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你甘心嗎(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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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明祈那個時候就對沈商年的智商就有了清晰的認知。

她平日裡很少聯係沈商年,生怕自己被傳染,變得不聰明了。

至於徐時鹿,他太文藝了,情感過於細膩,以至於沈明祈總覺得他在無病呻吟。

比如徐時鹿上高中的時候,暗戀一個人,為此寫了不少情書。

有一次沈明祈不小心撞見,偶然瞥見上麵的一句話。

——你左右了我的心臟,拴住了我的靈魂。

沈明祈大為震撼。

不解地站在原地,試圖理解這句話。

她皺著眉頭,理解了半天,沒明白過來。

徐時鹿還因為這件事生了好大一場氣。

沈明祈連句道歉都懶得說。

……

“來。”

提到沈商年,徐若顏臉上的笑容淡了下去,“你爸特意打得電話,他肯定要來。”

沈明祈點了一下頭,她看了一眼腕上的手表,算算時間快來了。

徐時鹿是和沈敬德一起回來的。

徐時鹿雖然不是沈敬德親生的,卻勝似親生。

沈商年從小就跟沈敬德不親近,很少說話,反倒是徐時鹿,會甜甜地喊爸爸,捏肩賣乖。

兩人在玄關口換了鞋。

沈明祈和徐若顏在坐在沙發上,笑得前仰後合。

沈敬德鬆了鬆領帶,笑著問:“怎麼了?”

徐若顏笑盈盈,“小祈在跟我說她旅遊中的趣事。”

“爸。”沈明祈笑著喊了一聲。

沈敬德頓時笑開了花,“我怎麼看著比之前瘦了一些?”

徐時鹿抿了一下唇。

沈明祈從來都不跟他打招呼,他習以為常,心裡卻生出了幾分酸澀。

此時此刻,徐若顏和沈敬德的眼裡隻有沈明祈。

徐時鹿做再多的努力,討他們歡心,都無濟於事。

今天下午,沈敬德的秘書來到徐時鹿的部門讓他下班時等一等沈總。

徐時鹿之前一直都沒有告訴同事,自己和沈敬德的關係。

秘書這話一出,周圍人都愣住了。

秘書前腳剛出門,後腳徐時鹿的工位就圍滿了人。

都在問他和沈敬德是什麼關係。

徐時鹿很喜歡那種被眾人簇擁的感覺。

他飄飄欲仙,心臟也像是泡在了蜜罐裡。

坐在沈敬德那輛商務車上的時候,徐時鹿都處在開心中。

直到此時此刻,看到了沈明祈。

沈明祈雖然是個女孩,但是她是徐若顏與沈敬德親生孩子。

他們有血緣,而徐時鹿的生父,隻是一個喝酒就會打人的農民。

他被那層血緣擋住了,擋得死死的。

即使他再討好沈敬德,再聽話,都無濟於事。

爺爺奶奶雖然喜歡他的活潑嘴甜,但是好東西下意識都會留給沈商年和沈明祈。

徐時鹿心情差勁,去廚房洗了一下手。

做飯阿姨正在燉鯧魚,香味四溢。

做飯阿姨側了一下頭,打招呼:“小鹿回來了。”

“嗯嗯。”徐時鹿笑容滿麵,“好香啊。”

“香就行。”做飯阿姨笑笑,“年年就喜歡吃鯧魚。”

徐時鹿唇角弧度不變,眼神卻變得冷漠起來。

他緩慢洗完手,出去了。

徐時鹿剛出廚房,門忽然被打開。

一個穿著唐裝,滿頭銀絲的老人走了進來,身後還跟著走姿散漫的沈商年。

沈敬德見狀連忙迎了過去,“媽,快過來坐。”

徐若顏也連忙起身,從鞋櫃裡找出一雙嶄新的女士拖鞋,彎腰放在地上,“新買的。”

江知點了點頭,在沈商年的攙扶下換了鞋。

沈商年在鞋櫃裡找了找,沒找到他的拖鞋。

沈敬德催促他:“快點換鞋。”

沈商年:“沒找到。”

“沒找到?”沈敬德回頭看著徐若顏,質問道,“年年的拖鞋呢?”

“就在鞋櫃裡啊。”徐若顏走過來看了看鞋櫃,“哎,怎麼沒了?”

她喊了一聲保姆。

保姆正在收拾花花草草,突然被徐若顏這麼一喊,猛地僵住:“哎呦,上次被三月咬爛了,忘記換新的了。”

三月是徐若顏養的一隻小白狗。

徐若顏慍怒,問責:“這種事情你怎麼能忘呢?”

