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你還想著篡位的事呢?”
梁王已經懵逼了,他本來都已經想好怎麼去向遼東王負荊請罪了。
結果竇太後不僅沒打算彌補過錯,反而打算一條路走到黑,這讓他徹底絕望了。
竇太後反駁道:“你是先帝的子嗣,又是我的親兒子,讓你當皇帝,怎麼算得上是篡位呢?”
梁王:งᵒ̌皿ᵒ̌ง
竇太後不管梁王已經精神崩潰,自顧自的說道:“趁著遼東王還在處理叛亂留下的亂局,我們要抓住最後的時間,這是我們最後的機會了。
在遼東王回京之前,我們要解決掉皇帝,然後我以太後的名義下旨,讓你繼承皇位。
如此一來,即使遼東王返回了長安,也無力回天了。”
梁王雖然已經絕望,但還是試探的問道:“母親,你說要解決皇帝的方式是?”
竇太後冷峻的說道:“自然是,讓他病情惡化暴斃而亡!”
“母親,你是真的瘋了。”梁王幽幽說道。
……
長安城外,寒風卷起劉安斑白的鬢發,他騎在白馬之上,凝視著麵前這座象征大漢權力中樞的城池,一時間感慨萬千。
“王上,暗衛送來的消息,長安駐軍已經全部被梁王的軍隊換防了。”副將低聲稟報,“現在的長安城,已經被太後與梁王控製在了手上。”
劉安微微頷首,看上去依舊風輕雲淡:“孤知道了。”
但他的內心其實並非像表麵上那樣波瀾不驚。
劉安戎馬一生南征北戰,數十年不懈餘力隻為了匡扶漢室,守護麵前的長安城。
可現在,這座堅固的城池卻被蟲豸從內部給掏空了。
“太後、梁王,你們真是好膽量啊”
劉安長歎了一口氣,揮動馬鞭,驅使坐下白馬往城門的方向走去。
……
長安的城門之外,守軍忽然被驚動了。
隻見一位騎白馬的老將軍往城門而來,他的身後是千軍萬馬。
“備戰!”長安駐軍頓時嚴陣以待,做好的進攻的打算。
守將是梁王的部下,他隻覺得那位騎白馬的老將軍似乎有些眼熟,卻又想不起來到底是誰。
但看對方的作態似乎並無敵意,守將便沒有下令發起進攻,而是大吼一聲:“來者何人!”
那老將軍騎在馬上,平靜的報上了自己的名號:“遼東王,劉安。”
守將被這個名號驚到了,頓時愣在了原地。
周圍的長安駐軍們也都麵麵相覷,不知該如何是好。
遼東王誰人不知!
這位王上的功勳足以通天,連皇帝陛下麵對他時都得畢恭畢敬的喊一聲“老師”!
守將按捺住心中震驚,強裝鎮定道:“遼東王,何故陳兵城外?”
劉安隻是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便讓那守將如同墜入森羅地獄,隻覺殺意滔滔奔湧而來,渾身寒徹。
“開城門!”劉安沉聲喝道。
守將咽了口口水,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被一個眼神險些嚇得尿了褲子。
但他身為梁王的心腹,此刻也隻能硬著頭皮說道:“太後有旨,沒有太後的手諭,任何人不得擅自入城!”
劉安突然笑了:“太後手諭?”
“正是如此。”守將說道,“若是遼東王沒有太後手諭,還請自行返回吧!”
“你給滾下城來!”劉安忽然怒喝一聲,宛如天雷湧動,攜暴怒而降。
守將渾身一顫,險些從城牆上栽倒。
他強撐著扶住牆垛,卻見劉安身後的遼東鐵騎已齊刷刷舉起強弩,寒光凜冽的箭矢直指城頭!
劉安抬手示意騎兵暫緩放箭,冷聲道:“孤奉天子詔命出兵平叛,如今叛亂初定,爾等竟敢以太後之名阻攔王師!
爾等欲求死乎?”
城頭之上,一眾駐軍已然在瑟瑟發抖。
……
此時的未央宮後殿之中,薄皇後與王美人、栗姬等婦人正小心翼翼的伺候著龍榻上的漢帝。
劉啟臥於病榻之上,麵色蒼白,氣息衰微。雖然已經恢複了神智,但他卻如同即將步入墳墓般死氣沉沉。
“陛下,再拖延些時日,應該就能等到太公班師回朝了。”王美人見皇帝陛下暮氣濃鬱,趕忙低聲安慰道,“等太公回來,一定能將所有的問題解決的。”
聽到“太公”二字,漢帝的眼簾這才稍微跳動了一下,可又很快垂了下去:“朕已經沒臉去見太公了,朕的母親居然聯合朕的親弟弟將朕軟禁於此。
朕是太公的學生,可朕已經無顏再去麵見老師了。”
即使情況已經很糟糕,可劉啟隻要稍微用點心思就能弄死太後與梁王。
但他太累了。
以他權謀之術,可以應對任何叛亂的臣子。
可麵對叛亂的母親與弟弟,劉啟的政治手段卻顯得那麼蒼白無力。
他不明白,同樣是親生的兒子,為什麼竇太後對於他和梁王的差彆能如此懸殊。
為了讓梁王當上皇帝,竇太後可謂是用儘了法子來對付劉啟,利誘不成便勒索,勒索不成便篡權。
被自己的生母如此背刺,劉啟心如死灰,甚至生出了尋死之念。
“太後來了!”
不知是哪個嬪妃喊了一聲,殿內頓時亂了起來,婦人們驚慌失措。
而劉啟,也隻是絕望的閉上了雙眼。
“你們都下去吧。”竇太後走進殿內,在她的身後還跟著梁王與十餘位侍衛,她的語氣中帶著不容置疑的態度。
此刻,就連薄皇後也已經不敢作聲。
就在此時,王美人卻站起身來,鼓足了勇氣直麵竇太後:“臣妾等人正在照料陛下的龍體,太後何故讓我等離開?”
竇太後隻是瞥了一眼這個膽大包天的女人,不屑一笑,走上前直接就是一個巴掌扇了上去。
清脆的耳光聲在安靜的殿內響起,王美人捂著臉倒在了地上。
“母親”梁王見到這一幕有些於心不忍,欲言又止。
然而竇太後卻沒有搭理他,緩緩抬起了手,淡然說道:“把她們都趕出去!”
侍衛們聽到太後命令,開始暴力驅趕後妃們,一眾婦人猶如驚弓之鳥般倉皇逃竄。
“夠了!”病榻上的漢帝忽然怒喝一聲,讓殿內眾人停止了動作。