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音聽罷原委,很理解皇後,並表示了拒絕。
看看皇後都累成什麼樣了,她才不乾。
皇後無奈:“我也猜到了您不願意。”
隻是她也不知能將宮務托付給誰。
燭音rua著小貓咪柔順的大尾巴,問:“讓太後管一管?”
太後娘娘?
後宮中也有人想見太後。
正是江昭儀,她正盛裝打扮,欲求見太後娘娘。
這段時間,後宮眾妃日子都不太好過。
以往陛下雖然愛重皇後,但也時不時會去其他妃嬪宮中走走。
自從知道皇後身體如此嚴重,皇帝幾乎一有空閒就來清政殿,偶爾去一趟承意殿,如今該叫如意殿了。
這讓其他宮妃日子何其難熬,尤其新入宮的妃嬪們,大多數甚至還未侍過寢。
江昭儀覺得這樣不好。
她不敢尋帝後,來如意殿找過燭音,燭音不搭理她。
去尋淑妃,淑妃直接給她表演個原地暈倒。
江昭儀思來想去,決定去找太後娘娘,借請安之名透露一二。
太後篤信道門,自新帝即位後,諸事不管,幽居深宮一心修道。
她把自己的宮殿更名為碧霄宮,伺候的宮女皆做女冠打扮,連皇帝也不常見。
不過,她雖然不愛見兒子,對三個孫輩倒是很喜愛。
大皇子和兩位公主,時常被她召往碧霄宮陪伴。如今,三位皇孫就是在碧霄宮中。
這也是江昭儀有底氣求見太後的原因。
果然,看在二公主的麵子上,她成功見到了太後。
太後一身道袍,仙風道骨:“你急著見我,有什麼事?”
江昭儀連忙說道:“臣妾隻是許久不曾向太後娘娘您請安,心中頗為掛念。”
太後淡淡道:“若真隻是這個原因,既已見到,就回去。”
江昭儀:“……”
她清楚太後的脾氣,不敢再磨嘰,趕緊將陛下許久不進後宮的事情略提了提。
她麵露為難:“新入宮的幾位年輕妹妹,求到了臣妾跟前。太後娘娘,這……”
太後:“知道為什麼淑妃是淑妃,你隻是昭儀嗎?”
江昭儀疑惑:“因為淑妃娘娘生了大皇子啊。”這可是陛下唯一的兒子。
太後瞥她一眼,江昭儀確認自己看到了嫌棄:“不,是因為她比你聰明。”
太後冷冷道:“後宮的事,自有皇後管。皇帝有兒有女,後宮女色,他喜歡就嘗,不喜便罷,輪得到你置喙麼?”
江昭儀被訓斥,急得立刻起身要辯解,太後卻不聽。
“退下去吧,你這俗人,通身的濁氣,莫汙了我這碧霄宮的清淨。”
江昭儀滿腹委屈地離開。
午後,皇後鳳駕到了碧霄宮。
太後對這個兒媳婦態度還可以,在正殿接見了她。
聽到皇後的請求,她並未立刻拒絕,而是問原因。
皇後歎了口氣,將自己身體的情況說了出來。
太後顯然有些吃驚,很快點頭:“你的身子確實更重要,這些俗事,該放下就放下。”
又問:“那個瑜昭容,不能替你分憂嗎?”
皇後無奈地笑:“瑜昭容她……性子憊懶,不耐做這些。”
雖然話語簡短,太後卻聽出了語氣裡的維護和寵溺。
她意外地看了皇後一眼,她雖避居碧霄宮,宮廷之中的消息自有人遞到她麵前 。
從前隻知皇後喜愛那個新進宮的瑜昭容,此時聽皇後提起,才能知道皇後對她的偏愛。
這令她難得生出了點好奇。
很快,皇後暫停管理後宮事務,太後娘娘重新掌管六宮的消息傳了出來。
太後出來第一日,就是召見瑜昭容。
江昭儀又驚又喜,以為太後是要敲打燭音,不少妃嬪也是如此想的。
隻有皇後安慰她:“你彆怕,太後娘娘不是那種人。她……很特彆的,你見上一麵就知道了。”
太後仍居碧霄宮,她不要人行俗禮,免去皇家見禮那一套。
若是個普通妃嬪,怕是要被這一連套操作弄得心神不安,胡亂揣測是不是太後娘娘對自己不滿。
但是對燭音來說剛剛好,免去俗禮,她正好不用委屈自己。
太後做道士打扮,她看一眼,也沒露出驚容。
讓她坐,她就坐下。
太後不開口,她也不開口,自己慢慢品茶,好不自在。
好一會兒,太後麵上露出了一絲笑容,誇道:“你很好。”
她打量著燭音,讚道:“你這一身風度,頗有方外之人的出世之姿,困在這後宮之中,實在委屈。”
她問:“你可有興趣,隨我一同修道?”
聽說老祖宗被自家母後召見,心中有些擔憂的皇帝,一進門就聽到了這粗暴的挖牆腳。
他頓了頓,邁步而入。
見他進來,太後神色不變,又說了一遍:“皇帝,我喜歡她,想讓她隨我一起修道。”
令她意外的是,兒子並沒有同意或是反對,居然將目光看向了燭音。
皇帝在征求瑜昭容的意見。
太後盯著燭音,若有所思。
燭音立刻搖頭,拒絕得也很粗暴:“謝謝厚愛,但我對修道不感興趣。”
皇帝便要開口,就聽他母後含笑道:“若我看上了你,一定要引你入我道門呢?”
皇帝:?
他知道母後不是這種人,她故意這樣說,為何?
燭音想也不想:“強扭的瓜不甜,勸你三思,我怕你後悔。”
太後被逗得笑出聲來。
她揮揮手,示意燭音下去。
待到她離開,她才將目光轉向自己兒子:“說吧,她是什麼人?”
她可不信,這隻是個普通嬪妃。
皇帝一直沒告訴太後燭音的身份,倒不是不信任他母後,而是,太後修道。
修道之人,本就篤信求仙問道,鬼神之說。
若是讓太後知道,竟真有個二百年前的先祖活生生站在眼前,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
可眼下太後既然問起,也不好再隱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