“夫人對不起。”保姆窘迫道,“最近是年底,太忙了。”

沈敬德覺得這是小事,他徑直道:“沒關係,一件小事而已,明天買上就行了,今晚就不換鞋了。”

江知淡淡道:“這怎麼能算是小事呢?彆人都有,就年年沒有,自家人不計較,若是傳到外麵,指不定怎麼編排呢。”

沈敬德對待江知一向都很尊重,他點了點頭,道:“嶽母說得在理,我這就讓保姆去買。”

“不必了。”江知說,“明天補上就好。”

她的意思表達得很明顯,拖鞋隻是一個小事,這個家裡彆人有的,沈商年也該有。

沈敬德又連忙點點頭。

沈商年很喜歡這種有人護著他的感覺。

他安安靜靜沒有作妖,隻跟在江知屁股後麵。

幾人剛坐下,沈軍跟汪霞就來了。

沈軍和汪霞是沈敬德的父母,老兩口是地地道道的農村人,經營著一家烤牌店,烤牌店就在村裡,每到飯點時,烤牌店總是彌漫著香味。

家裡條件在村裡還算不錯,所以沈敬德的童年過得還算愉快。

他總是在店裡那張小桌子上,彎著腰攥著筆寫字,那張桌子很矮,坐久了會難受。

徐若顏是他家的鄰居,從小就不愛學習,到處玩。

沈敬德很少玩,他從小就刻苦學習,教育資源落後,隻能用勤奮來補。

上高中那會兒,沈敬德抽條了,身高也猛地長了上去。

他清瘦,麵容俊美,穿著洗得乾乾淨淨的校服,是外人眼裡的大學霸,每次聯考都是全市第一。

學校裡不少小女生都偷偷喜歡他。

徐若顏早早就輟學了,隻上到了初中。

她在外打工,某一次回家時撞見了沈敬德,頓時失了心神。

她本身就長得漂亮,又很會打扮。

她第一次跟沈敬德表白的時候,這人拒絕了。

她不死心,繼續撩。

各種撒嬌的話,甜蜜之言,不要錢一樣扔給沈敬德。

沈敬德沒談過戀愛,根本抵擋不住這麼漂亮又嘴甜的女孩。

他們瞞著彆人談過一段很短的戀愛,持續三個月。

直到沈敬德期中考試的時候,成績下滑到第五名,汪霞就察覺到了不對勁。

她和沈軍日日觀察著,終於發現了他們談戀愛的事情。

沈軍生了一場好大的氣。

他們夫妻倆對這個孩子抱有很大的期待,沈軍武斷地勒令兩人分手。

沈敬德一開始還不願意,沈軍邊抽著煙邊跟他說,“你想談,等高考以後,隨你談,你現在談,先不提我和你媽這麼多年在你身上花的錢,就說你這麼多年的努力,每天都在學習,早上學晚上學,冬天學夏天學,你現在鬆懈了,你甘心嗎?”

沈敬德自然是不甘心的。

他沒見過外麵的世界有多大,但是他不甘心在這個小村子裡度過一生。

沈敬德主動提了分手,他跟徐若顏說,再等他一年。

分手後,沈敬德的成績又穩住了。

高考時,沈敬德拿下了省第三名。

高考結束後,沈軍汪霞給他攢了些錢,讓他出去旅遊。

沈敬德出去旅遊時,沈軍主動找到徐若顏跟她說,讓她彆等沈敬德了。

他的未來必定廣闊明亮,她學曆低家世也低,兩人在一起,恩愛的時候能互相包容,恩愛消失後必定兩看生厭。

徐若顏拎著行李去了北方打工。

沈敬德回到家時,隻等到了一封徐若顏的信。

她說她不想等了。

沈敬德度過了一個痛徹心扉的暑假。

沈敬德上大學時,又遇到了商玟。

兩人一開始隻是學生會同事,後來看對眼了,沈軍和汪霞知道商玟的家世後,舉雙手雙腳支持。

這老兩口雖然沒什麼文化,但是沈敬德的成功離不開他們倆。

汪霞操勞慣了,這些年雖然當上了有錢人家的夫人,但是身上操勞過的痕跡並沒有消失。

她身形精瘦,衣著簡單,戴著金手鐲的手上卻布滿各種繭子,皮膚粗糙。

跟江知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汪霞笑笑說:“親家最近氣色倒是比以前好了。”

江知溫和道:“這幾日新找了個推拿師,手法很好,下次你去我那裡試一試。”

“好啊。”汪霞一口答應了。

沈軍看向江知身旁戴著手套剝蝦的沈商年。

成績暫且不提,這樣貌倒是一等一出色。

“年年。”沈軍忽然開口。

沈商年動作一頓,眉眼一抬,“怎麼了?”

沈軍笑容和善:“談戀愛了嗎?”

這話一出,桌上幾人的目光全都落在了沈商年身上。

沈商年:“……沒有。”

沈軍:“怎麼沒談?”

