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瑜指尖溢出點點綠色的熒光。
在小狼一雙靈動的眼睛下,綠色的熒光在繞著它飛舞。
它並不躲閃,反而還伸出爪子,去撲熒光。
撲了幾次撲不到,就乖巧地站在夏瑜身前。
夏瑜沒忍住摸了摸它的腦袋。
渾身黑色的小狼好不抗拒,在夏瑜摸它的腦袋時,還好奇一樣,輕輕咬了咬她的手指。
又小聲地嗷嗚叫了一聲。
夏瑜輕笑,指尖綠色的光芒更亮,像一道流星,劃過黑曜的精神海。
將整個精神海照亮。
漆黑的天空中,突然也出現了幾縷熒光。
像是陰霾天氣,褪去濃霧的星空。
幾分鐘後。
夏瑜睜眼,從黑曜的精神海退出。
黑曜也睜開眼。
他坐在椅子上,抬頭看夏瑜,“這就結束了?”
“嗯。”夏瑜收回放在他腦袋上的手。
“啊?”黑曜伸出雙手,看看掌心,又將手掌翻過去,看看手背,“這……是不是太快了點啊?”
“疏導有成效不就好,看看你的光腦。”
黑曜按亮他的光腦。
他目光一定。
因為狂化值不高,所以他對夏瑜疏導的感覺並不明顯,而光腦上,有更直觀的數據體現。
疏導之前,他的狂化值是[67]。
現在變成了[54]。
降低了13個百分點。
夏瑜給俞玳疏導的時候,他不在。現在他自己被夏瑜疏導過後,他才對她的能力有了真切的實感。
連續給兩個s級哨兵疏導。
並且,她好像還很輕鬆,完全沒有精神力耗儘、疲倦的感覺。
看起來,確實是有些本事。
黑曜雙眼彎彎,感覺事情更有趣了。
他目光灼灼,盯著夏瑜。
夏瑜卻掃興地將光腦遞過去,“轉賬吧。”
黑曜一雙烏黑的眼睛注視著夏瑜,不滿道,“姐姐眼裡,隻有錢嗎?”
夏瑜看著他,“不然呢?”
對這個看起來有些狡猾的小崽子,夏瑜的耐心不是很足,“你想賴賬?”
他立刻睜大眼睛,“我可沒有,姐姐不要汙蔑我。”
隻有最沒品的哨兵,才會在向導為其疏導以後賴賬。
說完,他給夏瑜轉賬過去,“姐姐看看,錢數對不對。”
夏瑜確認到賬,數清位數,“可以了,你走吧。”
黑曜卻不情願,“姐姐這就要趕我走?”
真是收了錢就不認人。
屋裡就兩把椅子,夏玨坐了一把,黑曜坐了一把。夏瑜沒地方坐,就靠在桌子上,聞言她側頭看向黑曜,沒有說話,表情卻說明了一切。
不走留在這裡有什麼?
“姐姐真是冷血。”黑曜站起來,湊近夏瑜。
一身黑色作戰服的男人身量纖細,再配上一張看起來無害的小臉,一打眼看過去,就好像是十七八歲的少年。
“姐姐……我有沒有和姐姐說過,我喜歡你?”
夏瑜輕靠在桌子邊沿。
黑曜兩隻手都按在桌子上,撐在夏瑜兩邊,整個人幾乎把她攏住。
他低頭,鼻尖幾乎觸碰到夏瑜的眉心。
沒有邊界感的小崽子。
夏瑜抬手,將他的腦袋推開,“我不喜歡你。好了,疏導已經結束,請趕快離開,不要耽誤我工作。”
黑曜的嘴抿成一條直線。
但看夏瑜是真不願意搭理他,他隻能妥協,“好吧好吧,姐姐還真是工作狂,眼裡隻有工作。”
他站直,整理作戰服的領口和衣袖,“那我以後還能來找你疏導嗎?”
