟她一個小組的,關係還不錯。
陳之倦:“走吧,去看看。”
“走。”陸斯吊兒郎當,“小的這就給尊貴的陳大夫帶路。”
兩人到了病房,團支書臉色蒼白地躺在病床上,她的丈夫正拿著濕毛巾幫她擦臉。
“學哥。”
團支書喊的還是以前的稱呼,眼裡有些驚喜,“你們怎麼來了?”
“來看看你。”陳之倦笑著說。
陸斯站在一邊,心生感慨。
時間多奇妙。
上一次三人聚在一起,還是小組實驗。
他們那時都很青澀,團支書是一個皮膚白皙,五官娟秀的南方小姑娘,但是脾氣很倔,做實驗時經常和陳之倦有觀點不同的時候。
陳之倦脾氣很好,從來不跟人吵,加上陸斯擅長調節氣氛,所以他們小組很融洽,常常第一。
這才幾年時間,曾經瘦瘦弱弱的小姑娘變成了偉大的母親,顯得堅強有韌性。
而陳之倦則是成為了一個很好,很負責的醫生,同時從帥哥變成了大帥比。
陸斯捏了捏自己肚子上的肉,悲傷地想。
就他變成了一個大胖子。
“呦,這麼熱鬨呢?”
一個年輕女醫生敲了敲門,打斷了三人交談。
三人齊刷刷看過去。
是產科的蘇青宜,全院最漂亮的女醫生。
陸斯立馬挺直了身體。
蘇青宜走到床邊,打量了一眼小楊醫生的表情,“還行,氣色還可以。”
小楊醫生笑笑,“你主刀,我很放心。”
蘇青宜:“學姐嘴真甜。”
陸斯清清嗓子,“蘇醫生。”
蘇青宜看他,“嗯?”
陸斯難得有些窘迫,“你明天休班,有安排了嗎?”
“有了。”蘇青宜幫小楊醫生調整了一下姿勢。
陸斯:“什,什麼安排?很重要嗎?”
“相親。”蘇青宜說,“勉強算重要吧。”
陳之倦聽見這兩個字的時候,下意識看了她一眼。
蘇青宜的手落在被子上。
那是一隻很漂亮的手。
白皙修長,骨感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