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不婚主義(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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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一落,陳之倦的手機響了一聲。

他摸出手機看了一眼,是唐文發來的消息。

下麵還跟著一張沈商年和季明西坐在一起的照片。

聯係剛剛沈商年的話,他很快就猜到事情的前因後果。

陳之倦垂著頭一邊把唐文的微信刪除,一邊說:“沒關係,你想談就談,不用跟我解釋的。”

沈商年愣了一下,他唇瓣動了動,想說點什麼,可是又無話可說。

陳之倦沒說錯,挑不出來什麼錯處。

但是沈商年心裡就是不舒服。

很不舒服。

他看了一眼季明西,“你先走吧,我跟他一起去吃頓飯。”

季明西很懂眼色,這個時候就沒有吵吵鬨鬨非要跟過去,她晃了晃手機,說:“打車費記得轉給我。”

陳之倦原本準備去醫院食堂吃,沈商年跟來了,他就改變主意,去了醫院對麵的餐廳。

兩個人三菜一湯剛剛好。

所有菜都上齊後,沈商年吃了兩口,說:“我不是故意想瞞著你,我隻是覺得沒必要說,我和她就是一個合作關係,應付雙方長輩,我不喜歡她,她也不喜歡我。”

陳之倦認真傾聽,等他說完了,才開口:“年年。”

“嗯?”沈商年攥緊了筷子。

陳之倦說:“不是她,也會是彆人,總有人跟你相愛,陪你成家立業,結婚生子。”

“我……”沈商年語氣有點焦急,“我不想談。”

陳之倦有點意外,沒想到會有這個答案,“為什麼不想談?”

“談戀愛了,我們還會像現在這樣好嗎?”沈商年眼睛緊緊盯著陳之倦問。

他不是個傻子。

以前有不少狐朋狗友結婚了的。

結婚前還說繼續瀟灑,可是後麵基本沒怎麼出來過。

一打電話就是要哄老婆,要帶孩子,要出門工作賺奶粉錢。

談了戀愛,結了婚,他還能像現在這樣,隨時讓陳之倦來他家,睡在一張床嗎?

好像不能了吧。

陳之倦啞口無言,他唇角彎了下,語氣輕柔哄人:“不管你談戀愛還是結婚,我保證,在我這裡,你永遠都是第一位。”

沈商年呆了一下,“那我呢?”

“你不在乎你在我這裡是不是第一位嗎?”沈商年有點難過地看著他。

陳之倦手收緊了些,他抽了張紙巾,掩蓋住自己繃起的青筋,“彆說傻話了,都多大的人了。”

年少時,他們像是互相取暖的小獸。

總是黏在一起,嗅一嗅彼此身上的味道,確認對方隻有自己一個人。

如今二十六七歲的年紀,十年時間一晃而過,總有分道揚鑣的那一天。

“這,這怎麼就是傻話了?”沈商年也不知道在委屈什麼,他說話的時候,竟然有些抽噎。

“我是不婚主義。”陳之倦的手無意識地揉搓著衛生紙,“我這一輩子都不會結婚,你能嗎?你總是要結婚的……”

“我能!”

沈商年打斷他的話,重複一遍,一字一句,字字鏗鏘,“我能。”

陳之倦頓了一下,目光垂落下來,盯著那盤蘑菇湯,“沈家會同意嗎?江奶奶會同意嗎?”

自然不會同意。

要是同意的話,沈商年現在就不會認識季明西。

他唇瓣動了一下,說:“這是我的事情。”

“好。”陳之倦說,“我不結婚的原因是,我討厭婚姻捆綁,那你呢?你不結婚的理由呢?”

