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夜的安睡,清晨七點的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灑在了屋內。
無需鬨鐘的催促,小歲如同設定好了程序一般,準時地緩緩睜開了眼睛。
她動作輕柔緩慢地從舒適的被窩裡坐起身子,腦袋還有些昏沉,雙眼也處於半睜半閉的迷蒙狀態。
她就這樣茫然地環顧著四周,過了好幾秒後,意識才逐漸清晰過來。
這裡是她那熟悉無比的房間。
想到昨晚那個可怕至極的噩夢,小歲不禁暗自嘀咕:「估計昨天騎車真的把我給累壞了,連衣服都來不及換就直接倒頭大睡。」
說罷,她嘴角泛起一絲傻傻的笑容,整個人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再次癱軟回床上。
然而,儘管此刻身體已經重新陷入柔軟的床鋪之中,腦海裡卻不受控製地開始回放昨夜那場驚心動魄的噩夢場景。
每一個恐怖細節都如此逼真,以至於即使到了現在,隻要稍作回憶,那種令人毛骨悚然的感覺依舊會湧上心頭,讓她不由得感到一陣後怕。
不過好在,那終究隻是一場虛無縹緲的夢境而已,並非真實發生之事。
想到這裡,小歲稍稍安心了一些,繼續賴在床上磨蹭了足足兩分鐘之久。
期間,她接連打了好幾個大大的哈欠,仿佛要將體內殘留的困倦全部驅趕出去。
終於,小歲像是鼓足了勇氣似的,猛地一翻身,迅速從床上爬了起來。
她簡單地走到梳妝台前,對著鏡子隨意地理了理有些雜亂的頭發,完全沒有心思再去做其他任何精心的裝扮。
然後,便徑直朝著房門走去,心裡隻想著趕緊找點食物來填滿早已咕咕叫的肚子。
當小歲離開房間,走到客廳,眼前出現的一幕令她瞬間呆立當場。
隻見客廳桌子上赫然擺放著昨天切剩下的蛋糕。
小歲著實被嚇了一大跳,原本殘存的些許睡意也在刹那間煙消雲散。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於是用力地揉了揉雙眼,希望剛才看到的一切隻是因為尚未清醒而產生的幻覺。
可是,無論她怎麼揉眼,那塊蛋糕始終穩穩當當、實實在在地出現在麵前,無情地提醒著她這個不容置疑的事實。
那昨天發生的都是真的拉!
她心中猛地一緊,瞬間提高了警惕,目光如炬地在客廳裡快速掃視起來,急切地想要尋找到黑老大和那個神秘男人的身影。
就在她的視線掃到客廳沙發的時候,她突然看到了那個昨天還躺在地上、生死未卜的男子。
儘管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但當她真真切切地看到那個人時,還是忍不住被嚇了一大跳。
畢竟,無論換做是誰,當發現家裡莫名其妙多出一個完全陌生的人時,都會驚得心臟幾乎跳出嗓子眼兒來。
此刻,那個男子正靜靜地端坐在沙發上,手裡捧著一本黑色封皮的書,全神貫注地閱讀著,絲毫沒有因為小歲的出現而受到任何影響。
他身上依舊穿著昨天那件破爛不堪的紅色古裝衣裳,那衣服上的汙漬和破損處顯得格外刺眼。
不過,與昨日不同的是,他將原本淩亂不堪的長發整齊地梳理到了腦後,並紮成了一個高高的馬尾辮。
這樣一來,小歲終於得以看清楚他真實的麵容。
隻見他看上去約莫二十多歲的樣子,一張臉平淡無奇,沒有任何出眾之處。
五官普普通通,既稱不上英俊帥氣,也算不上醜陋難看。
隻是這張平凡的麵龐配上他那挺拔的身材,倒也給人一種彆樣的感覺。
尤其是當小歲仔細觀察他時,竟發現從這個年輕人身上散發出一種與眾不同的氣質。
她所不知道的是,那種鎮定自若、從容不迫的神情,顯然隻有那些真正經曆過無數次危險的考驗,飽嘗過各種特殊磨難的人,才能夠錘煉出如此淡定從容的氣質。
“你醒了。“ 他的目光始終未離開手中的書本,平靜而坦然地說道。
小歲回想起昨日他那副死氣沉沉、仿佛已然斷氣的模樣,心中不禁湧起一絲關切之情,忙開口詢問道: “你沒事了嗎?身體還有哪裡不舒服嗎?“
然而,他隻是輕應一聲 “嗯“ ,語氣依舊如往常一般不冷不熱,似乎周圍發生的一切都與他毫不相乾。
片刻後,他突然抬起頭來,注視著小歲,緩緩開口道: “我叫墨乾穀,有什麼想知道的儘管問吧。“
小歲被他突如其來的問話,弄得有些發懵,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回應,隻能愣愣地發出一聲 “啊?“
見此情景,墨乾穀輕輕合上書本,將其揣進懷裡,然後再次開口說道: “難道你就不好奇我為何會一直留在你家中嗎?“
小歲稍作思索,試探性地回答道: “你……你難道是在等我嗎?“
聽到這話,墨乾穀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笑容,但很快便恢複了原本冷漠的神情,淡淡地說道: “你還不算太笨。“
小歲聞言,心裡不由得一緊,暗想:他這是在嘲諷自己愚蠢嗎?
自己可是費儘心力才將他從鬼門關拉回來的啊!
想到此處,一股委屈和難過湧上心頭,眼前的人頓時讓她感到很討厭。
看著小歲那羞惱的模樣,墨乾穀似乎並未意識到自己的言語給對方帶來了傷害,繼續自顧自地說道: “不過,在回答你的問題之前,我倒是很想先了解一下,那個男人究竟對你說了些什麼?“
小歲深吸一口氣,努力平複了一下情緒,然後一臉決然地回應道: “其實他也沒跟我說太多,而且關於你們之間的事情,我真的一點兒都不想再摻和進去了。
大門就在那裡,請你離開我家。“ 說完,她伸手指向門口,並做出了一個送客的手勢。
對於這種毫無良知可言的人,小歲實在是無話可說。
此刻的她隻希望這個人連同其他那些煩心事能夠從她家離開。
「我感到非常抱歉,但事已至此,你已然被卷入進來了。」話音剛落,墨乾穀竟然真的站起身來,頭也不回地朝著門外走去。
這一舉動完全出乎小歲的意料之外,難道真的是自己誤解他了?或許他並不像自己想的那般不堪。
然而,這個念頭剛剛冒出來沒多久,便如泡影一般瞬間破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