“可以。”夏瑜不會和錢過不去,擺擺手,“隻要你的星幣夠,光腦預約。”
“好的,姐姐。”黑曜一笑,又露出兩顆小虎牙。
……
黑曜走了。
屋裡就剩夏玨和夏瑜兩個人。
夏瑜休息了一會兒,又從抽屜裡拿出一瓶精神營養劑,補充了一下營養。
精神營養劑是是針對哨兵和向導研究的,專門補充精神能量。
一口氣為兩個哨兵疏導,夏瑜倒不覺得有什麼,隻喝了一瓶。
臨近午飯時間,鑒於夏玨還在,這次夏瑜沒帶他去食堂,叫了送餐。
一連過了兩個小時,她才開始下一次的疏導。
下午來疏導的都是a級哨兵。
畢竟s級哨兵有限,她一上午已經見過了第九戰區裡的絕大部分。
陸望野剛疏導過沒多久,商硯樞、商墨樞和程知朔,夏瑜與他們都不熟悉。
這三個人都是基地的老人,在夏瑜來之前,他們就在第九戰區很久了,應該有他們自己控製狂化值的辦法。
疏導室,a級哨兵看到她都很拘謹。
她口頭安慰了一聲不用緊張後,就開始實際行動。
對於彆的向導來說,疏導不同等級的哨兵,是不一樣的。
等級越高的哨兵,疏導起來所耗費的精神力越多。
也就是說,等級越高,越吃力。
但對於夏瑜來說,因為她精神海裡紮根的根本就不是精神核,而是建木,所以對她來說,s級和a級之間,沒什麼區彆。
就是不知道,疏導ss級是什麼樣的。
綠色的熒光在哨兵的精神海裡穿梭巡邏一圈,再回到她的手中。
她一連為兩名a級哨兵疏導。
下午,第三位哨兵又登門拜訪。
看到他的時候,夏瑜有些驚訝。
來人是個熟人。
是商硯樞的副官。
副官看起來就是一副穩重周全的樣子,他的氣質是溫和的,不像商硯樞一樣的清冷,也不像夏玨一樣的儒雅,而是一種靜默的、又讓人覺得可靠的感覺。
他長得也很好看,但是一個很沒有存在感的人。
原主對於這樣一個沒有存在感的人,沒有過多的關注過,她又和這個人沒什麼來往,所以連他的名字都不知道。
他總是毫無存在感,又時時都在。
做事也是十分的妥帖周全。
夏瑜現在這間疏導室裡的一應事物,都是他安排的。
“你好,夏瑜向導。”哨兵的笑十分平易近人,又不會讓人覺得虛假偽善。
“你好。”夏瑜也和他問好。
他是商硯樞的副官,夏瑜不太知道,他來是做什麼。
是有工作上的事情要找她,還是來找她疏導的。
哨兵說,“還沒告訴您我的名字,正式介紹一下,我叫南川。”
夏瑜知道他是來做什麼的了。
疏導名單上的下一個名字,叫做南川。
“請坐。”夏瑜招呼他坐下。
他向夏瑜道謝。
夏瑜的手要蓋在他腦袋上,為他疏導。
這個時候,他卻忽然說,“夏瑜向導,我有個不情之請。”
“什麼事?”
“是這樣。”南川說話禮貌周到,總給人一種體貼入微的清風之感,“我近期要和總指揮官出任務,所以想請您可以儘可能多地為我疏導。”
夏瑜默了默,“疏導過於深入,會引發結合熱。”
“這您不必擔心,我能忍得住的。如果您實在不放心,可以將我鎖住,這間疏導室是我親自督造的,可以硬抗ss級,鎖我一個a級哨兵,完全不在話下的。”
“您不用對安危有顧慮。”
夏瑜沉默了。
南川看她還是不為所動,再次加碼,“這次行動對我真的很重要。您如果覺得辛苦,我可以多付報酬,以10為基數,每再多降2,我多付一倍的酬金。”
他實在太過堅持。
夏瑜隻能答應,“好。”
南川問她,“需要我做什麼嗎?”
“你坐好就行。”
“好的。”南川坐得筆直,雙手放在大腿上。
開始之前,夏瑜想了想,還是下達指令。
[身份驗證成功,程序啟動。]
南川覺得雙碗一涼。
他坐的那把椅子上,突然出現兩個銀色手環,哢嚓兩聲,就將他的手腕扣住。
夏瑜這才將手放在他的腦袋上。
哨兵閉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