“我……”沈商年絞儘腦汁,竟然說不出一個理由。

“你沒理由。”

你可是直男啊。

陳之倦彎了彎眼睛,重新抬起頭看著他,“年年,我比誰都希望你好,隻要你能順利,哪怕疏遠我都可以。”

沈商年氣紅了臉。

他扔下筷子,“說得天花亂墜,其實就是不在乎。”

沈商年站起身,冷冷地看著他,譏諷出聲:“以前怎麼不知道你這麼大方善良呢。”

陳之倦沒說話,一貫的沉默。

沈商年胸口宛若塞了石頭,深深看了他一眼,扭頭就走了。

陳之倦坐在原位,沒有任何的挽留,修長的指尖把玩著一張抽紙。

他的膚色瓷白細膩,手背浮起青筋。

……

沈商年回家後睡了個昏天地暗。

他醒來時是下午七點,屋裡一片漆黑,窗簾沒關,外麵的燈火照耀進來,被子像是披上一層金燦燦的銀紗。

沈商年坐著發了一會兒呆,從床頭櫃上拿起手機。

孫鶴煬二十分鐘發了消息,約他出來喝酒。

沈商年打字回複:【發錯人了?】

孫鶴煬秒回:【怎麼可能?當然是來找年年寶寶了。】

沈商年發了一個惡心嘔吐的表情包。

孫鶴煬:【我錯了,原諒我吧。】

鑒於孫某人真心認錯,沈商年起來洗了把臉,換了身衣服出門了。

酒吧裡人滿為患,沈商年找到卡座時,靳言戴著一個鴨舌帽,倏地站了起來:“來這邊坐。”

沈商年看了一眼他的腿。

“怎麼樣了?”

“好多了。”靳言倒了杯酒,遞給他。

沈商年喝了一口,環視一圈,“孫鶴煬呢?”

“找漂亮妹妹熱舞去了。”

“哦。”

沈商年又喝了一口酒,杯子裡加了冰塊,口感清冽,他看向靳言。

靳言察覺到他的眼神,連忙伸出三根手指:“我發誓,我現在真不喜歡你了,我已經移情彆戀了。”

沈商年:“……”

他無言幾秒,“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是想問,你和你高中那個朋友現在怎麼樣?”

“還能怎麼樣。”靳言說,“半生不熟吧,主要太忙了,平日裡很少見麵,也就沒什麼接觸了。”

“你不難過嗎?”沈商年捏著酒杯,裡麵冰塊沒化,涼意透過玻璃杯,落在了他手指上。

“難過……偶爾會有的。”靳言笑笑,“但是這很正常啊,朋友都是階段性的,有相聚便會有分離。”

朋友都是階段性的。

沈商年喝完了剩下的半杯酒,又重新倒了一杯:“有道理。”

周圍人來人往,酒精和斑駁的燈光刺激著人,群魔亂舞,

而此時的二院,仍舊安靜。

病房區隻有輕微的交談聲和腳步聲。

陳之倦關上電腦準備走,剛進換衣室。

唐文穿著白大褂,匆匆走了過來,他神色焦急,看著陳之倦,“你怎麼刪我微信?”

陳之倦:“想刪就刪,還需要給一個理由嗎?”

唐文胸口上下起伏著,“因為沈商年嗎?他找你吵架了?”

陳之倦懶懶看著他。

唐文見他不說話,語氣加重:“陳之倦,我們認識三年了,不是三個月。”

“我和他認識二十七年了。”陳之倦覺得好笑,“所以你這三年有什麼意義呢?更何況,我和你隻是普通的校友關係和同事關係。”

“連朋友都算不上。”陳之倦歪了一下頭,奇怪地看著他,“到底是給了你什麼錯覺,讓你覺得我脾氣很好,隨意插手我的事情呢?”

唐文沉默不語,他唇瓣輕微顫抖著,不可思議地看著陳之倦。

“你……你為了他,竟然這麼對我?”

“沒有下一次了。”陳之倦伸手扯了一下唐文胸口處掛著的胸牌,“好好珍惜你這個牌子。”

男人目光淡漠,神色疏離,高高在上,語氣溫和,卻字字珠璣,插得人心臟出血。

唐文終於感受到了陳家二少的氣質。

陳之倦平日裡表現得很溫和,不少人都覺得他和一般富二代不一樣。

連唐文都忘記了。

他是京西集團的小公子,出生就是旁人望塵莫及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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