“沒遇上喜歡的。”沈商年說。

沈軍放下了筷子,說:“這樣啊,那正好,跟你奶奶交好的那個季奶奶你還記得嗎?”

沈商年思考兩秒,“記得。”

沈軍說:“她孫女兩年出國了,今年年底回來,你們去見見吧。”

徐時鹿聽見這話,心情莫名輕快了些。

沈商年下意識拒絕:“不用了。”

沈軍不悅:“你既然沒有談戀愛,也沒有喜歡的人,為什麼不去見見呢?”

沈商年紈絝慣了,“不想見。”

沈軍擰眉。

氣氛一時之間有些僵硬。

汪霞見狀,緩和氣氛道:“年年,這也算不上相親啊,你就是去見見,沒看對眼就當朋友。”

“我不想去。”沈商年態度很堅定,“也不缺朋友。”

“讓你去見見,又不是逼你掉一塊肉?”沈敬德幫腔,“你都二十六了,不是小孩子了,大人肯定都是為了你好,你怎麼這麼不知好歹呢?”

沈商年聽到這些話,更厭煩。

不等他譏諷開口,江知忽然拍了拍他的胳膊,“聽話,年年。”

沈商年到嘴的話又咽了下去。

一頓飯吃完後,離開沈宅已經是晚上九點了。

沈商年一聲不吭地開車。

江知坐在副駕駛,慢慢悠悠道:“開始生姥姥的氣了?”

沈商年沒吭聲。

江知眉眼多了幾分笑意,“你啊你,性子如此率真,以後沒人寵著,是要吃虧的。”

“不會。”沈商年繃著臉開口。

江知訝然地挑起眉:“怎麼不會?”

“這不會還有姥姥你嗎?”沈商年目視前方,耳尖卻紅了。

還是這麼容易害羞。

江知忍俊不禁,提醒他:“姥姥總有離開的那一天,到時候你又該怎麼辦?”

“彆這麼說……”沈商年很抵觸這個話題。

江知紋絲不動:“我這幾年,經常害怕我走了以後,沒有人時時勸誡你,安慰你,你會過得不好,所以姥姥比誰都希望,你能找到一個好姑娘。”

“也不一定要找對象。”沈商年含糊道。

江知太了解他了,輕而易舉地看懂了他沒有說完的話,“你是說小卷嗎?”

沈商年沒應聲,側過頭看了一眼窗外。

江知歎了一口氣,“年年,小卷以後也會談戀愛,會結婚,一旦有了家庭,你們就和以前不一樣了。”

沈商年收回視線,目視前方。

姥姥的話沒說錯。

但是他就是聽不下去。

為什麼一定要談戀愛結婚呢?

陳之倦……陳之倦……

他以後會是彆人的丈夫,彆人的爸爸。

沈商年攥緊了方向盤,抿著唇,抿了許久,最後低低說了一聲:“我知道了。”

沈商年先把江知送了回去,自己回到家已經是晚上十點了。

夜深人靜,家裡空空蕩蕩。

沈商年換了鞋,往沙發上一躺,沈敬德給他發了條消息。

給他推薦了一個聯係人,昵稱是:小西。

沈商年加了她的微信。

小西估計是在忙,沒有同意。

沈商年找了個部電影看,等第二天睡醒時,才看見小西半夜三點同意了他的微信申請。

小西:【你好,季明西。】

下麵跟著一個小貓握爪的表情包。

沈商年擰著眉頭思考半天,從一堆嘲諷人的表情包裡勉強找出一張還算和善的表情包發了過去。

打破枷鎖:【你好,沈商年。】

小西沒回。

這也正常,淩晨三點還沒睡,這個時候估計已經在夢鄉了。

沈商年洗漱完,又往沙發上一躺。

他打開微信,巡視著列表,他給孫鶴煬發了條消息。

孫鶴煬沒回。

沈商年手指摩挲著屏幕,最後點開了置頂聯係人。

【你醒了嗎?】

陳之倦幾乎是秒回:【醒了。】

沈商年:【在上班嗎?】

陳之倦:【今天休班。】

沈商年:【那你今天有什麼打算嗎?】

陳之倦:【沒什麼打算,你呢?】

沈商年睜眼敲瞎話:【孫鶴煬約我去打球。】

陳之倦很上道:【方便帶我一個嗎?】

沈商年表現得很為難,【行吧。】

陳之倦:【謝謝年哥。】

沈商年唇角上揚了些,開始給孫鶴煬奪命連環call。

第九次終於接聽了。

孫鶴煬迷迷糊糊的聲音傳了過來,“地震了?”

沈商年清清嗓子:“去打球。”

孫鶴煬愣了幾秒,破口大罵:“你有病吧?大清早的擾人清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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